見竟然有人在這個緊要關頭聲稱是自己推薦人並直接T殿,龍辰心裡着實吃了一驚,第一個反應就是蟲宗殿內有兩閣三殿的耳目,而葉如雪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所以纔會有人來蟲宗殿替自己解圍。
可當龍辰看清楚來人是誰以後,立馬打消了剛纔的想法,因爲這人是濮陽牧。
事實上,龍辰回過神以後,也並不是太意外濮陽牧的出現,因爲在這個時候能出面替他解圍的人,除了兩閣三殿,也只有這個似乎一心想收他做義子的濮陽牧了。
一身淺藍錦繡華服溫文爾雅的濮陽牧從大堂外走進來以後,面帶微笑朝着剛剛從座位上站起身的李安山象徵性的施了一個禮,朗聲道:“李監行別來無恙,我們好像也有好些年頭沒碰過面了。”
李安山還了一個禮,眯着一雙眼微笑道:“原來是濮陽尊者,的確有些年頭沒見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四年前見過你,濮陽尊者當真是越來越精神了,不知濮陽老人可安好?”
“家父比我還精神。”
濮陽牧笑着回道,接着轉頭瞟了一眼堂下的龍辰,望向李安山說道:“李監行,咱們也不客套了,我這次過來,主要就是向你說明一下,龍辰入玄學院是家父使用玄宗殿金牌推薦的,其來歷,也是九年前家父出外野遊時,在南羅國新陵鎮發現了這孩子,於是便帶回了濮陽植園,這件事,李監行可以調查一下九年前南羅國新陵鎮的玄氣測試記錄,應該能找着關於龍辰當時的一些玄氣測試記錄。”
聽到濮陽牧的話,龍辰心裡忽的震了一下,他沒想到濮陽牧竟然會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底細,難道濮陽家和兩閣三殿也有什麼關聯不成?否則濮陽牧沒道理會如此清楚自己的身世。
“哦,原來是這樣。
”李安山捋着山羊鬍,眯着眼望了望表情一直未變的龍辰,然後對濮陽牧說道:“既然是濮陽老人推薦的,那就沒什麼問題的,不過,相信濮陽尊者你也收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有些話我必須當面說明,你先請坐。”
濮陽牧直接回道:“不用了,李監行你講就是。”
“是這樣地。”
李安山微微沉吟了一下。一臉正色道:“龍辰既然進了嵐城玄學院。也被錄取入了我們蟲宗殿。如今身爲一名預備宗員。他若是想晉升成爲正式宗員。那麼就必須忠於我們蟲宗殿。日後你們濮陽家若是有什麼事情。他在未獲得蟲宗殿許可之下。是不能私自替你們做事地。若是違反了這一條。他將被剝奪蟲宗殿宗員地身份。並且。也將受到玄宗殿地追剿。”
“這是當然。”
濮陽牧點了點頭。接着問道:“看來你們蟲宗殿十分重視龍辰。不過。他現在是預備宗員。我想。他還可以選擇在這個時候是否真正地加入玄宗殿吧?”
李安山微微皺了皺眉。一直眯着地雙眼睜開了一些。看着龍辰沉聲說道:“我和濮陽尊者地話。你也聽見了。那麼。我現在問你。你是否選擇真正加入玄宗殿?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身爲玄宗殿一員地好處。與身爲濮陽家一員地好處。相信你應該有個明確地判斷。”
似乎擔心龍辰爲難。濮陽牧淡笑着說道:“不管選擇什麼都沒關係。就算你選擇玄宗殿。也不代表就徹底和濮陽家決裂了。因爲你始終是我們濮陽家推薦到玄學院地。只要不是與玄宗殿對立地事情。玄宗殿也不會爲難你。”
濮陽牧的話使得李安山的眉頭頓時舒展,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他原以爲濮陽牧此番來蟲宗殿的目的是要勸說龍辰脫離玄宗殿,可目前看來,濮陽牧似乎並沒有要強行逼迫的意思,而是取決於龍辰的自願,某種程度上,這便是變相認可龍辰留在玄宗殿。
如果只是普通的預備宗員,李安山才懶得去管日後究竟是先忠於蟲宗殿還是忠於那些金牌持有人,蟲宗殿雖然最近人手稀缺,可還不至於落到對每個預備宗員都視爲珍寶,若是違反蟲宗殿的規矩,自然有相應的懲罰。
可龍辰則不同,十五歲便擁有了一千五百重玄氣量,可以稱得上是近五十年來,玄宗殿所有的預備宗員包括正式宗員中最耀眼的一顆新星,是最有希望在五十歲以前跨入高階尊級行列,並有可能成爲宗級強者的新星。
龍辰測試完蟲玄氣量後便立即引起了副宗主卜天機的關注,甚至親自下達了命令,在調查清楚誰是龍辰的推薦
務必將其留在蟲宗殿,若是在這個時候讓濮陽牧把龍T+了,李安山實在不知道如何向上面交代,說不定還會落個辦事不力,被扣掉一大筆宗餉。
事實上,如果不是濮陽牧後面補充的那句話,龍辰還真的很難抉擇,因爲,他實在摸不透濮陽牧這人究竟在想什麼,也不敢肯定濮陽家究竟和兩閣三殿有沒有關聯,如果回絕了濮陽牧,指不定這人會當場否認濮陽家並非自己的推薦人,到時候,事情可就越來越亂了。
好在濮陽牧並未太爲難自己,龍辰頗爲感激的看了濮陽牧一眼,再望向李安山說道:“我選擇加入蟲宗殿。”
龍辰的最佳選擇當然是蟲宗殿,因爲他至今還不清楚大禹國樊家除了坐擁數十萬軍隊外還擁有多少暗中的玄者勢力,他不怕樊家派人來暗殺自己,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完全有恃無恐,始終都得需要一個較爲安全的避風港才行,濮陽家雖然是玄宗殿金牌持有人,可比起蟲宗殿的勢力,顯然弱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身在玄宗殿,再加上如今受蟲宗殿額重視程度,樊家是斷然不敢明面上動手的,只可能在暗地裡耍一些陰招,風險要小了很多,龍辰也自認還可以應付。
而且,龍辰也不願因自己和樊家的私怨給濮陽家添麻煩,算上迷霧大陸那一次,濮陽牧已經替他解了兩次圍,如今更是沒有乘機要挾他,他從心裡,對濮陽牧是非常感激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
濮陽牧朝李安山拱了拱手,然後望向龍辰淡淡的說道:“我希望你記住,沒有我家父這些年來的教導,你也沒有今天,你切莫忘本。”
龍辰一臉鄭重回道:“濮陽家對我的恩情,我龍辰定然牢記於心。”
濮陽牧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當李安山弄清楚了龍辰推薦人是濮陽老人後,立即前往第六督察殿上報此事,而龍辰則走出了內務閣大殿,他現在擁有五天的自由安排時間,可以回嵐城處理私事。
而龍辰離開蟲玄宗殿來到金頂廣場時,一眼便看見了朱自成正一臉笑意的衝着他招手。
雖然心裡有很多疑問,但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於是龍辰和朱自成兩人乘坐蟲宗殿的飛行坐騎返回了嵐城。
在龍辰租的房屋,朱自成笑着說道:“現在,我們算是把老師的計劃給全打亂了。”
龍辰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複雜的自語道:“我想,在你老師的計劃裡中,我若是完成了血戮山半年訓練回到海內大陸成爲蟲玄宗殿一員,當玄宗殿與兩閣三殿之間如果再次發生大的變故,就好像數十年前那樣時,當初那封不知道出自誰手的推薦信,將會成爲逼迫我脫離玄宗殿的一個關鍵性因素。”
“沒錯。”
朱自成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到時候,你也將踏上一條和老師他們四人數十年前一樣的路。不過老師可沒有想到你會認識濮陽牧,濮陽牧會主動出來替你解圍,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老師安排了後手,日後讓人向玄宗殿泄密自己與兩閣三殿有牽連,到時玄宗殿想必也會認爲這是兩閣三殿施的離間計。濮陽家如果再出面保證,那麼那封關鍵的玄學院推薦信,將徹底失去作用。”
龍辰面色平淡的看了朱自成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裡想,日後究竟是忠於玄宗殿,還是忠於兩閣三殿,目前來看都要取決於自己,而不是按着諸葛裕安排的路走了,在玄宗殿也用不着太過於擔心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龍辰忽的問道:“那麼你呢?你這番直接展露出擁有八百重玄氣,以十五歲的年齡位列高階君級行列,也是爲了打亂你老師的安排?”
朱自成“嗯”了一聲,道:“我如今只是預備宗員,老師安排的人手遇上這種特殊情況,肯定只能按兵不動,因爲在這時揭穿我的身份,我根本不可能進得了玄宗殿,老師讓我進玄宗殿的初衷,其實也是和你一樣。
”
說到這裡,朱自成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勾嘴道:“想必蟲宗殿在把你的推薦人調查清楚後,過不了多久就會調查我了,可爲了不讓我的身份提早泄露,老師安排的人肯定會爲我找出一個真正的金牌持有人,這麼做的後果,同樣是導致那封推薦信失去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