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來得突然又陌生。
嬰子慄瞬間僵住了。
這古怪的念頭太過意外,他有些茫然……
案几上是有一盤新鮮的櫻桃,可是,櫻桃的滋味與永安侯夫人有什麼關係?
他怎麼會想到這個?
他不是不諳風月的毛頭小子。
依着嬰家的規矩,年過了十五,少爺公子們的屋裡就會放人,讓年齡大幾歲的貼身大丫頭教主子房|中|事。
做爲家族重點培養人的他,身邊自然少不了溫柔的解語花。
瞭解男|女之事後,最初本能性的喜歡勁過了,對牀|事算不得熱衷,興致來了,就做一做,也好讓家中長輩放心——
他的身體與欲|望都沒問題。
服侍的那幾個也沒特別寵着誰,都淡淡的。
至於她們之間有沒有明爭暗鬥,他從不關心,也沒必要知道,橫堅都是些奴婢,主母進門前肯定都得打發了,連擡妾的可能都沒有。
出來行走,頂着才子名號,秦樓楚館煙花之地是必要的註腳,經過專門調教的姑娘,服侍起來與丫鬟又不同……
經多了,逢場作戲愈發嫺熟。
剛纔的那種感覺,他對着別的女人從未有過!
嬰子慄皺了皺俊雅的眉頭,他對這種不受控制又莫名其妙的感覺,本能地感到危險……
“撤了人間春曉的情報,”
冷冷地吩咐聽風:
“一間酒樓而已,無關緊要。”
聽風急忙稱是。
告退後將手下叫來,取消了人間春曉的情報。
手下不解。
“之前作爲重點關注,怎麼忽然就……”
“這是你能問的嗎?”
他冷冷反問。
其實他也不解。
公子忽然就要人間春曉的情報,而且是重點關注。在這之前,沒有任何跡象指明人間春曉存在問題。
一間酒樓而已,就算有點名氣東家是永安侯夫人又怎樣呢?
一間酒樓而已!
還列爲重要級,是不是小題大做啊……
當初接到命令時他就嘀咕過。
又撤消了……理由還是一間酒樓而已……
難道起初公子不相信他們只是一間無關緊要的南方館子?
這個命令尤如伏雨,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
聽風搖搖頭。丟下不再去想。
……
書房內嬰子慄拈起一顆紅彤彤的櫻桃,扔進了嘴裡,堵氣似的又抓了幾顆,嗯,果然甜美多汁!
衛錦言,永安侯夫人,關自己什麼事!
他什麼時候會對別人的東西好奇?還是個有主的女人?
嬰子慄有些負氣地想着,覺得自己太閒太好笑。
一不小心,嘴裡的櫻桃連核帶肉整個一併吞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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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接到三福的飛信,知道蕎麥事件的進展。
這時。錦言的回信還在路上。
他倒沒往故意拿喬這方面想。算不上指望她。就是提那麼一句。
衛四懂些稼穡之事,與她在道觀中放養着長大有關係,但若說又懂工藝通匠器,能造實用的物器等。任昆還真沒往這方面想。
頂多是通醫理的原故?
永安侯想起當初錦言告訴他蕎麥全株可入藥的事,大周就沒有不能看病製藥的道觀與寺廟!
凡香火鼎盛的寺觀,要麼是僧道通杏林,要麼就號稱有秘而不傳的靈丹妙藥,包治百病。
塘子觀乃東南頂級道場,觀中自有修醫術的道人,錦言自小在那裡長大,耳濡目染,以她的聰明勁兒懂些皮毛實屬正常。
永安侯微一沉吟後提筆疾書。
“拿去。八百里加急呈陛下。”
把寫好的奏摺遞給大福。
既然農事司沒辦法求到他這裡,這又是救命的要緊事,那就羣策羣力,擇令器物處一起拿出解決辦法。
領聖旨,與農事司同樣擔了責任。器物處那幫人絕不敢敷衍了事,穀子粟子都能去殼食用,蕎麥怎麼不行?
他們手裡有那麼多匠人,總能想出辦法來。
“給三福回個音兒,此事另有安排,不必再擾夫人。”
大福即將走出屋門,永安侯又加句吩咐。
“是。屬下告退。”
大福回身行禮,退了出去。
農事司主事得知後,大笑三聲!
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只顧着貪功吃獨食了,自己做不了的事愣往身上攬!
農事司是做什麼的?
作物種出來了就是大功一件,這頭功誰也搶不走!
那脫皮去殼的事,是器物處的責任,與農事司有什麼關係?
噢……我們找出能活命的糧食作物,你器物處卻造不出大規模去皮使之能夠食用的設備?
那是你器物處失職!
與我農事司無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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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打什麼官司,永安侯無暇關注。
他極忙。雖然身邊的人很得用,各地方官員也沒人敢陰奉陽違。
誰敢呀!
葉城府官欺上瞞下,以黴變糧食摻沙土偷換賑糧,藉以謀私財,被告發後,經查罪證確鑿。
永安侯眼都沒眨,無論主犯從犯,所有涉案人員,一律就地處斬——
全都砍了頭!
有人爲從犯求情,言罪不至死。
永安侯冷笑:
“本侯領了賑災的差事,自當不負皇命,救命的錢糧,敢伸手,就要拿頭來抵!本侯沒誅他全族已是法外施恩!”
衆禁聲。
平時再貪的官兒也不敢有二心,永安侯安排什麼就乖乖的領命,勞心勞力不敢說辛苦。
只盼着儘快把手頭的事做好,早點把這位大神送走!
求老天爺快點下場大雨,既然是旱災。下了雨,災情沒了,這賑災的事也結了。
毫不誇張地說,整個西北道有這種想法的官吏超過三分之一。
……
任昆囂張霸道慣了,壓根沒心思去管下面的人怎麼想。
誰把事情辦好了,誰的腦袋自然長得牢,屁股坐得穩。
至於送錢財之類的,他還缺這個?
發財的機會遍地都是,跑到西北這種窮鄉僻壤來搶食?
吃相太難看了吧?
一概拒之!
禹州知府是個腦袋活泛的。
風險與機遇並存,雖說永安侯在。大家都不敢撈。不過。若有他一句話,升個一兩級還不是尋常?
有官位在,還怕以後沒發財機會嘛。
投其所好。
禹州知府給永安侯送了兩個一模一樣伶俐俊秀的小兒郎:
“侯爺,這兩孩子是雙胞兄弟。家裡原先是開茶亭的,這次遭災,家裡的大人都沒熬過去了,眼下只餘這兩孩子,爲活命要自賣爲奴,下官看他們手腳倒是麻利,侯爺這趟出來,身邊也沒帶個端茶倒水的小廝,您看……”
兩孩子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眉眼看上去的確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穿了一樣的衣服,分不出誰是哥誰是弟。
見永安侯看過來,忙跪下行禮。
……
這頭豬,竟還有這種心思!
任昆心底暗罵,禹州知府姓朱。他送這小哥倆來的目的。任昆一清二楚。
一旁侍候的大福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真夠豬的!
“朱大人的美意本侯領了,大福,讓他們先學學規矩。”
侯爺竟然收下了!
大福心中詫然,面上不顯,領着兩人出去安排。
朱知府見人送出去了,美滋滋地告退。
“大人,人,收下了?”
師爺忙湊上前問。這主意,是師爺提點,一手操辦的。
之前人沒送出去,不知拍的是馬屁還是拍馬腿,少不得心中忐忑。
“收下了!”
朱知府一臉笑褶子:“這次多虧師爺。”
“哪裡哪裡,都是大人英明。”
師爺連連自謙。
事前,他們探得,自永安侯收了水無痕,將其接進府後,這兩三年就沒再去過小|倌|館之類的地方,只守着他一個。
大婚迎娶正室夫人後,那姓水的小相公還是安安穩穩住在府裡頭,可見受寵程度。
這若是送人進去,弄巧反成拙,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
損失了一兩個下人倒沒什麼,怕就怕風聲走露,被那姓水的小相公知道,枕邊風吹吹,升官不成,反遭貶。
所以,這雙胞胎找來後,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拿不定主意,最後師爺說了:
“大人,哪個男人會一輩子只寵一個美人?永安侯好這一口兒,不就跟正常男人愛美人一回事?那姓水的以色事人,與青樓女子有甚區別?任他再美若天人,這山珍海味,天天只吃一種,也會膩歪的!換點新鮮的,侯爺未必就沒興趣。”
師爺捻着幾縷山羊小鬍鬚:
“再說,退一步講,咱這可都還是孩子,正經良戶,只是家裡遭災才賣身的,又不是風月場調教出來的,大人只是送個端茶倒水的下人,就算他不收,也不會就此記恨吧?”
着啊!
朱知府一拍大腿:
“還是師爺看得明白!”
不就是看侯爺沒下人服侍,買了兩個伶俐的送去。不要就算,想多了是你們一腦子齬齪有問題,把光明正大的事想歪了。
說我送小相公?
你們哪隻眼睛看到的?
一不出自風月場,二是正經良戶賣身,三年歲還小,怎麼就成了孿童了?
而且侯爺向來不喜歡孿童,年歲小的,一概不上手。
嘿!
居然就收下了!
憑這兩孩子的姿色,再過個三四年,長開了,定也是尤物!
況且又是侯爺自己一手調教的,受寵,是跑不了的!
關上門,享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郎君的服侍,箇中滋味,難以言表。
朱知府想得猥瑣——
雖然不好此道,想來與男|女之事也無甚區別吧?
……
“侯爺,那兩個孩子年紀還小,安排在雜務上,先跟着跑跑腿……”
這廂書房內,大福欲言又止。
事雖反常,卻不是他做下屬能問的。
“嗯?”
永安侯眼風一掃,哼道:
“想什麼呢!那是留給均哥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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