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知道本家今日爲何將大家叫到上野城來嗎?”上野城天守內,津川宗治剛一坐下便直接出聲問道。
聽到津川宗治的問話,除了少數事先已經知情的家臣之外,其餘的家臣都是一臉的疑惑之色。
“關於最上家,諸位可有什麼想說的?”津川宗治面無表情的問道。
“最上家??”津川宗治今天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的反常,家臣們根本不知道從何談起。
見沒人答話,津川宗治對着坐在最前面的長野政房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會意,然後出聲說道“諸位!前些天東鄉大人和吉川大人平定了發生在津輕郡的一揆,在俘虜了一些首要人物之後,本家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據一些被俘的人所言,這次發生在本家領內的一揆,實際上是最上家挑起的。”長野政房接着在平靜的天守內投下了一塊炸彈,瞬間將一些不明所以的家臣嚇了一跳!
“難道這些天領內的傳言竟是真的?”
“我也覺得最上家不懷好意!之前就曾派人盜取本家的火槍,當初主公不計前嫌,沒想到這次最上家又做出這樣的事來,真當本家好欺負不成?”一時間,殿內的家臣們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而長野政房說完之後,津川宗治接着對站在身旁的矢島忠兵衛開口道“把人帶進來!”
“哈!”
不多時,矢島忠兵衛便帶着一名滿臉惶恐和不安的男人進入了殿內。
“津輕朝日家朝日高義,見過津川殿!”男人剛一進入天守,便直接掙脫矢島忠兵衛來到大殿中央直接跪了下來。
津川宗治並未理會朝日高義,而是對着殿內的家臣們說道“諸位,此人便是參與此次一揆事件的重要人物之一,津輕郡朝日家當主朝日高義。”
“朝日高義,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吧!”津川宗治接着說道。
“哈!”朝日高義連忙點頭說道“津川殿,在下之前完全是被浪岡具信等人脅迫的!當時浪岡具信找到在下時,在下是嚴詞拒絕的!但是浪岡具信以在下的家眷要挾,在下無奈之下只能同意了浪岡具信的要求。”
“原本在下以爲這些只是浪岡具信和淺賴石政直等人謀劃的,但是後來才得知,這其中還有檜山安東家和最上家的影子!”
“檜山安東家自從被津川殿奪去出羽的領地,又被大浦家趕到蝦夷之後就一直心有不甘!這次就派人聯絡了浪岡具信等人,由檜山安東家出錢,浪岡具信等人出人,在津川家領內發動一揆。而最上家由於顧忌津川家如今的實力,也派人送給了浪岡具信大量的武器裝備和錢糧。”說完,朝日高義微微的擡起頭,注視着津川宗治的神情。
見津川宗治依然閉着眼睛沒有說話之後,朝日高義接着說道“在下這裡還有幾封最上家當主最上義守寫給浪岡具信等人的書信以及最上家總共三次送來的錢糧以及武器具足的記錄。”說着,朝日高義從懷裡掏出了幾封書信以及一本冊子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矢島忠兵衛。
津川宗治從矢島忠兵衛的手中接過書信和冊子之後隨意的翻了翻,然後開口問道“既是最上義守寫給浪岡具信等人的書信,爲何信上沒有最上家的朱印?”
“津川大人說笑了,這樣隱秘的事情最上家豈能落人口實?”朝日高義頓時笑着說道。不過朝日高義雖然臉上充滿笑容,心裡卻暗自想到“這些信都特麼是你給我的,有沒有朱印你心裡沒點數?”
“嗯。”津川宗治點了點頭,然後示意矢島忠兵衛將這些書信傳給殿內的家臣,然後繼續說道“諸位,由此可見最上家對本家的險惡用心!”
“本來,之前爲了維繫本家和最上家來之不易的同盟關係,本家對最上家盜取本家火槍一事也選擇了息事寧人!但是沒想到,最上家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你們說,對於最上家,本家應該如何?”說到這裡,津川宗治一臉的憤怒,那種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憤慨和落寞之意在津川宗治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本家決不能這樣算了!是時候讓最上家見識一下真正的實力了!”
“對!最上家如此挑釁本家,若是本家還置之不理,豈不是讓天下人小瞧了本家?”
“不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在下認爲本家應該即刻出兵最上家,就此事質問最上義守,若是最上家不能給本家一個滿意的說法,那本家就直接將最上家攻滅算了!”
“........”
一時間,殿內的家臣們都被激起了心中的怒火,紛紛叫嚷着要給最上家一點顏色看看。
見目的達成了,津川宗治和長野政房以及西鄉木造等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起身說道“好!那就打!”
“現如今本家已無後顧之憂,春耕也已經結束,既然要打那就要打出本家的威風!”
“西鄉木造,宣佈一下此次參與出兵的兵勢!”說着,津川宗治對着西鄉木造大聲的說道。
“哈!”西鄉木造連忙站起來對着殿內的衆人說道“此次出兵,乃是本家的復仇之戰!出兵人數經過主公的確認,暫定爲3200人!”
“這次出兵,由主公親自擔任總大將,軍奉行爲澱川城城主三木直鄉,前陣由上前田城城主水谷久治負責,豐島城城主柳生秀一郎、久保田城城主妻木廣弘協同。”西鄉木造緩緩的說道。
“此外,大高光忠即刻動身前往大崎家,落實一下本家從大崎家借道之事。前陣於三日之後動身,由鬼首垰經大崎家的領地直奔最上郡,沿途負責警戒和修繕道路,沒有主公的命令絕不可擅自出擊!”
“其餘人等,各自整備兵勢,隨時聽候調令!”說完,西鄉木造便將目光投向了殿內的衆人。
聽到這裡,幾乎所有的家臣都明白了,津川宗治這是早就有要對最上家動手的心思了!之前的種種理由都是藉口,甚至於剛纔朝日高義的話也可以就是假的。什麼最上家挑動的一揆,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不管真假與否,津川家出兵羽前地區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剛纔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爲了掩飾津川家“背棄盟友”的遮羞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