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十四年十二月十九日晚,當寂夜上空的明月被幾朵灰暗的雲覆蓋,僅有的一點微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米內澤城城外,島田勘兵衛和岡本勝四郎等一行十多人悄悄的潛伏在了一處樹叢中,一臉焦急的等待着什麼。這時候,米內澤城的城門“吱呀”一聲緩緩的打開,從城內冒出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喵喵喵!”一連三聲詭異的貓叫聲突兀的響起,從城內跑出來的幾個人身子一頓,然後便大步的跑了過來。
“是島田大人嗎?”爲首的一名穿着津川家武士胴丸的男子小聲的對着樹叢方向說道。
隨着男子的話音落地,島田勘兵衛等人緩緩的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在下便是島田勘兵衛,敢問閣下如何稱呼,葛西大人怎麼沒有過來?”島田勘兵衛小心翼翼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問道。
“在下小崎一郎,乃是今夜值守的第四小隊領隊武士,情況有變,葛西大人讓在下來替島田大人傳句話。”小崎一郎緩緩的說道“城主大人突然返回了米內澤城,現在正在天守內,謹慎起見,恐怕諸位還要多等一些時間了。”
聽到小崎一郎的話,島田勘兵衛臉色一變,“難道島津與三郎發現了我等的謀劃?”不過隨即一想,島田勘兵衛又排除了這個可能,畢竟自己等人一直暗中行事,對外也是以商人的身份出現,應該不至於引起津川家的注意。
至於葛西清康會不會高密,島田勘兵衛並不擔心,因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如此,那我等就在這裡再等兩個時辰,若是兩個時辰之後你們還沒有動靜,那今夜的行動便取消了。”島田勘兵衛看着小崎一郎緩緩的說道。
“嗯,諸位耐心等待,在下這邊回去告知葛西大人。”說完,小崎一郎大步的走向了米內澤城。
小崎一郎走後,岡本勝四郎等人連忙上前將島田勘兵衛圍住,出聲問道“勘兵衛,現在你可以說說我們這次來米內澤城到底是爲了什麼吧?”
岡本勝四郎的話得到了其他幾人的附和。
看着岡本勝四郎等人的神情,島田勘兵衛無奈的說道“事到如今,也不必瞞着你們了。”
“這次我等來米內澤城,爲得乃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武器,津川家的人稱之爲火槍。”島田勘兵衛緩緩的說道。
“火槍?”岡本勝四郎不屑的問道“區區一柄長槍,至於這麼勞師動衆嗎?還搞得如此神秘。”
“呵呵。”島田勘兵衛輕笑了一聲,然後回答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長槍,而是一種奇特的武器。據聞津川家以此物在去年的須鶴山合戰中將檜山安東家輕易擊潰。”
“幾個月前,津川家突然出兵佐渡,也動用了這種武器。據本家的情報上說,若是100名足輕手持鐵炮,可以輕易的擊潰數倍甚至十倍於己的敵軍。”
“什麼?”島田勘兵衛的話讓岡本勝四郎不自主的長大了嘴巴,一臉的不相信,“什麼武器如此厲害?莫不是以訛傳訛,根本就是津川家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不會。”島田勘兵衛搖着頭說道“此事乃是羽黑山修驗者親口告知主公的,而且經過本家的多番打探,越後的長尾家似乎也從津川家話費巨資購得了幾把火槍,目前正在暗中仿製。”
“若是這火槍真如傳聞中如此厲害的話,那本家必須將此物搞到手。一旦仿製成功,本家的實力便直線上升,到時候不光羽前地區,就算是伊達家本家也不必再懼怕了。”島田勘兵衛雙眼放光的說道。
島田勘兵衛雖然說得起勁,但是旁邊的岡本勝四郎等人則紛紛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畢竟島田勘兵衛剛纔所說的話,讓岡本勝四郎這些“傳統”的武士們根本不敢相信。
實際上,火槍這種東西,如果不是真的親眼所見,誰又真的敢相信會有這樣逆天的武器呢?
看着岡本勝四郎等人的表情,島田勘兵衛也只能接着說道“不管你們信與不信,只要今夜葛西清康能將火槍帶出來,到時候你們一看便知!”
.........
與此同時,米內澤城天守內的氣氛相當的壓抑。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島津與三郎突然返回了米內澤城,打亂了葛西清康的計劃。時至深夜,島津與三郎還留在天守內,這就不得不讓葛西清康心中升起了凝重的擔憂。
低着頭跪坐在一旁,葛西清康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島津與三郎的臉色。看到島津與三郎臉上陰沉入水之後,葛西清康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良久,坐在主位上的島津與三郎突然猛地一拍案几,嚇得天守內的衆人座下一滑,差點倒在地上。
“葛西清康,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島津與三郎一臉憤怒的指着殿內的葛西清康等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才離開短短十日,倉庫內便丟失了十支火槍!”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你們,倉庫中的火槍乃是主公讓我等嚴加看管的東西,怎麼可能突然丟失如此多的火槍?”島津與三郎渾身顫抖着,若不是顧忌自己的形象,島津與三郎已經衝下去給葛西清康等人一點顏色看看了。
聽到島津與三郎的話,葛西清康面色如常的擡起頭,裝傻充愣的說道“島津大人,倉庫失竊了嗎?爲何在下不知道此事?”
“次郎,島津大人所言可是真的?”葛西清康接着對坐在自己身後的安藤次郎說道。
安藤次郎猶豫了一下,然後咬着牙說道“在下也並不知情。”
“很好!”聽到葛西清康二人的話之後,島津與三郎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葛西清康,待我查清此事之後看你還有什麼話說!”說着,島津與三郎便憤憤的退出了天守。
島津與三郎離開之後,安藤次郎一臉焦慮的對着葛西清康說道“姐夫,依我之見此事我們還是不要在做了吧。要是真被島津與三郎找到了證據,到時候我們可難逃一死啊!”
“哼!”聽到安藤次郎的話之後,葛西清康一臉不屑的說道“別看島津與三郎乃是城主,我葛西清康也不怕他!我乃是米內澤城守備,又不是他島津與三郎的家臣,不用理他!”
“更何況,天塌下來了自然有高個子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