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川宗治此時已經忍不住要笑出聲了。
因爲津川宗治在收到前方報告大森城已經被攻破的消息之後,就趕緊帶着旗本和神奈時信的騎馬隊朝大森城衝去。沒想到在路上居然迎面撞到了小野寺植道等人。
津川宗治騎在戰馬上一臉笑意的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小野寺植道等人,大聲的說道“小野寺家的人?難道是來投降的嗎?現在投降不是有些太晚了嗎?”
“哈哈哈!”津川宗治身旁的騎兵大聲的笑了起來。
小野寺植道複雜的看着身前的津川家足騎兵,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心灰意冷的小野寺植道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涌出來一股勇氣,掙脫了幾名小野寺家的足輕,大步來到津川宗治的面前。
雖然津川宗治和小野寺植道都未曾見過面,但是雙方都能從對方的氣度和穿着猜到對方的身份。
看着眼前年輕的不像話的津川宗治,小野寺植道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能敗在仙北之鷹手裡,我小野寺植道甘拜下風!但請津川大人能看在大家同屬出羽國人的份上,准許在下切腹!”
津川宗治同樣看着小野寺植道,笑着說道“小野寺大人何必着急着切腹呢?不如隨我到營帳中交談交談?”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戰爭勝負已分,本家是不會受你的侮辱的!”小野寺植道斬釘截鐵的說道“津川大人,在臨死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津川宗治點了點頭,回答道“說吧。”
“呼!”小野寺植道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在下一直都不明白,津川家何以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崛起?”
“論實力,數年之前津川家不過二三百石的小豪族而已,而本家已經是數萬石的有力國人了。論底蘊,我小野寺家立足出羽國上百年,十多代人的積累才造就了我小野寺家的地位!而津川家緣何能過本家?”小野寺植道不甘的說道。
津川宗治聽完之後,哈哈大笑起來。
“津川大人爲何笑?難道在下說的不是實情嗎?”小野寺植道大聲的說道。
津川宗治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小野寺大人說的很對!小野寺家是強大,但是強大不代表就能永遠強盛下去!”
“你我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我津川家輸得起,而你輸不起!我津川宗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能帶着津川家崛起,同樣不擔心津川家在我手上覆滅!而你不同,你顧慮太多,不然早在倆年之前你就可以征服仙北郡了。”津川宗治緩緩的說道。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津川宗治接着說道。
“什麼原因?”小野寺植道激動的問道。
津川宗治緩緩的回答道“那就是本家哪怕一個普通足輕,我都將其視爲本家棟樑。而你,只是將小野寺家的足輕作爲你的私產看待,他們沒有生活保障。其實不只是是,幾乎所有的豪族都是如此!”
“你們既要讓足輕們爲你們賣命,卻有不能給他們提供與付出成正比的待遇,足輕爲什麼要替你們賣命?縱然有人真正忠心於你,敢於替小野寺家效死,但是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而已!”
“但是在本家,哪怕是一名普通的足輕,別的不敢說,但是我津川宗治只要活着一天,就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津川宗治大聲的說道“這就是你我之間最大的區別,這也是本家能夠崛起的原因!”
津川宗治擲地有聲,不僅是小野寺家的人,津川宗治身後的騎兵們聽完也一臉感激的看着津川宗治。
津川宗治所言不虛,凡是津川家的人都明白,在津川家,他們能得到乎其他勢力足輕的待遇。
小野寺植道點了點頭,讚歎的說道“不愧是仙北之鷹啊,乎人的想象!你還真是另類啊,本家輸的不冤!不冤!哈哈!”
小野寺植道大肆的笑着,然後突然跪坐下來,一把抽出腰間的肋差,然後將衣服解開。
“小野寺家的先輩們,植道無能,小野寺家葬送在植道手中,今日就讓植道用血來保全小野寺家最後的尊嚴吧!”小野寺植道大聲的說道,然後用力朝自己的腹部痛去。
老實說,肋差刺入的一時間,小野寺植道感覺到鑽心的疼痛,當肋差隨着小野寺植道的動作不停的劃過之時,小野寺植道痛的快要窒息了。
但是b已經裝出去了,小野寺植道也不願意喊出來。默默的承受着劇烈的痛苦,不多時,小野寺植道終於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小野寺植道倒下了,津川宗治這纔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小野寺家足輕!
“現在,降者不殺!”津川宗治大聲的吼道。
小野寺家的足輕這時候那還敢做出什麼反應?連忙丟下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能保住性命已經很不錯了。
“神奈時信,去將小野寺植道的級割下,然後帶往大森城,勸降城內的小野寺家兵勢!”津川宗治緩緩的說道。
“哈!”神奈時信大聲的回答道。
不多時,當神奈時信提着小野寺植道的級出現在大森城的時候,正在城內負隅頑抗的小野寺家兵勢終於投降了。不少死忠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主公的級,一部分人選擇了切腹,一部分人則呆呆的站在原地。
最爲震驚的當屬油川道資了,他根本不敢相信小野寺植道居然就這麼死了。
“主公!臣下無能,愧對主公!”油川道資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的說道。
“主公慢走,臣下這就隨主公同去!”油川道資說完,用力的舉起肋差朝自己的腹部劃過,給自己的人生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至於小野寺家的其他家臣,包括八柏道爲和土肥道親等人,卻投降了。
他們跟油川道資等人不一樣,他們有自己的知行,小野寺家縱然忘了,他們也沒有跟着陪葬的必要。投降或許還能保全知行地,不過是換個主公和主家而已,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普遍做法。
除了極個別愚忠分子外,一般的家臣在主家滅亡之後都會選擇投靠新的勢力,這樣做可以保全家名和知行地,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沒什麼損失。
至於徇死?除非是對義理十分看重的人之外,誰會那樣傻?人一旦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