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無所謂的笑笑,“女人果然小氣,睚眥必報!一點口舌之虧也不肯吃,以後阿呆不是慘兮兮!”
“阿呆是誰?”
“是你老公咯!”
“老公?是什麼?”
“笨,你知道熊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
“像你一樣,笨死的唄!”
李奴奴無語,低頭苦吃,不再理他的瘋言瘋語。
眼前這個,看似瘋瘋癲癲,話說的亂七八糟,可卻一點口風也不透,竟讓人猜不透他的來歷。
他引自己看清大鬍子的真面目,自然不是論尚悉那邊的人,難道是南詔西域等國的人?可他不殺自己,要讓自己去幹嗎呢?
想起大鬍子……心底禁不住有絲絲的酸楚,跟他闖蕩江湖總共也不過個把月時間,這段時間大概是自己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日子了,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不是沒想過大鬍子這麼一個驚才絕豔的人定不是普通一般人,只是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是論尚悉!
回憶如潮水,從大唐出發到如今在吐蕃已經過去近兩年了!這內裡的點點滴滴仿若昨天一般,那麼近,那麼遠。
想起自己喜歡的第一個男人,三叔李隆基,他雖不喜歡自己,可起碼他沒有像對翠兒那樣,用感情來拴住自己替他賣命,他,其實對自己的感情一直是叔叔對侄女的感情,是自己一廂情願一頭栽進去,怨不得別人。想起自己的相公尺帶珠丹,那個笑容有些邪魅的陽光少年,那個站在雪地裡對自己耍流氓還理直氣壯的無賴少年,那個……已經死去的尺帶珠丹!想想他也不是那麼可惡了,自己畢竟是他的皇后,似乎自己也沒盡到皇后的責任!又想起驚採絕豔的瞎子裴青衣,心裡一動一酸,今生與他不知道還有沒希望再見到……
那狐狸自言自語一番,看李奴奴陷入沉思不再理自己,便在一邊暗暗觀察她,見她眉頭大動,又哀怨的嘆口氣,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在嘆什麼氣?”
“跟你說,有用嗎?”
狐狸彎嘴笑了笑,明瞭她想說什麼,無非是誰讓他抓的她唄!便不接茬,只扔給她一顆藥丸,“木用!吃了這顆解藥,我們趕路!你路上不用想什麼花招,你這毒,這藥每天一顆算是控制,等到了目的地,就給你真正的解藥,你跑了必死無疑!”
李奴奴“哦”一聲,不再言語。
那人奇怪的瞅了她一眼,真是個怪女人,也不問問這是要上哪,幹嗎去?他自己也不想想,人家如果問,他回說嘛?
這次,沒有急慌慌跑路,狐狸體貼的買了一輛馬車讓李奴奴乘坐。
一路上,不斷的問李奴奴,大唐的女人是不是大部分都很胖啊?大唐的女人都很白吧?平常人家的女兒平時也穿宮廷裡袒胸露背的衣服嗎?大街上是不是白花花一片很養眼?……所有的問題都離不開大唐的女人……
李奴奴無語加無語!這人是變態色魔嗎?常常被他問煩了,不管什麼問題都答是。
狐狸卻很高興,不斷的說,想去大唐看看,等阿呆的事情穩定了就去,娶幾房姨太太回來,讓阿呆幫忙養着。我那幾個姨娘雖然也不錯,可是都不夠白皙,你看看你,一個瘦不拉幾的大唐公主,姿色本來一般,可這皮膚一白,果然就好看了,姿色就屬上等了!哦,你別以爲我經常評判女人的,能入我法眼的,在我眼裡姿色平庸的在普通人眼裡那也是絕色了!我爹怎麼想的,怎麼就不去大唐晃晃呢!大唐的女人白又白呀,美呀美呀!哎喲,古代就是好,三妻四妾、妻妾成羣,想找瘦的找瘦的,想找豐滿的找豐滿的,想找白皙的找白皙的……一鍋端好幾個!
李奴奴努力閉上自己的耳朵,不去聽他的胡言亂語。
如此,行了兩天,天氣太悶熱,李奴奴成天憋在馬車裡,中暑了,開始狐狸都很體貼的放慢速度,讓李奴奴多休息,可後來發現她中暑後躺着休息也根本沒有恢復的跡象,便不再刻意停留,由着李奴奴在馬車裡病,嘴裡不住的唸叨,自己是瘋了嗎,跑這麼遠給別人接老婆!徒弟的老婆自己臉皮再怎麼厚,也不好意思揩油吧?來的路上還好,還有些妓院青樓讓自己爽爽,如今帶着個女人,總不好意思讓她在門外等着自己打一炮吧?自己已經當了五天的和尚了,看回去怎麼收拾你!
李奴奴病的昏沉沉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聽外面趕車的狐狸絮絮叨叨,這是個怪人,他的話,自己大部分都聽不懂,小部分聽懂了也不想懂,只能裝作不懂。不過,他對自己真的是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