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奴奴剛醒過來,就見仁頓珠趴在牀邊,小狗一樣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唬了一跳。
“一大早的,幹嘛嚇人?”
“公主,你說這個時候,贊普到党項了吧?”
李奴奴掐指算算時間,“應該還有十來天,你當他自己一個人啊,快馬加鞭,他可是帶着大隊人馬呢!騎在馬上的騎兵還好,那些步行的,怎麼走的快?”
忽又覺出哪裡彆扭,轉頭盯着仁頓珠,“你做什麼問這些?”
仁頓珠不好意思的一笑,“贊普一到党項,大盟會就開始了,然後他就會回邏些了,前後也就剩下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吧!我們在這裡好像待的時間挺長了哦!”
李奴奴無聲笑了笑,心裡暗罵自己真是多心!只能嘆是細作本性!仁頓珠畢竟是一個孩子,只是貪玩而已!
“是啊,我們也該去個別的地方逛逛了!你說去哪呢?”
仁頓珠兩眼頓時放光,“我們去尼池吧!那裡有我們本教最著名的本日山!那是我們的神山,傳說去那裡織一個姻緣結,夫妻二人可以白頭偕老!”
李奴奴不置可否的笑笑,鬼神之說真的可信嗎?夫妻二人的感情要靠一個什麼結釦來維持?那是死物,尚不懂人的感情,它如何能替人維持感情呢?
“公主!我們去吧~我長這麼大還不曾去過呢!”
小姑娘又拿可憐巴巴的小狗眼神望着李奴奴,李奴奴無語的笑了,“那好吧!就去那裡!快替我更衣打扮,我們就去辭行!”
仁頓珠雀躍着跳起來,去取衣服。
一切收拾停當,剛打開門,就見門外一個錦衣胡服的男子背對門口而站,體型健壯,頭髮緊緊綰在頭頂,用一塊赤色的翡翠簪子彆着,成色看起來很是名貴。
聽到門響,那人回過頭看,竟是昨晚那滿嘴瘋言瘋語的表哥。
李奴奴一愣,想起他昨日說裴青衣喜歡自己的事情,臉上忍不住一熱,正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卻開口了。
“李兄,是吧啊?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愈名裴飛,表字項南,非常榮幸認識女盤男裝的李兄!”
李奴奴輕咳一聲,心想這真是個怪人,說話怎麼這麼奇怪呢?
“有什麼事嗎?”
那愈裴飛微微一笑,“是爲道歉而來!昨晚真是失禮!讓李兄見笑了!”
“算了,我自不會和個酒鬼計較,你如今可是清醒的?”
“那是當然,清醒!不一般的清醒!不清醒如何看出你是個女兒身來?”
“看出來,那又怎樣?”
李奴奴只是覺得男裝出門在外方便一點,可也全無隱瞞自己是女人這個需求,大鬍子早就知道自己是女人不是嗎?
“看出來了,也沒想怎樣?就是想娶你做我的七姨太!”
李奴奴被自己的呼吸嗆到,猛的咳嗽起來!背後仁頓珠驚的嘴巴張開,彷彿下巴脫臼了一般,半天也閉不上。
“表激動,表激動!我只是提親來了,只要姑娘答應,那聘禮就會如泉水般流到你家裡!那,這個作爲定情禮,你先收着!”
說着,愈裴飛伸出手來,手裡拿着一個錦盒,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看他一身的打扮,向來裡面的東西也定是很值錢的!
李奴奴氣極反笑,伸手把那錦盒推回給他,“你都六個老婆了,竟然還想再娶?”
愈裴飛一臉深情,“我雖有六個老婆,可是他們都沒有你重要!看看,我給你的定情禮是什麼?”
說着打開錦盒,李奴奴和仁頓珠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是什麼?!
竟然是一顆牙齒!!!
“有一個傳說,說神仙在造人的時候,先造了一個男人,後可憐他沒有人陪伴,就抽了他的一根肋骨,做了個女人。這個世上的男子,只有找到屬於自己的女人,才能找到那根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肋骨!我一見姑娘就覺得姑娘是我的那根肋骨!”
李奴奴和仁頓珠被這故事驚的不行,竟傻傻的問道:“肋骨和牙齒有什麼關係?”
“爲了表達我對姑娘的感情,爲了表達姑娘就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我本想抽一根肋骨給姑娘,以表決心,可是肋骨,肋骨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出來的,沒有辦法,只好拔一顆自己的牙替代了!這是我滿滿的誠意啊!”
李奴奴和仁頓珠石化並風化了!
這貨,根本不是個正常人!
愈裴飛一手捏起那顆略有些黃的牙齒,遞到李奴奴面前,“敢問姑娘真實姓名是什麼?家住什麼地兒什麼路?門牌號幾何?家中父母尚在?家中可以弟弟妹妹?望姑娘告知一二,我好去讓人準備聘禮一一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