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如此放了個淫蕩的嬌娘易容成自己迷惑這邏些城裡的衆人,李奴奴在這三日裡已經出了邏些城。
李奴奴、翠兒和楊尚武等人雖然不知道党項大盟會的內情,卻都因爲論尚悉的意外受傷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既然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論尚悉是假的,那真的論尚悉在哪?是留在邏些還是去了哪裡?他想密謀些什麼?
如果他留在邏些,那邏些城裡就是他一人獨大,李奴奴豈不是要任他擺佈!
李奴奴和翠兒商量了半天,最終的結果是李奴奴易容帶着仁頓珠偷偷潛出城去,在外遊蕩到贊普尺帶珠丹凱旋歸來,再做謀算。
翠兒、喜弟、楊尚武和任丹青留在邏些掩護。
不知什麼時候起,李奴奴竟然開始覺得自己那流氓相公尺帶珠丹竟變得這麼重要,他的離去竟然讓自己這些衆人惶惶不安,彷彿他在邏些城內才能壓制住那腹黑的大相論尚悉。
李奴奴從龜茲樂團裡選了一個身形極像自己的大唐女子,和翠兒一起給她易了容,兩個人站在那裡就是喜弟也不能分辨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要不說話。
爲了以防萬一,翠兒甚至給假李奴奴吃了些啞藥讓她暫時失音,只等真李奴奴回來就給她解藥。
幾天時間,李奴奴和仁頓珠易容成爲吐蕃小夥,已經到了雅隆地區。
雅隆是松贊干布的故鄉,是文成公主的第二故鄉。松贊干布死後,文成公主在這裡住了幾十年,這裡的人民對大唐的文成公主極爲尊敬和愛戴,甚至稱她是白度母下凡。
李奴奴得閒出來,第一個便先來了雅隆。
這日,正逢當地的集市,賣人的賣物的繁多亂人眼,李奴奴和仁頓珠東看看西瞧瞧,忽看前面人聲鼎沸,把個小角落圍的水泄不通,熱鬧無比。
李奴奴和仁頓珠擠了過去。
五六個大唐裝扮粉臉俏面、錦緞玉衣的女子俏生生站着,任四周的男人拿淫邪的眼光上下打量。
一尼泊爾裝扮的男子拉着一位玫瑰紅衣裳的女子和老闆講價,販人的幾個人都圍在一起,誇着那位女子的容貌身材,言語多爲輕浮,玫瑰紅女子臉色赧紅尷尬,泫然欲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奴奴心裡有些不爽,也許身在異鄉,見不得同鄉人受欺負!
那羣唐裝女子最後面一個菊黃衣裳的女子見管事的人都在前面議事,無人關注後面,遂躡手躡腳的慢慢往後退。
終於擠出人羣,拔腿就跑。
不知誰喊了聲“跑了!”
人販子們回頭一望見少了人,留一個人看着,分散去找。
仁頓珠趴在李奴奴耳邊嘀咕,希望那位姑娘能跑的出去!李奴奴暗暗點頭。
可事與願違,不出半晌,那菊黃衣裳的女子就被抓了回來。
管事的老大,濃眉一緊,大眼一瞪,活似要吃了她一般走上前,伸手就是兩個耳刮子,緊接着就對着肚子幾拳,邊打還邊嘀咕,打壞了臉就是個賠錢貨!
那兩巴掌已經把那姑娘的牙齒打落,肚腹受疼,“啊”一聲吐了一地血。
李奴奴一雙小手緊緊握在一起,有些按耐不住,明知仁頓珠不會功夫,自己一人不是他們幾個的對手,還是有些忍不住想出手。
正在這時,人羣裡有個大鬍子站了出來,“敢問幾位爺,這些姑娘是你們什麼人?”
管事的那人一看,問話的人赤髯如虯,頭頂用一白玉束髮,一身錦袍唐人打扮,腰間腰帶上鑲嵌着碧玉的平安扣,一看成色,就知是富貴之人,當下臉上堆滿笑容回道:“是我的奴婢!這位爺對哪位有興趣?我可以給個相宜的價錢!”
那大鬍子抿嘴一笑,又道:“既是你的奴婢,可有她們的賣身契?”
那人一笑,“如果這位爺想要,立刻可以寫一張賣身契讓她們簽字畫押的!爺請放心,我們的丫頭也不只是這幾位,做買賣講究誠信,定不會騙你!”
大鬍子忽然皺眉冷哼一聲,“既然沒有賣身契,你們有什麼資格,賣人!”
管事的鬆了鬆袖口,捻捻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經心的說道:“原來是砸場子的!哥幾個,給我上!”
大鬍子冷哼一聲,“他奶奶的,來吧!我今兒個就是來救妹妹的!”
五打一,大鬍子稍落下風。
李奴奴讓仁頓珠離遠點,也加入了戰局。
拳腳無眼,大鬍子三兩拳竟把那管事的打死了,其餘四人一看,頭頭已死,也不戀戰,仔細瞪眼看了這二人幾眼,跑了。
那幾個大唐的姑娘齊刷刷的跪了一地,謝恩,要求跟着大鬍子和李奴奴。
大鬍子也不問李奴奴意見,徑自從懷裡掏出錢袋,每人給了些,直接吩咐她們各自謀生。
李奴奴也不惱,只覺這個大鬍子真是豪爽的可愛。
“喝一杯?”大鬍子轉頭看着李奴奴,語氣好像認識了好多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