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奴奴聽他這般說,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裡卻泛起一絲隱隱的暖意和甜蜜,雖然沒有笑,表情卻很放鬆,似乎臉上也要開出花來。
尺帶珠丹繼續道:“我想,可能大唐後來也查到了我們兩個的事情,所以……他派人聯絡了祖母尺碼雷!甚至還有姜擦拉溫和赤嬌!”
“看,我說的沒錯吧?李隆基這個人絕對不是真的想要我,他是想讓你們斗的更厲害!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們沒理由看不透啊?”李奴奴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來,李隆基也不是一次兩次利用自己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是,我想所有人都明白,可誰也不敢就這麼放你在對方的手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李隆基真的對你……舊情不滅,對你執迷不悔,他真的想要你,那怎麼辦?”尺帶珠丹面色有些不好看,終究還是介意金城公主和李隆基那一段過往,雖然當時只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可終究還是介意,雖然李奴奴看不見他的表情,卻仍舊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絲不快,心裡又酸又甜,和李隆基的那一場不上不下的感情自己無法從過去抹掉,也從未想過抹掉,他如今這麼在意說明他中意自己,可多少也讓人心裡不太舒服。只聽他略頓了頓,又道:“誰也不敢讓這種萬一發生,所以纔多方僱人殺你!不止月亮灣宋家,甚至連裴家也收到了許多買主的密函,高價殺你!”
“想不到,我這麼值錢!”李奴奴哼哼的道,“我萬一落在論尚悉手裡,或者姜擦拉溫手裡,你可怎麼辦呢?也只好殺了我吧!”
尺帶珠丹用力抱緊了懷裡的人,不悅的道:“蒼天可見!我什麼時候想要你死過!”雖然心虛,可語氣卻不容置疑,又趕忙表白:“我假死不久便得到線報說金城公主有喜了!尺碼雷和祿論欽陵便聲稱要支持那個孩子即位!我那時候怕死了!雖然知道宮裡的定然不是你,可我也怕你被論尚悉這老王八蛋糟蹋!我只好急匆匆的趕回來,還好看到你了,雖然易容了,可還是和論尚悉一起到處瞎逛!這時候論尚悉又增派兵力攻打党項,表面上和赤嬌站在姜擦拉溫的一邊,可實際上我知道,宮裡的假公主的孩子根本就是他的!他爲了不讓人懷疑,甚至還讓赤嬌散佈消息說,金城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是楊尚武的!”
“尚武,那尚武怎麼樣了?!”李奴奴心裡生出一陣着急來,不管哪朝哪代,宮裡的男人一旦和宮裡的女人有所牽扯,那必然要死!誰也保不住他!
尺帶珠丹撫摸着李奴奴的頭髮,安慰道:“沒事,沒事,尺碼雷和翠兒已經盡力保他了!只不過……”心裡有些矛盾,楊尚武對李奴奴的情自己早就知道,可如今這個時候再去提醒金城好像對自己太不夠意思了,想了想終於沒說,只道:“只不過,受了點傷,性命是無憂的!”
李奴奴鬆了口氣,自己身邊值得信任的總共就這麼幾個人,翠兒、喜弟還有楊尚武……
“那日我忽然不告而別,本來是要趕到邊關找祿氏兄弟的!又怕你出事,便讓中山回來救你!走到半路卻聽到大唐要你的消息,而且裴氏也給我消息,說有人買你性命,我便一刻也不敢多耽擱,便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祿氏兄弟那邊,便讓裴青衣拿着我的信物去了……”
李奴奴心裡泛起一陣一陣的甜蜜,忽然又問道:“那出現在我門外的黑衣人都是你?”
尺帶珠丹無奈道:“是!是我!你這麼笨,偷偷出門就出門吧,不帶自己的人,不帶我的人,偏偏挑了一個論尚悉的人!仁頓珠、任丹青姐妹,一個是論尚悉的人,一個是我的人,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你怎麼會選仁頓珠跟你出門的?”
李奴奴撲哧笑了出來,道:“宮裡的人我是一個也不能帶走的,我還期望着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呢!宮外的人,我就認識一個仁頓珠而已!我總不能帶他們的母親出去吧?不過,我到底是手段太嫩了,和你們這些常年勾心鬥角的人相比,我真是個小娃娃!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說完又自嘲一笑。
這一笑,人比花嬌,尺帶珠丹竟看住了,正待低頭親一親她的小臉,自己忽然打了個大大的“阿嚏!”噴了李奴奴一臉的口水……
“咦!噁心死了!你故意的吧你!你怎麼這樣?有你這樣往人家臉上吐口水的嗎!”李奴奴一邊抱怨,一邊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找絲帕,卻怎麼也摸不到,忽然想到絲帕被這人要去了,治好撩起裙角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
尺帶珠丹被自己這個“阿嚏”弄的氣惱不已,嘟囔道:“誰故意的誰不是人!我都要……什麼……着你了!都是這個阿嚏!”說完又打了幾個,這次做了反應,沒有噴到李奴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