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 心中鸞鳳漸初顯
事後,念絲斜斜臥在榻上,一室禪香繚繞間,夏墨陽的手慢慢遊移揉捏在她的腰後。?
“倒真是體貼用心啊?”念絲闔目微笑,心中苦澀只有自己知道。?
夏墨陽默然半晌才道:“畢竟是皇上的妃子,我不想你有事?”?
“什麼意思?”她突然提起了戒心問。?
“這樣按揉一番,就不會留下後患。”他邊說,邊輕柔的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念絲卻覺得心裡酸澀難耐。?
面頰微醺還沒散去,她卻冷笑了起來,“我都不怕,你怕些什麼?世人評說,總願意刻薄女子,男人們總有可原之情,應該體諒,女人便是天生來給男人替罪的羊羔,那些男人不願承擔的、或不願給男人承擔的,都可以栽在女人頭上。就算有什麼事,與你夏墨陽何干?”?
他呆呆望着她,直覺一團僵冷鬱結胸中,一時無措,怔了良久,抽手站起身。?
“即然都明白,爲什麼還要……”還要什麼,他到底沒說出來,是說不出來,忽然想起,自己還不是一樣,也就索性不說了。?
默默整理自己的袍冠衣帶,他再也不看那牀上的人一眼。?
良久,念絲只聽到一聲門響,隨後一切歸於孤寂。?
不大一會兒,春兒就推門進來,備了梳洗的熱水,擡頭睨了她一眼,才道:“娘娘,夏大人已經走了。”?
“走了,就走了唄?”她囈語一般。?
“看樣子是不會再回來了。”春兒接着說。?
念絲這才睜了一下眼睛,復而又緩緩的闔上,什麼也不說了。?
走了嗎?她的手慢慢的移到了小腹上,現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
三日的長豐寺祈願也並不安寧,第二日就傳來了消息,皇上要在下個月舉行封后大典。不用想,也知道要封的人是誰。?
他連給她爭的機會也沒有。?
長豐寺再安靜,也不是她想呆的地方。?
即日,她便起駕回宮。?
此時,恰恰鏡娉也在遙遙相望。?
坐於長案後的批閱奏摺的子恕一擡頭,就看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擱置下朱毫,起身來到她的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能看到的也僅僅是園子的花香。?
日日見,也早就看膩了,但不會是在看花。?
“在想什麼?”?
鏡娉一回頭,就看到含笑的容顏浸着幾分調侃的精緻風流。他是如此卓絕的男人,溫文爾雅,氣宇不凡。?
若說完全不把他放在了心裡,這些日子的陪伴,很多東西已經在心裡默默的變了質。她已在心底種下一株瘋長的藤蔓,每一寸蔓延都是刺血,甜蜜而疼痛,再不由任何自欺欺人。?
“子恕。”她靜靜一笑,擡眸看他,“我什麼也沒想呀。”?
鏡娉自從有了身孕,子恕對她是無微不至。想起前幾日,無端的起了大風。她着的繡屐絲薄,子恕當着衆人的面,索性將她抱了,一路抱回寢宮中,好生安置在臥榻上。?
他着人燒了支小暖爐過來,先將手烤暖了,纔將她的雙足捧在掌心輕揉。隨後一言不發,只是這麼暖着她雙足,便像個最普通的凡俗男子,卻偏又如此不普通——這天底下,願親手爲妻子暖腳的男人,未必能再找出幾個來。?
看着她又走神的模樣,子恕笑着將她攬入懷中,手輕撫在她已有些微隆起的小腹,嘆息:“就算我在面前,你也能視若無睹,看來,我們得做些什麼,??才能讓你不再胡思亂想了。?
又見他這般的玩笑,念絲嬌嗔的擡眼,又幽幽的嘆了口氣,雙手回抱住他,將臉埋在他懷裡,以最輕細的聲音低吟:“君王寵,太過於深重,現在,能站在你身邊的,只有我。可是,以後我們孃兒倆假若……”?
她沒能再說下去。?
子恕吻了她,很輕,很柔,淺淺纏綿。?
他在她耳畔允諾:“沒有假若。我不會的。”而後,他便緩緩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握,此心相連。?
子恕突然抽了手,含笑的看着她。?
“哎,你在做什麼啊,大白日的……”?
覺着子恕一雙手在自己身上亂忙,鏡娉擰眉斥了一聲,卻是臉先紅了。?
“這麼多時日來,我可是連手都沒摸到一下呢。”子恕橫豎擺出一幅耍賴模樣就要糾纏。?
“你這個皇上,還有沒有點正形啊!”?
子恕並不理她,反而俯身一把抱起她,來到屏風後,倒在榻上耳鬢廝磨了起來。?
一會兒,子恕還嫌不足,又去扯她的金絲纏邊的腰身。?
鏡娉雙頰緋紅,忙推開他,整了整鬢髮,“皇上……”?
“恩?說說,什麼事讓你推拒成這樣?”子恕依舊賴在鏡娉身邊不起來。?
鏡娉一雙眼睛已經不知道往哪瞄了,從她有了身孕後,子恕雖說日日在她的寢宮中,倒並不要求親熱,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更讓她不適應的是,怎麼現在不但不討厭他的碰觸,身子還不由自主的想往過靠,固一雙眼睛只是轉來轉去,吶吶的說:“皇上……其實……其實也不必,非要待在這兒。”?
子恕迷迷糊糊的,也沒想出來她在說什麼。?
“恩”了聲,突然猛地坐了起來,駭然而笑,“你是要我去找別的女人嗎?”他定定的看她,“朕的女人只有三個,一個朕的皇后,一個不能動的妹妹,另外一個可不在宮中,怎麼?朕未來的皇后這是要把我推給誰呀?”?
“子恕……”?
都說女子心性無常,子恕倒現在纔算是明瞭。?
手一撈將她抱在了懷裡,想起新婚夜鏡娉的僵硬,不、禁又疼又憐。現在,他只想疼着這麼一個,還好,這些日子來,他能感覺到,在自己懷裡的身子越來越軟。?
她心裡的一塊疙瘩也該是散了不少。?
總算是這些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
他沒有那麼笨,即然這個是自己想要的,他就不會放手。即然是男人,也不會讓自己愛的委屈了,他有足夠的時間,讓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的娉貴妃也不是冷美人,他愛死了她一身的氣質與高貴。?
總有一天,鏡娉會變成與他母后一樣的翱天金鳳。?
想到這兒,他惡意的更加靠近她,倒也小心着不壓到她的肚子,“你看,你的身子比你的小嘴兒老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