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恪是個極度驕傲的人,此時面孔赫然一薰,揚眉問道:“你到底上不上來?”
錦瑟的櫻脣半啓,看着他不由分說地背對着她蹲下。*
昨日才覺得他的溫柔不是對每個女人的……
“你對每個姑娘都這麼好嗎?”她微微惱怒,細細的一排齒咬在緋色的脣上,煞是好看。
聽她如此問,他才知道她在彆扭什麼?
這女人,自己吃自己的醋?!
剛剛還冰冷一片的俊俏容顏,忍不住就柔和了下來。
“你認爲一個瞎子能去背每個女人嗎?”他笑,然後微微的搖頭,真不知道這女人和自己叫什麼勁。
錦瑟突然撲上他的背,柔軟的發埋在他的頸間,在他耳邊嘟噥:“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這句話,忽然在軒轅恪心底引起輕微的顫抖。他輕笑着,決定不去思考這無聊的顫抖的來由,只柔聲道:“我本來就看不見啊。以後,你就當我的眼睛吧,告訴我,應該往哪走?”
錦瑟輕笑出聲,卻伸出雙手,把他的臉掰向右邊,“往這邊走。”
水風在背後微微的送拂,錦瑟心裡突然滿滿的全是幸福。
“那我對你來說,是特別的?”她趴在他的肩上問。
“嗯。”他只用鼻子哼了聲。
她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他沒叫痛,心裡微微驚訝她的反常。
在王府中,她總是一副安靜嫺雅的模樣,這的她就像一隻野貓。不過,還好,他很喜歡!
“別亂動。”意識到身後的人正在繞着他的發,他摟在她身上的手緊了緊,低聲警告。
“哦。”她乖乖地收回手。
他聞言不由得露出笑意。
揹着她上路,走到一半,原以爲是自己汗流挾背,但天氣不熱,眼睛看不見了,他的體力也不會不濟到這種地步,後來才發現高溫是從背後傳來的。
她軟軟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身上確實是種煎熬,可他也沒到成餓狼,要把她撲倒的地步。
她趴在他的背上,是她的身體在越來越燙。
叫了她幾聲,她才氣虛地以單音節的字言表示她還清醒。
“來人。”軒轅恪突然沉聲喚道。他早聽出,有人已經趕了過來,在隱秘處一直跟隨他左右。
“屬下在。”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名黑衣人已經走了出來。
“王妃感了風寒,儘快找到落腳處。”他低聲的吩咐。
“前方有一座廢棄的屋宇。”
背後微弱的呻吟讓他加快速度往黑衣人所指引的樓屋走去。
門外密織的蜘蛛網撞在了臉上,他似乎也沒有覺察,只是小心翼翼的走到榻邊。緊隨其後的人連忙清理上面的灰塵。
“好了沒有?”因爲擔憂,他的語氣隱隱含着不耐。
那人一怔,手中的動作不由得更快。左右打量中,他拉開了滿是灰塵的櫃子,裡面還有一牀薄被,心裡不由的鬆了口氣,扯了過來,放到榻上,才躬身答,“已經清理好了。”
軒轅恪這纔將錦瑟放了下來,小心地抽過棉被蓋着她。
動作輕柔得讓人側目,那暗衛隨之就隱了去。
待軒轅恪發現時,只能微微搖首。
他遲疑了會,不知該不該去找大夫,這裡畢竟是廢墟,萬一在他離開之後,她出了什麼問題——
他探採她的額際,體溫過高,微微冒汗。
“我真沒用。”她呢喃道。
知道她神志不清,他柔聲說:“是我不好,在馬車上,你已經在微微發熱了。”
屋裡除此只有一張簡陋的木桌,和一個箱子外,四下散亂堆放着乾草。
他嘆息,剛聽到暗衛開箱子的聲音,已經分辨出了箱子的方位,他起身,想要去看看箱子裡有沒有留下可用的東西,她突然雙眼睜開,一雙纖細的手牢牢的拽住了他。
“小心!”他連忙回身,卻被她掙扎着起身,合腰抱住。
“你又想去哪裡?”
他俯下身,呼吸軟軟地吹在她耳邊,輕聲說:“不要動,乖乖躺着。”
“你又想跑到哪裡去?”
“你放心,我哪裡不去,去找火摺子,把你的一股烤乾。”
“騙人!”她軟軟的說。
她沒有說話,纏在他身上的手臂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好好,我哪兒也不去。”他坐在牀沿,他的手糾纏住錦瑟的手指,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嘆息的盡頭,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裡一片輕軟,軟得自己都溺在了裡面。
錦瑟伸出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頰上,她擡起眼,很柔軟地笑了一笑,輕聲說:“就這樣陪着我。”
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面的滿地的血腥,他也沒有絲毫的愧疚和膽怯,可這一刻,他握住她的手指不禁微微顫抖。
沒有想到,把她留在都城,讓她這樣害怕。
有悉悉索索的響聲,軒轅恪凝眉細聽,才發現時剛剛那名暗衛的腳步聲。
只一會,就聽他說:“王爺,屬下找到了木炭,火已經點燃了。窗戶關上了,火邊有撐好的木架子。”
他留在錦瑟臉色的掌心,感覺到她一雙眸子的低垂睫毛微微地顫動。
“你先出去,找些去風寒的草藥來。有事我會叫你,沒事不要靠近。”他淡淡的吩咐。
聽到腳步聲走遠,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褪下她仍然溼答答的衣衫。黑暗中,他的手只能沿着她的肌膚而下,才能摸索的幫她完全褪下。
棉被原本蓋着她的地方也微微的溼潤了起來,他只好拉些乾燥的地方覆蓋在他的身上。
還好,屋子並不大,火塘就在身邊,木炭爆出細微的畢剝聲,火光暖融融,應該很快就能幹。可是,他一動身,她就緊緊的拽住他。
他無奈的輕笑,只得低下身,輾轉的細吻着她柔軟的脣,直到她的身子漸漸的軟了下去,就連緊拽他的手,也緩緩的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