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杏子,你告訴我,爲什麼說我這次的意外會和哥哥有關係?”錦瑟放柔了語氣問。
“郡主,奴婢不敢說。”杏子面帶懼色,突然跪倒在地。
錦瑟還來不及說什麼,已經有人先她一步開了口,“杏子,你先下去吧,我來爲郡主把把脈。”
他的聲音很清越,就像水滴落在石上,畢恭畢敬,沒有一絲的諂媚卑微。明顯得是對錦瑟說的,卻也解了杏子的圍。
杏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淡黃色的身影退了出去。
他身上的優雅和溫柔迷惑了錦瑟的視線。
在那樣安靜的注視下,他不由得開口:“你沒有話要問我嗎?”
“你把所有的人都支開,不就是要告訴我一切嗎?”
這次換他靜靜的看她了,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身子。
料想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慘淡難看,錦瑟轉頭向內,不想被他看見。
優雅的眉不禁蹙起,想說什麼,終是沒有開口,反而拿起梳妝檯上的一面銅鏡慢慢的走到錦瑟的牀前。
“轉過臉來吧,你我都沒有退路了。”
銅鏡中的女子郝然入眼,錦瑟不由得呆住了。
昔日只覺姐姐董慶蓮已經是難得一見的沒人,今日再見鏡中女子,才覺得董慶蓮也只是小家碧玉罷了。
只
見映出的容顏,膚凝秋月,容賽春花。淡掃娥眉,嫣然如芍藥籠煙;眼湛秋波,宛矣似芙蕖醉露。眉心一點火紅的印記,即使滿面病容,也是沒得搖曳異常。
她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難怪王爺與王妃會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只是她的面容爲何會變成這樣。
“你不用驚訝,你的臉正是郡主軒轅煙的。我在爲你們換臉時,一不小心毀了眉心的一點皮膚,只好給你補上一點紅印,不是難看,是恰添幾分嫵媚。”看出了錦瑟的疑惑,他主動的解釋。
沒有見過這樣自戀的人,錦瑟不由得惱怒皺眉。
“你不必瞪我。當時的情況,如果要你在生死與換臉中選擇的話,你一定會選擇前者。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恩人。”
“我可沒求你救我。”錦瑟倔強的打斷她。
“是,你沒求我。可我知道你不想死,也不甘心死。”他笑得粲然,“現在你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因爲你我都是一類人,爲了好的生存可以不擇手段。”
見錦瑟微微動容,他知道自己已經說到了她的心裡去了。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因爲擁有這張麪皮的女子空有一幅好皮囊。爲人驕傲蠻橫,視人命如草芥。你知道軒轅恪爲什麼不要她嗎?因爲她是個**的女人,獨獨喜歡喝酒賞花,
期間少不了與一些所謂的才子墨客勾搭成奸……”
段宇的眼角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笑意,並且攙雜着幾分無法掩蓋的冷酷,但是卻既沒有陰沉的感覺,也沒有因爲軒轅煙的放蕩而流露出鄙視。
“我知道了。”錦瑟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幾乎是狼狽的截住了他的話。
“雖然你在我那已經養了幾個月的傷,麪皮雖看起來完好無損,可心口的傷還要一些時日方能復原。記住,你以後叫做軒轅煙。”
錦瑟的目光仍然有些空洞。
她不是一直想擁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嗎?不是一直想擁有顯赫的身份地位嗎?爲什麼當一切來臨的時候,她卻是這般的無奈和失落?!
段宇的目光也迷茫了起來,他不是一向討厭那個驕橫的郡主嗎?爲什麼到她死的時候,他的心還是那樣的痛和不捨。
他有些着迷得伸手輕撫她的臉龐,“你放心,我會在你身邊幫你的。”話一出口,他不禁微微怔住,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承諾。
他驀然收回手指,起身遠離牀榻,彷彿她是毒蛇猛獸般。
“你記住,必須找出殺害軒轅煙的兇手。”說完,他也離去了,留給錦瑟的只是那片刻混了溫柔的落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