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吃,一邊不斷地誇讚這手藝實在是太棒了。雖然這一點艾羅壓根就不用他們來恭維,可還是挨不住他們一邊吃一邊誇,吃到後面甚至有些被感動到了,一邊哭,一邊塞了一口肉醬面在嘴裡咀嚼兩下,隨後又拿起一杯蘋果汁咚咚咚地往嘴裡灌。
“太好吃了!實在是太好吃了!你們哪裡找來的廚師?我們公會也要僱一個!來,這個好吃,你們嚐嚐這個。來!還有這個,這是什麼做的?簡直是我從來都沒有嘗過的味道!”
對於艾羅的料理,人魚之歌的成員們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
因此,他們對於現在正在桌上狼吞虎嚥的鑌鐵成員們只能流露出一抹尷尬的眼神。
眼看桌上的食物已經快要被風捲殘雲了一片,布萊德想要出聲說兩句,但卻看到有個鑌鐵戰士一邊喊着“媽媽的味道”一邊哭着把一塊乳酪麪包塞進嘴裡,看到那些眼淚,真的是再有什麼怨言也說不出來了。
只不過……可可偷偷摸摸地將一塊芝士蛋糕往自己的面前拖了拖,然後抱着小蛋糕放到桌子下面。
就這樣,在人魚之歌成員們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之中,這三名鑌鐵的戰士終於將桌上的所有食物全都捲了個乾淨。在一名戰士抱着盤子舔,意猶未盡的時候,鑌鐵會長放下手中的湯碗,打了個飽嗝看了看眼前這一片狼藉之後,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艾羅會長,這個……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把你們的晚飯都吃乾淨了。但是!這實在是太美味了!我們公會的廚子和您公會的相比簡直就是垃圾。請問你們的廚師是哪位?我能夠見上一面嗎?啊,我不是想要挖角,只是想要問問他還有沒有實力差不多的同僚,或許可以介紹給我們公會認識?”
艾羅呵呵笑了笑,說道:“真不好意思,這些食物都是我們公會大家夥兒一起做的。每個人有幾道拿手菜,最後拼接起來而已。所以實在是沒有廚師這個概念。”
聽到艾羅這麼一說,鑌鐵會長的臉上立刻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真的,今天在比賽結束之後看到他的表情也沒有現在這樣的失望。
“請問你們是幹嘛來的?還想打一場嗎?”
瑪歌贏了比賽,說話也顯得硬氣了許多。
這樣不客氣的話語對於這些直腸子的戰士們來說實在是有些不禮貌,但是現在這三個戰士剛剛纔吃人嘴軟,也不太好意思發飆。再說了,他們也不是爲了發飆而過來的。
“咳嗯。人魚之歌的艾羅會長,我們鑌鐵公會辦事情向來說一不二。如果有人和我們打賭打輸了,那麼就算用強,我們也會逼迫對方遵守承諾。但是同樣的,如果我們做出了某種承諾,那麼我們就一定會遵守。”
鑌鐵會張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他略微擦掉嘴角的油漬,轉過身,向着旁邊的一名成員招了招手。
那名成員點點頭,將背後一把用布層層疊疊包裹起來的劍狀物體遞了過來,擺在了艾羅的面前。
艾羅知道這是什麼。
同樣的,整個人魚之歌的成員們也都是知道這是什麼。
可即便知道這些是什麼,出於禮貌,艾羅還是要問上一句:“請問……這是幹什麼啊?”
鑌鐵會長伸出手,帶着些許緊張的情緒稍稍把這把武器向着艾羅這邊推了一下,說道:“願賭服輸,這是答應過的東西。魔劍·寂靜。”
作爲一名會長,更作爲一名商人,艾羅當然不會放棄到手的彩頭。只是現在就這麼接受了這麼一把武器的話似乎有些顯得太過急性子了。他呵呵笑了笑,低下頭看了看這把被層層的布條包裹着的武器,說道:“魔劍·寂靜?嗯……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啊,我知道鑌鐵會長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但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今天的比賽是你們贏了,想必你們也不會真的想要把我們公會所有人都上一遍吧?”
對此,鑌鐵會長的臉上略微一紅,乾笑了兩聲,連忙說道:“哈哈,這當然不會。當時說的只是一句氣話而已。”
艾羅點點頭,伸出手,笑道:“嘛,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感謝鑌鐵會長的這份禮物。嗯……”
可就在艾羅的手即將觸碰到這把魔劍的時候,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卻是突然間從他的心底蔓延出來。
他微微一愣,原本打算伸出的手現在也是隨即縮回。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再次笑了笑說道:“只是不知道這把劍究竟有什麼來歷啊?既然能夠被稱之爲是魔劍,那麼想必和當年的魔族戰爭有一定的關係嘍?”
一旁的酥塔端來水,給鑌鐵的三名成員面前的杯子裡面倒了點水。鑌鐵會長喝了一口,看着這把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武器,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把劍嘛……是從我的父親那邊傳下來的。據我父親說,也是從他我的爺爺那邊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
喝了一口水後,鑌鐵會長略微思索了片刻後說道:“與其我來說,還不如你們親自試試看吧。來,拆開看看怎麼樣?”
艾羅再次試探性地伸出手,可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那布條的時候,那種強烈的噁心反胃感還是再一次地充斥着他的胃。爲了避免自己等會兒直接吐出來,他終究還是縮回手,向着旁邊的布萊德使了個眼色。
“我們公會中目前唯一使用長劍的也就只有布萊德你了,你來拆開看看吧。”
布萊德應了一聲,呆頭呆腦地走過來,抓起這把劍,將上面纏繞着的布條一層一層地剝開。
還是和白天見過的那個時候一樣,這把劍的全身上全都被黑暗所籠罩,當布萊德伸出手抓住那個看起來像是劍柄處的地方時,那些瀰漫起來的黑暗都差不多要把他的整個手都給遮擋住了。
看着這把漆黑無比的劍,布萊德稍稍甩了一下,說道:“會長,如果說是魔劍的話……這看起來的確挺稀奇的。只是感覺好輕啊,這麼輕的武器真的能夠戰鬥嗎?簡直就像是握着一根樹枝一樣。”
鑌鐵會長看到布萊德手握魔劍,但魔劍上的黑暗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之後,稍稍呼出一口氣,顯得十分放鬆地說道:“這就是這把劍最奇特的地方了。”
“它握起來的感覺很輕,但是卻又十分的堅固。可是真的要說攻擊力的話,可能切個菜什麼的還是能行的,但真的要說還有什麼獨特的能力的話,那也就這樣了。”
布萊德點點頭,從桌上那些殘羹剩飯中挑出一小塊奶酪碎屑,用這把魔劍稍稍切了一下。
“感覺就和普通的黃油刀差不多啊……”
說着,布萊德將長劍舉起,朝着自己的袖口戳去。
只不過這一次,這把劍卻連那些布料做成的袖口都很難刺穿進去了。
“感覺好鈍啊?你們沒有打磨過嗎?”
心中有疑問,布萊德就直接說出來了。
看到這把劍這麼奇怪,可可也是走過來顯得躍躍欲試。她從布萊德的手中接過劍,在稍稍感受了一下上面的魔法元素之後,就雙手握住揮動了兩下。可最後也只能一臉無奈地將其轉交給旁邊的忌廉。
忌廉,瑪歌,起司,酥塔。所有成員現在都握着這把劍比劃了一下,除了的確是堅固,通體黑暗,十分輕盈之外,真的沒有什麼非常獨特到可以讓人聯想到那場著名的魔族戰爭的地方。
面對人魚之歌那麼多人的疑問,鑌鐵會長也是笑了笑。他將手中的這杯水喝光,笑着說道:“艾羅會長,並不是我們想要反悔,特地拿了一把仿製的武器來給你們。這把所謂的魔劍·寂靜,的確就是這樣一種讓人有些覺得很微妙的存在。”
“說它沒什麼用吧,這把劍卻是異常的堅固。不管是和什麼東西互相撞擊都不會折斷,甚至感覺都不會出現什麼缺口。我曾經把它像是一根棍子那樣不斷地攻擊一頭吊起來的死豬,事後摸了摸它的劍刃,卻沒有一點點捲刃的感覺。”
“可要說它有用吧,這把劍也實在是太鈍了。而且又輕,本身太輕的劍也沒有辦法給對方施加很強的壓迫力。不管我們怎麼打磨,這把劍的刃口似乎都沒有辦法開縫。別說殺人了,就連殺只雞恐怕都比較難受。”
艾羅瞥了一眼忌廉手裡的這把魔劍,笑了笑說道:“這樣聽起來的話,這好像只是一把進行了黑暗附魔,以及添加了‘永不磨損’祝福的武器罷了吧?這和魔族之間又能夠扯上什麼關係?”
鑌鐵會長哈哈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個啊,也是從我父親那邊聽來的。”
“我父親一直都在說,這把魔劍中蘊含着極爲強大的力量,而且它的歷史十分的古老,甚至能夠追隨到上古時期的那場混沌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