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舉起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想了想後,還是站在門前,十分紳士地叩了叩房門。
很快,可可就打開房門。憑藉着門縫,艾羅看到了裡面那個滿臉淚水,顯得十分傷心的酥塔,以及坐在她旁邊不斷陪伴着她的瑪歌。
“怎麼了?”
說實話, 看到這樣一幅場面,艾羅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自己的腦袋正在隱隱作痛……
仔細想想,自己這個隊伍看上去好像一切都很和平的樣子,但是這纔剛剛到瀚海城,問題就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了呀。
如果換算成普通的委託任務的話,簡單粗略想一想就有——
忌廉的國戰牌任務;
黑暗中的接近者任務;
起司的迴歸公會任務;
以及這個現在似乎最讓人頭大的酥塔治療丈夫任務。
唉……
真的只能說事情繁忙,自己都沒什麼可以輕鬆休息的時間。
但是沒辦法……身爲公會會長,成員的事情自然就是會長的事情。總不能真的當個甩手掌櫃,讓這些成員們自己去解決問題吧。
“方便我進去嗎?”
看到公會會長在門口面帶微笑地詢問,房間內的酥塔連忙嘗試着擦去眼角的淚水,重新展露出笑容。
瑪歌看了看酥塔的模樣後,隨即轉過頭,將艾羅迎了進來。
“會長,我們沒有去參加晚宴,希望您不要介意。”
酥塔站起來,很有禮貌地說道。
艾羅倒是笑着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倒是你們,今天……去了光明教廷嗎?”
一邊說,艾羅一邊轉過頭,望着旁邊牀上依然躺着不能動彈的巴斯·杏仁餅,繼續說道——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酥塔顯得有些猶豫,一旁的瑪歌倒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直接翻起了白眼,表現出十足的鄙夷神色,說道:“光明教廷?呵,光明神沒有瞎眼,真的沒有瞎眼。因爲光亮太足了,所以光明神沒瞎,那裡面的牧師和修女倒是一個個的瞎的很自然。”
艾羅知道,問題可能大了。
瑪歌繼續說道:“光明教廷很大,的確是首都的地盤,我們剛到的時候簡直就要被這個教廷的宏偉給嚇了一跳!”
“那巨大的廣場,沿着廣場兩邊聳立着的一排排的大理石雕像!完全由磚塊鋪就的地板看起來乾淨又整潔。儘管是白天,但是道路的兩邊都還會掛着放置着光明球的燈架,一切都顯得亮堂堂的!我甚至覺得哪怕是陰雨天,那個地方也能夠明亮的像是完全瞎了一樣呢。”
可可點點頭:“聽起來還真是一個‘光明’的地方啊……”
瑪歌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這個光明教廷有一部分是可以進行參觀的,所以我們就報名了參觀人員。說起來那門票錢還真夠貴的,五枚銀幣一個人,兩個人一枚金幣!我們兩個加上酥塔的丈夫就是三個人,要一金幣五銀幣!唉……錢都是我付的。”
一邊說,瑪歌一邊瞥了一眼艾羅,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
但是艾羅裝傻,僅僅只是笑了笑,說道:“然後呢?”
這位修女一臉不爽快的模樣,繼續說道:“然後我們就進去了唄,一路上都是聽着那些講解員講述什麼光明神與惡魔之間的戰鬥,什麼光明教廷是如何的幫助窮苦人,爲這個世界奉獻出愛與仁慈的。然後那個導遊帶着我們在教廷的前面一部分轉了個圈,欣賞了一下那些雕塑以及大殿裡面的所謂的神蹟和傳說,就要我們離開了。”
“這怎麼行?我們可是來求醫的!可不能就這麼結束了!所以我就擡起手想要問問他們,看看怎麼才能夠求醫。你們也知道,我們的聖騎士人比較靦腆,不怎麼會說話嘛。”
“那些人一開始還很客氣,聽到是求醫的之後就要把我們領到另外一條道路上,讓我們繼續排隊。然後!哼!”
看到瑪歌現在這幅沒好氣的模樣,艾羅知道,問題肯定又大了。
“會長你知道嗎?等排到我們之後,在我們面前的並不是什麼就醫的問訊處,而是另一個排隊買票的地方!說是尋求牧師的治療的話還需要付一筆贊助費,是用來贊助光明神殿的翻修的!”
“我勒個去那個神殿已經亮的可以晃眼睛了還要翻修?騙鬼呢!”
“那個時候我就想要發作了,但是看在我的好姐妹酥塔的面子上,我還是忍住了。”
聽到瑪歌這麼一說,酥塔原本還有些抽泣的表情終於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樣一幅紅着臉,但還是有些傷心的模樣的確很特別。
“我們付了錢,嗯,是一枚銀幣,這次算是便宜點了。然後我們又進去排隊等,這個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
“等了許久之後,終於算是輪到我們了!我和酥塔都很高興,都以爲我們快要結束這場該死的磨難的時候,我們面前來了個牧師,說要給我們降福。”
“說着,他就拿出一把光明法杖,嗯,沒錯,是一把比我這把光明法杖不知道要破上多少倍,簡陋多少倍的光明法杖在我面前轉了轉,最後弄了一個光明球在我們兩人的腦袋上漂浮了一下之後,就說結束了。然後,就要我們出去!”
“這個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說這個不對啊!我們是來看病的!而且看病的人是一名聖騎士!你就算是敷衍我的話那個光明球也不應該在我們兩個的腦袋上晃悠吧?!”
“這下子我想也乾脆別這麼繼續折騰下去了,所以就乾脆表示出自己也是一個光明元素魔力的親和者,要求他們派一個高等級的牧師來。”
“可是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你們知道嗎?哼哼,我相信會長你絕對猜不到!”
“那個牧師看到我隨隨便便就能捏出一個比他還要大的光明球之後,竟然慌張失措了!他甚至轉身就去叫人來!只不過前後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五個聖騎士過來圍住了我和酥塔,並且還十分‘禮貌’地邀請我們出去!”
“我等了一天,本來就一肚子火了。現在你完全就是一副忽悠我的模樣,這算是什麼?不過還好,我是人魚之歌的成員,我知道在這個時候鬧事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所以我再次忍了。而且就算不忍又能怎麼辦呢?我和酥塔兩個人總不可能是五個聖騎士的對手吧?”
“然後,最最糟糕的事情就在後面。我和酥塔推着她老公的輪椅從光明教廷裡面走了出來,但我們還是不死心,就想着在門口蹲一下。蹲的時間長了,總能夠看到一些牧師或是修女走出來對不對?”
“我們就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快晚飯的時間,終於等到一個修女走了出來。可就在我們上前去詢問的時候,那個修女直接出言不遜,還立刻詛咒我們!我氣不過,就打了對方一巴掌,這才灰溜溜地立刻跑了回來。”
看着現在這種狀況,艾羅知道,真正關鍵的地方可能就在於那個“詛咒”了。
他略微點了點頭,認認真真地問道:“所以,那個詛咒是什麼?那個修女爲什麼又要那麼直白地侮辱你們?”
瑪歌立刻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慫了慫肩膀說道:“這個嘛,我不知道。反正那個修女就突然罵罵咧咧了起來。至於詛咒,那都是一些十分惡毒的話語,就當作是噁心人的蟲子甩掉就行了。”
很顯然,這樣的答案並不能夠讓艾羅滿意,他轉向那邊的酥塔,再次十分認真地問道:“酥塔,你不會撒謊,你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酥塔微微一愣,擡起頭看了看旁邊的瑪歌。見到這位“修女”一臉緊張的模樣之後,立刻欲言又止。艾羅也是很識趣地讓這個傢伙先離開房間,待的瑪歌一臉不情願地走出去之後,她這才終於開口說道——
“會長,請您不要太責怪瑪歌了……她也是爲了我好。”
酥塔略微想了想,這才緩緩說道——
“當時我們在門口等着的時候,也看到了幾個來求醫的人。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大病或是大傷口,頂多也就是被開水燙到,或是被鋸子劃傷之類的。放着不管的話有可能會化膿,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但是放到第二天處理似乎也行……”
“瑪歌看到那些人來求醫,一個個的排隊敲門,到但是那個時候光明教廷的會診時間似乎已經過了,所以他們叫了半天也沒有人答應。”
“後來天色有些暗淡了,所以瑪歌就弄了個光明球出來。那些人看到瑪歌會光明魔法之後,立刻以爲她是那個什麼什麼……光明教廷的聖女,所以就都涌了過來懇求治療……”
“她本來並不是很願意,尤其是不願意被冠以光明教廷的名義來治療。但是後來……後來……後來她……”
眼見酥塔開始欲言又止,一副十分難以啓齒的模樣,艾羅的心中倒是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難道……那個傢伙闖了什麼大禍了嗎?!難道說她冒名頂替光明教廷的聖女,然後故意把人給治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