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皺了皺眉頭,估計在想怎麼繞了半天又繞回來了?
但好歹現在已經談妥了一部分,艾羅拿出委託書極爲熟練地在上面寫上委託事宜和拿錢的類別,瑞馳子爵粗略掃了一眼之後就從口袋裡摸出五枚金幣擺在桌上,轉身下了高腳凳:“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這兩天我會住在獨角獸酒店裡,如果清理完了立刻通知我啊!”
掂量着這五枚金光燦燦的金幣,艾羅的眼睛都要笑開花了。當下,他立刻恭恭敬敬地將這位子爵送出公會大門,十分熱情地向其揮手,一直到他拐了一個彎,再也看不到爲止。
“耶!”
太過興奮,甚至興奮到讓這位公會會長忍不住捏住拳頭小小地歡呼了一聲。
五枚金幣啊!這可是金光燦燦的五枚金幣啊!
艾羅捧着手中的這五枚金幣,拿出一枚吹了一口氣,放在耳邊聽了聽。然後又把這五枚金幣在手裡反覆地倒騰,聽着裡面互相撞擊而發出來的清脆悅耳的聲響。
這聲音……真的是隻有天籟才能夠演奏出如此動人的音色了吧!真的是聽多少遍都聽不膩!
不過艾羅也知道,這種生意不是經常有的。這一次也要多虧天堂之光把委託價給提了上去,自己也好順勢開口要價。如果是通常情況下的話,恐怕自己最多要兩枚金幣了不起了吧。
捧着金幣回到櫃檯後面,放好,艾羅的眼睛只要不再看着那金光閃閃的東西,自然而然也是開始冷靜下來了。
此時,一直在旁邊聽的公會成員們也是走了過來,圍聚在櫃檯前面。
“那人可真是個傻子。”
對於外人,可可的評價可不會有多麼客氣。
艾羅卻是搖了搖頭,笑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評價我們的客人呢?艾羅你要知道,既然人家願意給我們錢,那就代表這位客人非常的聰明!所以,只要是給我們錢的客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這一點明白了嗎?”
可可默默翻了個白眼。一旁的忌廉倒是顯得有些擔憂:“先不去管那位子爵大人了,就說說這個天鵝堡吧,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倒是個問題。
兩名戰士前往天鵝堡進行探索,然後有去無回。其實相比起來,艾羅更希望真正的答案是那兩名戰士在抵達城堡門口之後突然覺得麻煩,就這樣帶着錢跑路,至少這樣他心裡還好受一些。
這個好受並不是指那兩人活着艾羅好受,而是他們並沒有探索城堡,所以這座城堡裡面可能並不存在可以擊殺這兩名戰士的“存在”而好受。
但,這樣的希望也僅僅只是希望。
從現在的角度來判斷,艾羅的確比較傾向於那兩人已經在天鵝堡內全滅。同樣的,這也意味着這座城堡內肯定有什麼十分糟糕的東西。
“那兩名戰士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去的……他們臨走時我有告誡過,如果晚上進入的話可能會碰到一些擅長偷襲,喜歡陰暗和狹窄區域的怪物……如果那裡面真的有某種魔獸的話,晚上去可能真的是自投羅網了……”
“嗯……其實我們也沒有多少選擇,我們目前沒有能力製作夜視藥劑,所以只能白天前去談查一下。那麼這樣——”
艾羅略微吸了一口氣,從櫃檯下面拿出一疊紙和筆,放在忌廉的面前說道:“忌廉,你的速度快,戰鬥經驗也比較豐富,而且還有暗影戒用來逃跑。想要做到探索穩妥,我們就需要做好事前的準備。你能否先去那個天鵝堡附近查探一下?”
“我?一個人?”忌廉顯得有些緊張起來,“我說,現在我可是要探查一個可能幹掉了兩名準備齊全的戰士的地方啊,你讓我一個人去?”
艾羅點點頭:“的確,這樣的確不行。”
說着,他從後面的櫃檯,從三瓶治療氣霧劑中取出一瓶和那些紙筆一起遞給忌廉——
“這瓶藥你帶着,用來防身。我也不需要你進入天鵝堡探查,你只要在附近看看,搜下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魔獸的蹤跡或是其他的痕跡就行。然後再看看天鵝堡的出入口,查查地形。作爲一名盜賊,我希望你能夠儘量發揮自己的作用。記得天黑前回來。還有,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冒險者不會冒險,一定要記得保障自己的安全。”
既然艾羅都這麼說了,忌廉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他一臉無奈地將東西拿好,背上揹包,從訓練室拿起自己的尖牙短劍後,就此出了門。
————
一天的時間,可以過得很快,也可以過得很慢。
在沒有什麼心事的時候,愉快的時間就好像在撒腿狂奔。可如果心頭有掛礙,似乎渡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種煎熬的感覺。
艾羅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很放心。
但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伴隨着太陽逐漸西沉,整個鵜鶘鎮被一層金色的餘暉所沾染。
廣場上的衆人逐漸離開回家,每家每戶也都開始醞釀晚飯,街道上飄蕩着食物和團聚的香味。
但,忌廉還沒有回來。
眼看着那太陽即將消失,鵜鶘鎮也快要被黑暗佔據,艾羅的心也是不由得越來越緊張。
難道……自己真的不應該讓忌廉一個人前往那座城堡探查?
難道自己真的應該讓布萊德,芭菲,可可他們也跟着忌廉一起去?
難道正是由於自己對忌廉的信任,反而讓這個盜賊陷入了一種十分糟糕的危險境地之中?
艾羅捂着自己的腦袋,開始回憶自己對忌廉的吩咐,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有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或是沒有提醒道的地方。
隨着太陽光完全落入長眠山脈的後面,艾羅的心也是不由得被揪緊,一股深深的懊悔情緒開始在他的心中蔓延。
公會的成員本來就少,如果說因爲自己的這個判斷失誤而導致忌廉真的出了什麼三長兩短的話……
如果……真的導致那種情況發生的話……!
艾羅不敢想下去,他甚至覺得光是去思考一下這種情況都會十分的可怕。
這還真好笑,想想白天自己還在心裡暗暗嘲諷那位子爵大人爲了停止思考什麼都可以做,那現在自己爲了停止思考不也是一樣可以什麼都做嗎?
艾羅承認,自己十分緊張。
這種緊張讓他就連晚飯也沒有去做,只是坐在休息區的位置上等着,雙眼始終看着公會的大門。
“呼,我回來了!”
在月光淡淡的朦朧之中,忌廉一臉安然無恙地踏入公會。
也是在那一刻,艾羅彷彿虛脫一般地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兩口氣,這才起身。
“啊,會長,我調查了一些東西,你要不看……”
“沒空!我要去做晚飯!”
艾羅吼了一句,馬不停蹄地走進廚房。這倒是讓忌廉顯得十分的尷尬,他抱着懷裡的圖紙,看看那邊開始擺放碗碟的布萊德,再看看廚房方向:“會長怎麼了?又吃錯藥了?”
布萊德只是笑笑,芭菲倒是說道:“會長!擔心!一天,不動!明白?”
短短几個單詞,忌廉卻是在楞了一下神之後,鼻子有些酸酸的,嘿嘿笑了一聲。
吃完晚餐,收拾好東西,人魚之歌公會的衆人終於可以圍在桌子旁邊,仔細查看忌廉今天一天的探查內容了。
忌廉打開一張地圖,上面簡略畫了鵜鶘鎮,閃耀森林,長眠山脈以及天鵝堡之間的距離位置,可以看到天鵝堡最靠近鵜鶘鎮,屹立在一處略有坡度的草原之上。
“我去這附近逛了一圈之後,得到的信息還挺多的。”
說着,忌廉伸手指着天鵝堡的位置說道——
“這是一座石頭建築的城堡,年代久遠這種東西就不說了,整體是使用大快大塊的石塊堆疊而成。很堅固,我感覺甚至可以扛得住幾次高等級火焰魔法的爆炸。但是時代實在是太久遠了,城堡中長出了許許多多的藤蔓,看起來似乎遍佈整個城堡一樣。”
說完,忌廉打開另外一張圖紙,上面是一個天鵝堡的簡略外觀圖形。
“天鵝堡的最高點是一個瞭望臺,這應該就是以前用來監督礦場的功用吧。整個天鵝堡幾乎沒有什麼窗戶,這從設計上來看主人似乎很不喜歡光線,可想而知裡面的視野絕對算不上好。”
“然後,我繞着天鵝堡走一圈的時候發現,這座城堡有被焚燒過的痕跡。”
“火情的年代應該十分久遠了,但還是可以從僅剩下的幾扇窗戶中看到,不知道火是從天鵝堡內部燃燒起來,還是從外面燃燒後蔓延到內部的。”
艾羅看着忌廉這份簡易的圖紙,想了想後說道:“這火災是怎麼回事?你剛纔說這是一座幾乎全都是石頭建造的城堡,可我看你畫的這幅簡圖,上面很多地方石頭都有焦痕。這場火看起來就像是把這座曾經的崗石堡整個都籠罩在火焰中一樣。到底是怎樣的火災能夠產生這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