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忌廉提醒衆人也知道現在的狀況值得警惕,當下除了可可之外,一個個的全都擺出了一副警惕狀態。
衆人沿着山路逐漸靠近這座山村,一直到進入山村,四周的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在幾戶農家的院子裡面甚至都沒有看到任何的牲畜,整個村子似乎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艾羅走上前,來到可可身旁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可能有些難受,如果你覺得有任何不好受的地方,沒關係,我始終都陪在你身旁。”
可可的鼻子略微一酸,過了許久,她才輕輕點了點頭,轉身來到一處農家之前。
她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處看起來和四周的普通農家沒有任何區別的農家之前,伸手扒着那木質的籬笆,看着裡面那個顯得有些破舊的房子。
在眺望了許久之後,這個小女孩終於有些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推開了籬笆的門,邁開腳,踏入進去……
“呀——!”
就在這時,一個尖叫聲突然從村子的另外一頭傳來!
人魚之歌的衆人猛地回頭,只見一個渾身是血,身穿一件繡着真實之眼紋章的魔法斗篷,手中拿着一根法杖的的女性從那邊跑了過來。
她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事情一般。
當她跑進,看到面前的人魚之歌的時候她很明顯地愣住了,隨即站住腳步。可就在她猶豫究竟是要繼續向着這邊衝過來還是轉頭的時候,她所恐懼的對象……卻是立刻出現在了人魚之歌的視線之內,從後方,一下子撲倒了這名女性魔法師。
“哇——!不要!不要啊————!!!”
撲上來的,是一些村民。
更加準確來說,是一些手裡拿着鐮刀,菜刀等普通地方隨處可見的工具,雙眼中卻是透露着一片瘋狂的村名!
大約十幾名村民一擁而上,將這名女性魔法師按在地上,舉起手中的菜刀鐮刀鋤頭之類的東西直接就往她的身上扎去!
也不知道這名女性魔法師是魔力耗盡了還是怎樣,她現在只能痛苦地慘叫,那雙佈滿了絕望的眼睛甚至望着人魚之歌的方向,伸出手,似乎正在向着這邊的衆人呼救。
但,現在的情況不明,艾羅根本就不可能讓人魚之歌隨隨便便展開行動。
很快,這名女性魔法師就此倒在血泊之中。那些村民們立刻撕開她的斗篷和衣服,就像是想要把她的屍體砸成泥濘一般,更加瘋狂地對着她的屍體不斷地砍打。一些人甚至跑到旁邊的農家中取出鐵錘和斧頭,衝過來毫不留情地對着這具屍體揮下!
一時間,血腥的畫面讓人魚之歌的衆人觸目驚心,艾羅也是不由自主地讓衆人稍稍後退了一步。
“成了,成了!血祭成功了!教主可以恢復力量了,那些愚昧的入侵者將會爲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
待得屍體已經被完全砸的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處骨頭連着,沒有一處血肉還能夠辨認出本來的面目之後,一名村民終於扔掉手中的鐮刀,抹了抹地上的血肉塗抹在自己的臉上,大聲高呼!
其他的村民們也是興奮地開始大叫!他們紛紛扔掉手中那沾滿鮮血的武器,爭先恐後地將地上那些血肉塗抹在自己的臉上身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可可突然在那些村民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她略微一怔,但隨後立刻揮舞起手中的魔杖——
“骨兵伴身!”
隨着咒語,小白憑空出現,迅速向着那些正在塗抹血肉的村民們衝了過去!趁着那些村民們不注意,小白伸出手,一把將其中一個看起來差不多五六歲年紀的小男孩拽了出來,迅速地向着人魚之歌這邊拖拽。
這樣的舉動讓艾羅略微吃了一驚,但也是讓那邊的村民們爲之一震!他們紛紛回過頭來,似乎這才終於意識到這裡還有一些外來者。這些滿臉滿身都塗滿了鮮血的村民看到外來者之後立刻充滿了敵意!他們再次彎腰撿起那些被他們扔掉的武器,同時怪叫着向着人魚之歌衝來!
“放開我!你放開我!怪物!你們這些怪物!!!”
小男孩的臉上,手上,衣服上全都沾滿了血肉。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驚恐地不斷拍打小白的胳膊,那沾滿了鮮血的小手抓住小白的骨頭胳膊,立刻在那白如雪的骨架上沾染了一絲鮮紅。
小白將小男孩拖到可可面前,可可看着這個渾身鮮血的男孩,看着他身上那件曾經被她穿過的女童服裝,嘴角不由得一陣顫抖。可還不等她說話,艾羅已經大聲發出了命令——
“所有人,戰鬥姿態!不準殺人!但可以打斷雙腿!”
艾羅的命令讓可可一下子回過神來,她迅速讓小白放開這個小男孩,同時也是召喚出小黑,和其他人魚之歌成員一起圍在艾羅的身旁,形成防禦姿態。
這些村民們面對冒險者時卻宛如不要命一般地撲了上來!他們的攻擊沒有什麼章法,但戰鬥的狠辣勁卻宛如眼前的是他們的殺父仇人!
布萊德舉着巨大的盾牌頂在最前面,當這些村民涌過來的同時,樹甲術瞬間遍佈全身。他揮舞着那巨大的盾牌,將這些村民甩開,後面的忌廉順勢頂上,一拳一腳直接招呼在這些村民的臉上身上。
“這些傢伙,都不要命的嗎?!”
瑪歌舉起手中的光明法杖,宛如使用錘子一般不斷地砸向那些村民。可他們就像是完全不怕疼痛一般地倒下之後再次爬起來。
忌廉一拳招呼在一名村民臉上,本能地拔出腰間的普通短劍,可在動手之前他一下子想到了艾羅的叮囑,只能咬咬牙把短劍重新插入劍鞘,一腿絆倒一名村民,擡起腳重重地揣在對方的膝蓋上。
雖然顯得有些困難,但只要稍稍習慣,這十幾名村民當然不可能是一個正規的冒險者公會可以應付的。在不能擊殺的情況下,衆人稍稍花了點時間,將這些村民的腿打斷,讓他們只能躺在地上不斷地呼喊,再也不能衝上來攻擊,這才讓艾羅鬆了一口氣,解除這次的警戒。
“天殺的邪教徒!你們這些膽敢褻瀆真實之眼的邪惡之徒!你們終將會墮入無比恐怖的地獄!”
躺在地上,這些村民們在不斷呼痛的同時卻也在不斷地詛咒咒罵。
艾羅看着四周這躺了一圈的村民,略微搖了搖頭。隨後他轉過頭,就看到小白已經再次抓住剛纔那個小男孩,把他拖到了可可的面前。
“放開我!邪惡之徒!你放開我!教主會懲罰你們!會用你們的血肉製造出這個世界上最爲純粹的‘真實’!放開我!噁心而污穢的東西!”
看着這個小男孩,可可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感情。在凝視片刻之後,她突然開口說道:“本?”
這個小男孩在聽到對面這個女人突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略微一愣,但隨即再次拼命掙扎:“邪惡的怪物!你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你這惡墮的怪物!死亡的代言人!罪惡的代名詞!”
可可終於忍不住,在這個小男孩大聲喝罵之後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聲,這個小男孩感受着臉頰上火辣辣的一片後,明顯有些驚訝起來。
伴隨着臉蛋上的疼痛感傳進他的腦海,這個小男孩卻是不由自主地擠出眼淚,伸手捂着自己的臉頰,大聲哭鬧起來:“你……你敢打我?!就連我爸爸媽媽都沒有打過我!召喚死亡的女人!你一定就是爸爸媽媽說的會帶來死亡的女人!嗚哇!嗚嗚嗚……壞蛋!壞女人!哇哇哇——!”
“你爸媽沒有打過你嗎?那我今天就代替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越聽,可可就越是氣憤!她反手再次一個耳光,一次之後這個小男孩還在哭鬧,她就再次來一個。一直到這個小男孩再也哭不起來,只能捂着自己那略微有些紅腫的腮幫子,害怕的瑟瑟發抖,只能用一種畏懼的眼神看着面前這個年長女性。
但可可卻沒有就此罷手,她大喝道:“誰讓你這麼個小屁孩跟着這些大人的?誰還教你開始學會殺人的?!你爸爸媽媽呢?他們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把人殺死之後就再也活不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剛纔究竟做了什麼!”
小男孩顯然沒有品嚐過有個人如此憤怒地對着自己,他現在蹲在地上,卻是一動都不敢動,更別提說話了。
見他不說話,可可氣上心頭,再次舉起手就要甩巴掌。小男孩一看,連忙縮着腦袋閉上眼睛,一臉痛苦的模樣。
“你——!”
“好啦好啦。”
這一巴掌沒有來得及甩下,卻是被瑪歌給抓住了。
瑪歌笑着按下可可的手,隨口說道:“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平時跟在會長身後一口一個‘哥哥’的叫的真親切,換成你自己當姐姐的時候反而那麼兇狠?現在明白我這個做姐姐的照顧你這個妹妹時候有多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