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身後帶着兩個保鏢。不過和之前相遇的時候不一樣,現在的糖衣酒顯然是在慌亂中跑過來的,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穿好。而他的兩個保鏢肩膀上,也是各自扛了一個病人過來。
“艾羅會長!這……這這這……你們小鎮會經常發生這種事情嗎?!”
糖衣酒的臉色顯得很難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爲自己的投資擔心還是爲這些人命擔心。
艾羅苦笑一聲說道:“不好意思糖衣酒先生,我現在可能沒空照顧您的情緒。您先隨便自己找個地方坐,實在是坐不下您可以站在門外,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再來和您解釋。”
也是在此時,人魚之歌的成員們已經穿戴好裝備,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大廳集合。恰好,那個被小烈酒壓制住的病人開始更加瘋狂地嚎叫!連帶着,其他幾名病人似乎也開始顯得不太正常起來。
看到艾羅臉上那種焦急的表情,糖衣酒連忙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個巴掌般大小的包裹遞過來。艾羅微微一愣,說道:“這是什麼?”
糖衣酒微微聳了一下肩膀:“我平時用來放鬆用的,現在應該也只能用這個來處理了。”
艾羅眉頭一皺,接過包裹,打開。在撕開包裝袋後往裡面瞅了一眼,只見一些雜色的粉末裝的滿滿當當。
他低下頭略微聞了一下,僅僅只是聞了一下味道,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卻是猛地開始衝擊艾羅的心頭!讓他有了一種突然間飛上雲端的感覺!
啪——!
猛地,艾羅的臉上被娜帕的尾巴重重地抽了一下。
“你怎麼了?這是什麼感覺?”
娜帕看着這一包裝袋,顯得十分警惕。
艾羅回過神,帶着些許驚訝的眼神看着面前這位老人,忍不住壓低聲音說道:“杜冷甲?”
糖衣酒點點頭:“最新一代的,很夠勁!和之前五個系列的產品不同,這一代的可以起到安眠,鎮定的作用。但是和一開始的第一世代的效果相比,起效更快,效果更強。我來的路上這兩個病人就起來準備攻擊我們,我的保鏢制服他們之後,我就給他們吃了這東西,他們很快就睡着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還不等艾羅說話,另一名病人猛地從地上爬起,同樣翻着白眼,張開已經完全被染成綠色的手臂向着其他人撲了過來!
那邊正在壓制先前一個病人的小烈酒看到又有人起來,立刻鬆開這個已經綁好的病人,快一步地衝到下一個病人面前,再次反手將其壓倒在地。
但是很明顯,他的體力已經消耗了不少,第一次並沒有成功,差點還讓這個病人反過來撲倒他。在第二次嘗試之後他才徹底壓住了這名病人,同時大喊道:“再給我一條繩子!還有人魚之歌!你們都站在那裡幹嘛?!快點想辦法解決現在的問題啊!!!”
事已至此,根本就容不得艾羅繼續去思考。
他立刻走到那名病人身旁,伸手進入這個袋子,可在剛要抓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最後僅僅只是用小手指甲挑了一點點的雜色粉末,在這個病人張開嘴狂吼的時候彈了進去。
說來奇妙,僅僅不到十秒鐘之後,這名剛纔還在發狂的病人漸漸地就不再吵鬧,而是安安靜靜地閉上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是昏迷還是睡着,不再動彈了。
“(輕聲)杜冷甲?!”
目睹了這一切的小烈酒輕輕地喊了一聲,或許是因爲剛纔很着急的緣故吧,他瞪紅雙眼,情緒十分複雜地看着艾羅手中這一包粉末。
艾羅也沒有多解釋什麼,將這包東西直接遞給小烈酒:“別用多了,但必須要維繫現在的穩定。”
小烈酒的思索並沒有超過一秒鐘。很快,他就點了點頭,一把接過這一袋粉末衝向下一個已經開始處於發狂邊緣的病人去了。
“謝謝你,糖衣酒先生。”
解決病人發狂的問題,艾羅向着糖衣酒輕輕點了點頭。
糖衣酒連忙擺擺手,笑着說道:“不不不,我只是做了一些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話說回來,你們這樣全副武裝是要去幹嘛?我來的時候也看到一個不像是我們小鎮的魔法師,現在正在隱秘之湖的岸邊遊蕩,他是你們公會新加入的成員嗎?”
“隱秘之湖?!”
艾羅突然叫了出來!當下,他沒有時間再和糖衣酒說話,而是立刻招呼自己身後的成員——
“走!我們去隱秘之湖!快點!”
隨着艾羅一聲令下,人魚之歌在這一刻迅速衝出大門,直奔隱秘之湖!
因爲到了這一刻艾羅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隱秘之湖,那是整個小鎮的水源所在地!
這也就意味着只要污染了隱秘之湖裡面的水,那麼就可以讓整個鵜鶘鎮都中毒!
而之所以自己工會和一些小鎮居民沒有中毒,那應該是因爲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一些水缸放在家裡。但是那些今天喝了剛剛從隱秘之湖裡面打出來的水的鎮民,等待他們的,就是這個中毒的下場!
進入秋季,天空中的月光已經開始從山脈的後方露出些許的端倪。
一路之上,街道兩邊到處都是倒得橫七豎八的鎮民。他們痛苦地呻吟着,其他的鎮民們看到趕來的人魚之歌們也是連忙向公會求救。
再往前走一點路,很快就能夠看到一些已經開始陷入瘋狂狀態的鎮民在街道上游蕩。一旦看到有移動的人羣就會立刻撲上去不要命一般地攻擊。很快,就能夠看到兩名病人在那邊扭打在一起,瘋狂的眼神和狂暴的攻擊動作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話,那簡直就如同一場狂戰士之間的對決!
“會長……!”
艾羅咬了咬牙,對着身後面露疑惑表情的布萊德輕聲說道:“別多想,繼續前進!”
有了艾羅的堅定,衆人毫不猶豫地向着湖岸邊衝鋒。
不用多久,當那月光終於完美地掛在遠處長眠山脈的頭頂之時,人魚之歌終於趕到了湖岸邊……也是看到了他們現在,咀不願意看到的那一幕。
咕嚕……咕嚕……
大地,散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在湖水和岸邊接縫的區域,原本的泥濘地現在竟然已經變成了一大片的溼地!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腐爛的味道,一些稀稀拉拉,透露出些許腐敗意味的植物在這片溼地上成長。
在這片差不多相當於一整個廣場的溼地中間,那個魔法師現在正蹲在那裡!他的手掌中緊握着那一把腫瘤法杖,低着頭。但就算是艾羅這樣完全沒有任何魔力親和的人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身上正在蔓延出一陣陣的淡綠色魔力,這些魔力就如同養分一樣滋養着他腳下的這片溼地,也是讓這片溼地不斷地向着四周逐漸擴散開來。
艾羅別過頭,向着元素機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雖然這些溼地距離元素機的位置還有一些,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蔓延到那了吧。
同時,一些溼地現在已經蔓延到了街道上,就連一旁的一根元素燈的燈杆上現在也開始爬上些許苔蘚。很快,一些顏色極度鮮豔的蘑菇就在那元素燈杆上長了出來。
情況不容多想,艾羅小心翼翼地走到這些不斷蔓延的溼地邊緣,衝着其中的沉泥大聲喊道:“沉泥·沼澤先生!爲什麼你現在會在這裡?爲什麼你要攻擊我們鵜鶘鎮?!你是有任何問題嗎?如果你有任何的難題或是疑問的話,還請你立刻說出來!我們之間的任何問題都可以商量,任何難題都可以找到一個讓我們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法!”
位於中央的沉泥·沼澤……他沒有動。
就像是他已經完全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中一樣,對於艾羅的話語完全沒有任何的響應。
忌廉舉起手臂,將手套上的袖箭瞄準沉泥,大聲喝道:“喂!你現在立刻停下!不然,我們就不得不手動讓你停下來!聽到沒有?!”
可惜,忌廉的呼喊依然沒有讓這個魔法師產生任何的反應。
他始終都是低着頭,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和艾羅等人交流的意思。
眼看,旁邊元素燈杆上的蘑菇已經長大,甚至開始出現裂痕,散發出一些不知名的孢子。又看到另外一邊,溼地已經快要蔓延到元素機那邊。艾羅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衝着忌廉點了點頭。
忌廉沒有猶豫,袖箭直接射出!那銳利的飛箭準確無誤地刺中那個魔法師的披風,似乎是紮在他的肩膀上。
這也是忌廉儘量不要讓事情變得複雜而故意刺中非要害的部位。
顯而易見,在這一紮之後,這個魔法師終於產生了些許的反應。他的頭緩緩擡起,在那稀疏的頭髮之下,本來就顯得十分猙獰的表情現在卻顯得更加的混亂不堪!
他的嘴角流着唾沫,青綠色的瞳孔時而散亂時而聚攏,現在明顯已經處於一種不怎麼有理智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