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這麼一個沒腦子的會長,以後如果再碰到什麼別有用心的混蛋的話,我又該怎麼保護我女兒,又要怎麼保護公會啊……”
艾羅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笑着說道:“吉斯會長啊,您覺得……這次與魂之炎公會對戰的過程中,您對魂之炎的成員們有什麼別樣的想法嗎?嗯……尤其是他們的年輕一輩。”
一旁正在喝水應酬的聖餅聽到艾羅這麼一說,立刻別有深意地向着這邊望來,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和讚許的目光。
對此,吉斯會長倒是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顯得有些猶豫:“別樣的想法啊?讓我想想啊……他們中有些成員還真的挺厲害的,尤其是幾個年輕人,不管是戰鬥力還是戰鬥智慧方面都很有天賦。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爲他們公會中的主力了吧。”
艾羅再次笑了笑:“那麼……您覺得那位雷電法師的兒子,那位拳術師,他這個人怎麼樣?”
一邊說,艾羅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向着那邊的優姬瞥了一眼。吉斯看到艾羅的目光,也是向着自己女兒瞄了一眼。這下,他算是明白這位會長的想法了,眉頭不由得皺起:“那個臭小子?這個嘛……實力不錯,但是應該怎麼說呢?我總是有些不放心的感覺。那小子?嗯嗯,沒錯,他至少還早了三年,至少三年!”
既然吉斯已經表達的這麼明顯了,艾羅也只能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乾脆順着話題繼續說下去:“對了,請問殺人蜂公會他們接下來會怎麼樣?撬棒·無信者,這傢伙你們會怎麼處理啊?”
吉斯會長呵呵一聲冷笑,說道:“派遣間諜到其他公會內部進行滲透破壞,這可不是什麼輕輕鬆鬆就能夠過去的罪名。我們巨山公會會負責把這個傢伙完完整整地押回泄湖城,然後交由當地的警備隊處理。”
艾羅的眉頭略微皺起:“警備隊?可據我所知,每個城市的警備隊基本上都是由當地領主直接領導的吧?”
吉斯抱着雙臂,臉上流露出些許無奈的表情說道:“這個沒辦法,其實真的說起來,即便真的如同艾羅會長你的推測那樣,這許許多多的破壞事件背後的主要指使者是諾里斯子爵,那子爵閣下對我們巨山和魂之炎來說也沒有做什麼。從本質上來說,我們接下來還要繼續在泄湖城辦公會,所以不可能和這位領主之間鬧得不開心。”
“我會向泄湖城的法院起訴撬棒這個傢伙對我們公會的滲透和破壞行動,到時候可能會邀請你們人魚之歌作爲證人出庭作證。但除此之外,我們不可能針對他破壞公會戰爭這件事情起訴。真的要起訴的話也應該是你們人魚之歌親自行動,不過我想即便你來我們泄湖城起訴,也可能得不到什麼結果的吧?真的要說的話,到最後諾里斯子爵可能會從中插手,將這個傢伙從監牢中保釋出來。”
艾羅的拳頭不由得輕輕握緊,有些遺憾地說道:“這麼說來……其實也就等於什麼都沒有解決嘍?”
聽到艾羅如此沮喪的口吻,吉斯不由得哈哈大笑一聲,擡起那巨大的手掌在艾羅那顯得有些瘦弱的肩頭拍了兩下,笑道:“好啦好啦!雖然說從本質上無法把這個混蛋怎麼樣,但回程的途中我們公會的一些‘熱情成員’可是會好好招待他的!而且,公然滲透我們公會,這種罪名是以殺人蜂公會名義作出的,所以僅憑這一點就足夠凍結他們公會了。而沒有了公會,這傢伙最多也就只能充當一個打手,根本就不可能是公會組織的對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認爲了吧。
艾羅的臉上重新填滿笑容,用來應對吉斯的安慰。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自己的人魚之歌太弱,資金實力不足。如果自己公會的實力夠強大的話,這種破壞行動完全可以從一開始就進行遏制。
“好啦好啦!今天開心!艾羅會長你請我們巨山公會來這裡喝酒吃飯,你自己也開心一點啊!喂,優姬,過來,你和艾羅會長年紀相仿,和會長多說說話,解解悶!”
那邊的優姬聽到自己的父親說出這種醉話來,有些無奈。但對於艾羅她卻並沒有什麼反感的情緒,端着果汁杯走了過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忌廉輕輕地推了一下艾羅的肩膀,目光向着競技場的入口瞟了一眼。
幾乎就是剎那間,整個競技場內的歡聲笑語全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着入口的方向,看着那個臉上帶着冷笑,正一步步地向着這邊走過來的兩人——
魂之炎公會的費爾父子。
在寂靜無聲中走來,羅伯特向着站在艾羅身旁的優姬偷偷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但優姬卻是裝作沒看到一樣淡淡地喝了一口果汁。這樣冷淡的態度讓羅伯特一時間有些沮喪,只能乖乖地跟在自己父親的身後。
這位雷電魔法師的臉上充滿了笑容,他緩緩走了過來,在吉斯的面前站定。
吉斯:“我還以爲你們一早就出發回城了呢。沒想到你還留在這裡?”
馳雷呵呵一笑:“是啊,聽說艾羅會長今晚請失敗方吃一頓,臨別之前,我當然要再來見你一面。等回到泄湖城之後,我們兩個可能就沒有那麼輕鬆的見面機會了。”
隨後,他的目光向那晚宴的餐桌上掃了一眼,笑着說道:“很豐盛啊?吉斯,不請我喝一杯嗎?”
吉斯盯着他,過了片刻之後,他轉身走到桌邊拿起酒杯,滿滿地倒了一杯葡萄酒,遞向馳雷:“這一次,是我輸了。但是下一次,你可別想着那麼容易就能夠贏下來。”
看到羅伯特遞過來的葡萄酒,馳雷的眼神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愉悅的情緒。他轉身,將一直以來都不曾離手的雷電法杖交到自己的兒子手中,隨後略微卷起自己的法袍袖子,上前來雙手接過這杯葡萄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你覺得你輸了?可我卻並沒有覺得我贏了。”
喝完,他將酒杯也一併交到自己兒子手中,羅伯特一隻手拿着法杖,一隻手端着葡萄酒杯,顯得十分的神不守舍,目光時不時地向那邊的優姬瞄一眼。
馳雷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魂之炎贏,是贏在規則。最後一戰之前你們巨山的積分領先,一旦你們輸了或是平局,那麼從總的積分上來說你們就會落敗。所以對於你們來說,你們必須保持攻擊姿態。相對應的,我們魂之炎卻可以採取守勢。這次魂之炎雖然是贏了,但我覺得以這種方式打敗你,一點意思都沒有。”
一邊說,他一邊向吉斯伸出右手:“而且我們交手三次,我一次都沒有擊敗你。在這種情況下說我贏了你?呵呵,我自己都過不過去。”
看到馳雷伸出的手,吉斯的嘴角也是不由得哼笑了一聲。他同樣地伸出右手,和馳雷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是啊!三次交手我都沒有能夠把你這個傢伙的腦袋錘爆,而且最後還輸了!這同樣也讓我感到十分的不爽!馳雷,你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準備,今年的第二場公會戰爭,我一定要正大光明地擊敗你,重新拿回公會戰爭的勝者頭銜!”
聽到吉斯如此大言不慚,馳雷也只是報以一聲冷笑,但握着對方的手卻是更加用力了:“彼此彼此。”
伴隨着兩名會長的笑聲,似乎有些阻礙的東西已經在雙方之間溶解。雖然這種互相競爭的情況還將繼續下去,但相信不管是巨山公會還是魂之炎公會,都能夠感到些許和以前不同的東西了吧。
一握之後,兩位會長之間的情緒明顯地攤開了。他們互相之間有說有笑,氣氛雖然不能說十分融洽,但至少可以坐下來談談。
趁着自己老爸正在聊天的時候,羅伯特連忙抱着法杖和酒杯湊了過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優姬身旁,恬着臉笑着道:“那個……優姬小姐?不知道我們之間……那個……”
優姬依然是不理不睬,繼續顧着自己吃吃喝喝。
羅伯特有些急了,他向着那邊的艾羅瞥了一眼,艾羅則是攤開雙手,做了一個自己已經盡力了的表情。
見此,羅伯特連忙趕上說道:“優姬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我們兩個人華麗無雙地對付那個叛徒槐林·心語的時候,您好像明確說過……可以接受我,對不對?”
到這裡,優姬終於有反應了。她轉過頭正視羅伯特,對着這個拳術師從上到下地仔仔細細地掃了好幾眼。片刻之後,這位寒冰法師終於呼出一口氣,緩緩道:“費爾先生,希望您不要會錯意了。當時我說的是向我示好的你和槐林兩個人中,你的態度更加和我的心意。但是,我是指你,和槐林,兩個人之中,比較。我想……您應該不會覺得自己連一個叛徒都比不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