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千秋一夜都沒有睡着,前半夜一直在恨路強。
“老子怎麼就不是男人了?老子縱橫大江南北,****無算,黑白兩道那個提起我代老闆,不退避三舍?要不是記掛兒子,又豈會落入你手?哦!難道說不管老婆兒子就不是男人了?照你這麼說,天下不是男人的多了去了...”
前半夜輾轉反側想的就是這個問題,後半夜卻又不得不想..
“我這一生是爲了什麼?販賣私鹽積攢了萬貫家私,不留給兒子給誰?將來兒子長大了,是可以用我留下的銀錢過上富足的生活,可人若問起他的出身,他怎麼說?老爹是鹽梟,他說得出口嗎?我過的是刀口上舔生活的日子,萬一那一天死在外面,他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老婆改嫁,兒子變成別人的?”
“如果跟了這位年輕的刺史大人顯然就不一樣了,老子就不再是匪,是官了,而以他的爲人和對清晨的喜歡,一定會給清晨一個好的前程,將來清晨在外提起老子來,腰桿也硬實不是?”
“可就這麼降了?...”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繞得代千秋的腦袋都快炸了,不過隨着天越來越亮,他的目光也越來越堅定。
路強的覺睡得也不是很好,因爲從王神愛的祠堂出來,他突然發現不論是孫瑤、還是謝無雙,看他的眼神不但沒有疏遠,反而越加的火辣堅定。
難道自己的暗示還不夠明顯?
想想就讓人頭疼,若是在前世,能同時被幾個女孩子喜歡,估計睡覺都得樂出大鼻涕泡,現在卻有點唯恐避之不及了。
哎!男人太招風,也是件令人頭痛的事啊...
早上起來,剛用過早飯,還沒到前廳,侍衛就來報,代千秋已經在廳外跪了有一會了。
這傢伙終於開竅了?
這纔是能讓路強高興的事。
販賣私鹽在古代那是要掉腦袋地,所以這幫鹽梟都可稱得上是亡命之徒之中的亡命徒。而這也並不是路強要招用他的主要原因,這幫傢伙縱橫大江南北,人脈廣泛,是最適合收集情報的,甚至路強還可以通過他召集一羣亡命徒做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
走過去,在路過代千秋的時候,好像纔看到他一般,道:“你怎麼還在這?快走吧!荊州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先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不記小人之過,大人昨天的話如醍醐灌頂,讓小人茅塞頓開,小人決定從今以後誓死效忠大人,懇請大人收錄。小人願做大人帳下一卒,爲大人出生入死,決不含糊”
代千秋跪在地上,以頭觸地道。
聽得出來,這傢伙好像還讀過幾天書。只是若這麼就答應了,卻顯得他有多重要似的。
路強也沒讓他起來,站在他身旁,淡淡地道:“我怎麼相信你是真的效忠我?”
這可有點讓代千秋犯難了,自己寸功未立,而且之前一直想着離開,現在一夜之間轉變過來,似乎是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沉吟片刻,最後咬了咬牙道:“小人願以妻兒爲質,將來若有背叛大人,一家人不得好死...”
話音未落,身子就已經被路強拉起,這個人最重視的就是妻兒,如今即以妻兒爲誓,自己若再行逼迫的話,很容易就適得其反了。
“呵呵!代兄嚴重了,路某可以向你保證,將來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會有人傷害你的妻兒,我會讓人在我的府內另闢一個院子,讓她們母子居住,如果她們不願意住在我府上,也可以在附近找個房子,這樣便於照顧”
代千秋很相信路強的話,汗顏道:“大人對小人和犬子都有再造之恩,小人一定銘記在心”
說話間,二人進入廳堂,路強讓代千秋坐下說話,代千秋卻說什麼也不肯了,只是以下屬的樣子侍立在一旁。
路強也沒有在勉強他,臉色一整道:“荊州新立,有太多事要去做,而我們現在最大的缺憾就是信息不暢,所以我打算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你想一下,應該怎麼運作這件事?”
代千秋沉吟片刻,道:“屬下常年在大江南北走動,對一些酒樓**院之類的場所都比較熟悉,屬下覺得這些地方是收集情報的最好場所,所以屬下想第一步先在這些地方安排人手,然後逐步向其他地方滲透”
和路強想的差不多了,點點頭道:“生意也不要丟掉,只不過從前你們是單幹,將來要把鹽這種東西納入官府管轄,我們也缺錢啊!”
代千秋撓撓腦袋道:“請恕屬下直言,想要完全禁止私鹽恐怕有點難度,據屬下所知,歷朝歷代的官府都在這方面下了大力度,人也沒少殺,卻仍然無法完全禁住”
路強明白,這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利字,古代物資匱乏,官府壟斷一些百姓最需要的生活物品,控制的嚴不說,其中在夾雜一些奸商哄擡價格,在這種情況下,鹽梟才應運而生。
路強不敢說自己會比歷屆朝廷做的更好,但會盡最大努力改變這種情況。
同代千秋談了一會後,路強又命人把羅頌和劉嗣女找來,本來也想把孫瑤找來的,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二人現在的關係還有些不清不楚。
路強的想法是以羅頌爲首,輔以劉嗣女和代千秋,建立一張集軍事偵察、各種情報收集、諜探刺殺等爲一體的組織,名字就叫知風堂。
該說的都對他們三個說,剩下的就是他們三個人的事了。打發走三人之後,路強又走進作戰室。
這是在他辦公的正堂旁邊闢出的一間屋子,在屋子正中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沙盤,這張沙盤早在羅頌到了江陵之後就開始製作了,目前不敢說十分完整,但絕對比一般的軍事地圖要強多了。
路強之所以要來這裡,不是要和誰開戰,而是把眼睛盯在了潯陽劉裕的戰船上。
正如謝望祖所說,搶來的總比自己建造要快,而且還可以打擊敵人的水上作戰能力。只是劉裕的北府大軍對目前的荊州水軍來說,實在是個龐然大物,一不小心就容易惹火燒身。
在地圖上看了一會,路強的眉頭不由緊皺起來,潯陽和江陵一樣,同屬大江南岸,如果自江陵起兵去攻擊潯陽,是順水行船,速度快,也便於進攻。
問題是自己不想這麼早開戰,只是想搶人家的戰船而已,這樣一來,即便成功搶到戰船,戰船逆水而行,也勢必要影響速度,自己又沒有足夠的大軍沿途保護,很容易被北府軍在陸地追上,雖說一個在陸地、一個在江上,可萬一北府軍毀船怎麼辦?自己豈不是白費心機了?
而一旦被劉裕發現自己的企圖,也勢必會招來他的報復,這卻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另外劉裕如今在潯陽已經駐紮了三萬人馬,其中一萬水軍,想要硬搶是不可能的,可又該如何暗奪呢?
正琢磨着,腦中忽地想起,老將郭銓不是曾駐守潯陽嗎?在他守衛潯陽的時候,以何無忌之能,也始終沒有攻破,雖說其中有何無忌兵力不夠的原因,但也足以說明郭銓之能了。
自己在這瞎琢磨,怎麼不想着請教一下曾駐防潯陽的老將?
想到這,立刻命人去軍營把郭銓找來。
命令剛傳出去,卻見賀廣勝一臉詭色地站在門外,似乎有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還沒等路強發問,腳步聲響,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大步走了進來,看到這個人的樣子,路強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只見孫瑤身着一身侍衛裝,頭髮也挽成男人髮髻的樣子,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她也不知在那弄來兩撇小鬍子粘在嘴脣上,要不是那對招牌似的桃花眼,冷眼望去,還真象個英俊的小兵。
“你...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什麼我?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侍衛隊長,傳令下去,讓他們必須都聽我的,從現在開始,我要訓練他們”
“哦..好,那個,那個廣勝啊!你去告訴兄弟們一聲,必須都聽孫姑娘的”
其實路強挺喜歡孫瑤直來直去的性格,另外他知道,手下這羣侍衛也不可能真的聽命於她。倒是讓她幫着這幫傢伙提高一下應變能力和警惕性也很不錯。
另外孫瑤雖一直沒說她的身份,可路強能感覺出來,她身上一定隱藏着很多東西,而且恐怕還同自己有關。
賀廣勝答應一聲,表情怪異地轉身下去了。
美女侍衛統領,傻子纔不想歪呢!
老將郭銓很快應招來到,郭銓和馮該自打歸降路強之後,一直都很低調,不過路強並沒有忘了他們,各方面的待遇都不錯。另外在治軍方面,比起檀道濟和趙倫文,兩位老將軍顯然更有經驗。
所以軍隊的訓練主要都是由他們負責,這兩位老將也很盡心,尤其是在知道了路強的對抗式訓練後,對這種訓練方式大爲肯定,並加以改進,可以說現在的荊州人馬,正在朝着一支強軍的方向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