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室隔離搶救了一個星期,好不容易度過危險期,可他沉睡至今都沒有清醒。
黎七羽身上的傷也很重,手腳骨治療了近一個月,才能練習着慢慢下地走路。在病牀上躺着不能動的時候,她和北堂楓睡在一個病房,側過臉就看到隔壁牀上的他戴着氧氣罩。
黎七羽對他的心情很複雜,是他利用她報復薄夜淵,又搶走了孩子囚禁起來,又是他幾次救她性命。
如果不是北堂楓,當初被黎百伊拿走心臟時她就死了;兩年前她跳海自殺,也已經死了;他又救了她第三次……
凌燃每天都會來給北堂楓擦洗全身,黎七羽提議給他請個護工——
“楓不喜歡女人碰她的身體。”
“他有過那麼多女人,怎麼可能不喜歡?”黎七羽冷笑起來。
“自從有了你,他沒碰過別的女人。”凌燃細心地擦過北堂楓的全身,爲他換傷口的包紮。
“那又怎樣……他以前有過那麼多女人,這是事實。”
凌燃嘴角淡了淡:“那些女人有個共同點你發現了?”
黎七羽蹩眉,她哪有心情去觀察北堂楓的後宮寵妃!
“她們都某處像你。鼻子、眼睛、嘴脣……”
黎七羽渾身震顫,不敢置信,凌燃換了輸液瓶,秀氣的眉皺起,“有些人,因爲不想失去,所以,絕不染指。”
黎七羽不想去懂這句話的深意,也不想知道過去她和北堂楓的故事,他捨命救過她,她不恨了:“如果他能醒來,我會按照約定嫁給她。”
只不過,她活不長了……
黎七羽已經能下地了,只要不劇烈運動、不跑步,她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只是她頭部重傷,現在還包着繃帶。
醫生說一年內她都不能跳舞,手腳骨很脆弱,她肩膀上被釘子穿過去的傷,恐怕要留一輩子的疤。凌燃說,會找全世界最好的祛疤藥,慢慢淡化掉疤痕。
黎七羽不在乎,一具皮囊而已,全身是疤又怎樣。
凌燃說:楓不喜歡。
黎七羽想見孩子,凌燃說,孩子是北堂楓安排的,他不知道在哪裡。
對於那個孩子北堂楓愛之如命,小心翼翼,不讓任何人接觸的,就連最信任的人他都提防,包括凌燃。
……
黎七羽心念成灰,受不了病房裡的壓抑氣氛,心電儀平穩起伏,北堂楓就這樣長睡着好像永遠都不會醒!
天氣很好,她一個人在走廊慢慢地走着,靠在窗前讓陽光沐浴進來,可這都驅逐不了她內心的黑暗……
她知道主導這一切的兇手是誰,她滋生出強烈的報復浴望,可她又怕仇恨的火種傷害到她愛的人。小七夜,薄夜淵……
已經躺在牀上的北堂楓還不夠嗎?
走廊裡紛踏的腳步聲而來,其中有沉穩宛如帝王的腳步——她竟聽到了薄夜淵的,真是幻覺出病了!
“夜淵哥哥,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們逛街好好的,她突然就暈倒了……”
嬌嗔的女聲像一劑毒藥,刺到黎七羽的心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