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容棱也發現了柳蔚的不對

柳蔚道:“和尚尼姑閉門一家親,向公公這話說的難聽了。實際上,清香觀真正與觀緣寺親的,只有一位。向公公伺候太妃娘娘多年,難道這一層關係,公公不知?”

向易憤怒的大吼:“太妃娘娘慈悲心腸,菩薩轉世!你休想詆譭太妃娘娘!”

柳蔚冷笑:“說到這裡,有一事今日不得不言。玉屏公主也好,沁陽公主也好,包括前面說的裳妃娘娘,敏妃娘娘,以及後面的月海郡主,不過都是當了一些人權利交鋒的犧牲品。到此,從決定將真相說出的那一刻,柳某已做好了以身負命的準備,這樁案子,無論結果如何,柳某都深知,在下這條命,是保不住了,但饒是如此,柳某仍不願貴妃和公主郡主,死得不明不白。向公公,我說的是真是假,太妃娘娘是否爲了回宮,重掌大權,而設計了這樣一出連環殺計,你一清二楚。”

“呸!”向易瞪着柳蔚,滿臉恨意。

柳蔚無視殿上百官的表情,彷彿真不要命一般,直言道:“你以爲,你不說便能隱瞞下去?太妃娘娘身爲皇上親母,卻在皇上登基後,去了觀緣寺,一住就是數十年。有人認爲,這是太妃娘娘不喜宮中鬥爭,早早超脫出去,當個閒散之人,頤養天年,但你卻清楚,不是如此。太妃娘娘,實則心中不甘,我想很多人都忘記了,太妃娘娘實則並非皇上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兒子,那位,應當纔是太妃娘娘中意的帝王人選,只可惜早早便去了,太妃無奈,只能將一切賭注壓在皇上身上,卻不想,皇上登基後,並未將太妃封爲太后,甚至奪取太妃原本的後宮大權。太妃娘娘籌謀多年,這宮裡頭埋了多少太妃的釘子?雖說太妃娘娘數十年來,回宮次數渺渺無幾,但你這個貼身伺候的太監,卻在後宮名聲不小。第一次見你後,我便聽聞,你是太妃娘娘跟前第一紅人,身份不低於殿前伺候的戚公公,太妃若是當真已不問俗事,你這向公公的名諱,又怎會這般大?”

“你……”向易還要再說什麼,柳蔚直接打斷他:“公公不必急着否決我,聽我說完。”

柳蔚頓了一下,又道:“玉屏公主死前與清香觀走得頗近,這不合常理,因爲,玉屏公主之前是不去清香觀的,但那陣子,卻來往諸多。接着沒多久,玉屏公主便從觀內請了尊閻羅相,然後,公主便從宮內失蹤,向公公可知,閻羅相,代表着什麼?”

向易還是瞪視着柳蔚,卻不置一詞,只是滿臉憤恨,咬牙切齒。

柳蔚知道向易不會說:“我猜一下,是暗號,對嗎?”

向易表情一動。

柳蔚道:“眼瞼上揚,瞳孔收縮,這是吃驚的反應。我說閻羅相是暗號,公公若是不知情,那公公表情不說不變,至少也會有所收斂,但公公表現出吃驚,便是說,被我猜中了?”

向易急忙將頭埋下,早前假扮他的那位,曾說過,這柳大人的本事,除了破案,剖屍,就是觀人神色,洞悉人心,其能通過一個人的面部表情,肢體動作,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

這樣的本事,令人惶恐。

向易現在親身體會,再看那柳大人的神色表情,一下子覺得後背發涼。

向易垂頭,意在隱藏表情,柳蔚順勢道:“視線下垂四十五度,頭顱微落,上身僵硬,這是人類躲藏的下意識反應,公公在躲藏什麼?被猜中了,所以緊張?”

“沒有!”向易立刻又擡頭,彷彿爲了表示自己的坦蕩,要特地正視柳蔚的眼睛。

柳蔚又道:“你目光筆直,視線焦距,但眼皮微顫,嘴角緊繃,這是強撐的表現,所以,你的確是緊張了。”

向易都要瘋了!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在此人眼裡彷彿都被特意放大過,那他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他在此人眼裡,分明是個透明的!

柳蔚看向易沉默了,就繼續道:“閻羅相是個暗號,基於清香觀與太妃娘娘的關係,我有理由懷疑,這個暗號,是太妃娘娘下達。太妃娘娘下達的什麼命令?是否就是,命令玉屏公主隨你出宮?”

“不,不關太妃娘娘的事,是我用太妃娘娘做引,引玉屏公主出宮……”

柳蔚又道:“且不說你現在的表情,證明你還在說謊,就算不看錶情,單從你的證供上看,也站不住腳。你說你用太妃娘娘做引,那公主就會信嗎?堂堂一國公主,金枝玉葉,信一個太監?且不說我,你自己信嗎?”

向易立即道:“我乃太妃娘娘跟前第一得寵的……”

“再得寵,也只是個太監!裝死,出宮,這般大的事,別說還未見到太妃娘娘影子了,就算見到了,玉屏公主就會對你言聽計從?說明白點,你向易,算什麼東西?”

“我……”向易還想解釋,但又解釋不通。

而就在向易語塞的當口,柳蔚又道:“玉屏公主沒有生母扶持,一人在這傾軋混亂的後宮裡,長到如今地位。你說公主崇拜太妃娘娘,我信,但你說公主是傻的,我卻不信。而既然公主不傻,那便不可能不知,裝死意味着什麼。公主既知裝死的嚴重性,那公主還肯答應,這背後,必有一個更大的誘惑。我想,能讓堂堂公主動心的誘惑,應當就是太妃娘娘本人了。這命令,我說是太妃娘娘下的,不是沒有證據。觀緣寺與清香觀後面的山路,我派人去查過,的確有常年行走的痕跡,那山路崎嶇,正常人就算走,想必走不過去,後來我又譴人去觀緣寺查過,得到的證詞是,太妃娘娘常年深居簡出,不喜露面,可巧合的是,太妃娘娘的禪房後頭,就通往清香觀的那條崎嶇山路。觀緣寺並非普通寺廟,乃是皇寺,裡頭巡邏的小沙彌,都是從武僧堂出來的,若常人數十年來在觀緣寺進進出出,必然早被發現了。”

柳蔚說完,幾乎沒有停頓,又繼續。

“清香觀既然有直通太妃禪房的路,那麼,那陣子玉屏公主出入清香觀便說得通了,最後那尊佛像,更是說明了一切問題,我想,玉屏公主恐怕也沒想到,自以爲的太妃恩寵,實則是黃泉路上的一道催命符。太妃娘娘命公主跟你走,甚至假死,公主欣然同意,顯然公主以爲,通過此舉,能讓太妃娘娘回宮,而太妃娘娘一旦回宮,公主再“復活”想必不是難事,正好,死而復活這種事一旦鬧大,就更奠定了公主佛前玉女的身份,屆時,說是公主,恐怕身份,都要凌駕於百官之上了,成爲這京都裡,最超脫的存在。但公主沒想到,自己的死,根本不值得皇上同意太妃娘娘回宮,換言之,既然玉屏公主起不到太妃娘娘預想中的作用,公主又知道太妃娘娘許多的事,那公主這條命,還留着做什麼?因此,假死變成了真死。只是在我查看玉屏公主遺體時,發現公主身穿丫鬟服侍,且從衣襟鎖釦的角度推斷,是公主自己穿的,也就是說,公主自己也發現了太妃娘娘恐會滅口,先行喬裝打扮,妄圖逃跑,但最後,卻終究死的悽悽慘慘,連一具全屍都留不住。”

說到這裡,柳蔚唏噓一聲,真心爲那位薄命的公主感到惋惜。

一個人想成功不是錯事,但錯就錯在,誤信讒言,心境太短,若其能抵抗住太妃娘娘的誘惑,那這條命,便誰也拿不走,誰也沒理由拿走。

柳蔚繼續道:“玉屏公主的死沒有起到效果,太妃娘娘已經開了頭的回宮計劃,又要如何繼續?一計不成,太妃娘娘只好再施一計。向公公在太妃娘娘跟前多年,公公對敏妃那些心思,包括公公與裳妃苟合的關係,太妃娘娘想必都已知曉,所以,太妃便利用公公的報復心,將公公派回宮中,助其完成大事。大事是什麼?顯而易見,是宮亂,宮中越亂,人心越不安,太妃才越好渾水摸魚。”

向易冷鄙一聲,道:“妖言惑衆!胡言亂語!這些事,太妃娘娘根本不知,你卻硬要將罪過安在太妃娘娘頭上,簡直豈有此理!要說太妃娘娘唯一的錯,或許,就是不該對我如此信任,到最後,卻是……卻是我負了太妃娘娘的一番栽培信任……”

向易悲從中來,忍不住眼眶發紅。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向易是要死了,但向易最後的善,卻給了那位太妃。

柳蔚聞此,不得不對那位太妃娘娘高看一眼,能讓下頭的人,如此心甘情願爲其所用,這樣的御下之術,倒是比乾凌帝的粗暴方式,看起來體面得多。

無視向易的一力維護,柳蔚繼續道:“向公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或許覺得,太妃娘娘給了你復仇的機會,你卻沒把握好,這是你的問題,就算最後竹籃打水,你並未真正復仇,這也是你不中用,與你的主子沒有絲毫關係,所以最後關頭,你願意爲主子開脫。”

向易冷笑一聲:“我的所爲,與太妃娘娘無關,不管你說什麼,這就是真相。”

冥頑不靈!

柳蔚嘆了口氣:“玉屏公主的死,很突然,加上屍體被轉移過,又被動過手腳,導致屍身上能發現的證據寥寥無幾,但沁陽公主那兒,該有的證據,卻一個不少,首先,沁陽公主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個。”

柳蔚說着,從袖袋中掏出一枚釘子。

那釘子看着普普通通,只比平常木釘子長一些,並未有何特別,衆人不懂,這釘子是什麼東西?兇器?

“這枚釘子,叫做招魂釘。”柳蔚半舉起道:“若仔細看,可發現釘子身上,環繞了許多符籙,但上頭的符篆文字,卻並非中原字,乃是西域的字,這釘子,是有人從西域求來,再放進沁陽公主寢宮的。”

嚴震離依舊不解:“只是枚釘子而已,莫非還能成什麼大事?”

柳蔚點頭:“還真成大事了!”

“哦?”嚴震離一愣。

柳蔚道:“西域有個傳說,是關於這枚招魂釘的,當然,傳說內容咱們不需知曉,只需知曉,此乃通靈之物便可。這東西,應當就是琴兒用來鎖定八卦方位,進而對玉屏公主獻祭時用的,但這東西我問過苦海寺的明悟大師,大師言,此乃大物,也就是說,非尋常人,是拿不到的。”

“向公公既然說琴兒所爲,都出自你意,那公公倒可解釋解釋,這招魂釘,可也是你給琴兒的?若是的話,這東西,公公是從何而來?”說這話時,柳蔚看向了向易。

向易幾乎想都沒想,立刻道:“有人給我的!”

柳蔚臉上表情不變:“誰?”

“不知,因爲其人遮掩了容貌。實則這東西不過一個由頭,是讓琴兒相信,殺了那些人,玉屏公主泉下有知,當真會有所感悟,得升上天。”

向易說得很真誠,柳蔚也知,向易這話沒撒謊,就像向易說的,這招魂釘,的確是旁人給他的。

有人洞悉了太妃娘娘的計劃,便鑽了這個空子,一邊借太妃之手,將這京都攪亂,一邊又在向易掣肘時,出手相助。

而柳蔚,恰好還知道那人是誰!

但今日柳蔚要做的,並不是揭發那人的身份,而是,將所有罪名,都推到太妃與向易頭上,從而保住那人。

柳蔚問道:“向公公,這招魂釘可非凡品,且我尋人瞧過,這上頭的符篆,是西域聖僧,親手刻的。也就是說,非千金萬金,難見一眼,你說有人隨意將這東西給你,你覺得,聽者會信?”

向易現在是百口莫辯,他承認自己撒了許多謊,但這句,卻的的確確,是真言。

柳蔚抓住的就是向易這股子茫然,繼續道:“細節決定成敗,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這東西,給琴兒這樣的小人物用,太妃娘娘常年居住觀緣寺,這等聖品,想必拿到手,不費吹灰之力,如此,你還打算繼續狡辯?”

柳蔚現在這屬於誣陷於人,但柳蔚無計可施。

這件事上,太妃娘娘的確居心不良,玉屏公主與沁陽公主之死,也的確是太妃所爲,柳蔚並不算冤枉太妃,只是無人知曉,藏在太妃背後,連太妃自己都沒發現的,還有一個更大的推手,是那個人,助太妃的計劃越發順利。恐怕太妃沾沾自喜時,真正的幕後之人,卻在悠然看戲,坐享漁人之利。

柳蔚其實不太甘心,若是以前的她,那幕後之人想撇乾淨,是絕不可能,但這次,柳蔚無法公正。

容棱也發現了柳蔚的不對,或者說,是發現了柳蔚的刻意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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