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皺起眉,不發一言。
柳蔚還在說:“方纔我說的那些要求,你也當沒聽過,往後,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會勉強你什麼,你我便當朋友一場,各自安好即可。”
這次,容棱的臉徹底沉了。
柳蔚也沒屑於看容棱的表情,只停頓一下,又推了他一下,說:“你先放開我。”
容棱非但沒放,還將她摟得更緊了。
柳蔚蹙眉,不悅。
容棱卻在此時,淡淡開口:“方纔說的那些,我應了。”
柳蔚一愣,仰頭看着容棱。
容棱嘆了口氣,妥協一般轉過頭,看着柳蔚還有些溼潤的眼瞳,薄湊到她的脣邊,慢慢的道:“我都……應了。”
說完,含住她的嘴脣,輕輕地啃咬了下去。
柳蔚睜大眼睛,就這麼看着容棱。
而就在容棱廝磨着,在她脣上動作時,柳蔚卻突然從鼻尖噴出一個冷音:“呵。”
容棱一愣,退開一些,瞧着懷裡的女人。
柳蔚一反方纔楚楚可憐的摸樣,猛地從牀上跳起來,反身壓到容棱身上,坐在容棱緊繃小腹之處,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按住他結實的胸口,眯緊眼睛道:“我就知道,你看上紀槿了。”
容棱皺眉,這又與紀槿有何關係?
似知道容棱的疑慮,柳蔚理直氣壯的道:“我方纔就是在學紀槿楚楚可憐的摸樣,試探你罷了,果然,你立刻就妥協了。你還敢說,你不是看上紀槿了?”
容棱:“……”
容棱一瞬間腦子裡想了很多,方纔的種種,柳蔚瑟縮嬌弱的背對着他,隱隱啜泣的可憐摸樣,她平躺着,又眼角含淚的溫柔摸樣,此刻再一琢磨,容棱臉色頓時焦黑。
這就是所謂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容棱沉默了,他視線一轉,看到柳蔚裸露的手臂上,有一塊刺目的淤青,他指着那兒問:“怎麼來的?”
柳蔚振振有詞的說:“方纔哭不出來,自己掐的,怎麼了!”
容棱現在,只覺得眼前這女子,無論怎麼看,都透着股可惡,且越看越是可惡。
堅持了這般久的御妻之法,終究功虧一簣,讓這人鬧了個土崩瓦解,全盤皆輸。
早知遲早要敗,他這幾日,還忍什麼?方纔初見她這一身女裝,難以自持,他便硬生生的去淨房自瀆而出。
現在想來,他何苦如此?
這般思慮,容棱索性一個翻身,將淬不及防的女人壓在身下,修長手指捏住她的下頜,狠狠咬下去,語氣更是陰冷:“贏了,很是得意?”
柳蔚原本還有些徘徊,但容棱這句“贏了”,卻令她頓時篤定了。
看來,果然如她所想,什麼鍾自羽,什麼紀槿,什麼出軌,什麼變心,都是此人一通連環計,雖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但從自己三番四次投懷送抱,他卻一再拒絕來看,這人,必然志在消磨調教於她。
只可惜,最後還是被她兩滴眼淚,逼出了原型。
只是想到自己哭不出來,狠掐自己才逼得淚腺發作一丁點淚花,柳蔚又覺得不爽。
趁着容棱片刻鬆懈之際,柳蔚泥鰍一樣從容棱身下溜出去,一個打滾,滾下牀榻,躲開老遠,揚起自己手臂上的淤青,道:“這傷沒好之前,你別再想碰我一根手指。”說完,眼看着容棱面色黑沉,柳蔚又不怕死的補了一句:“這是你戲弄於我的代價!”
話落,柳蔚賊兮兮的伸手把牀上的被子一搶,奪過來,裹在身上,遮住身上女裝,擡腳就走出房間,往小黎的屋子跑。
容棱看着大敞的房門,和空空如也的泛涼牀榻,黑眸緊眯,全身泛着寒意。
這時,跑走的柳蔚又回來,探出一個頭,對屋子裡的容棱道:“還有,爲何我學紀槿的摸樣,你便妥協了,明日好好解釋解釋,解釋不清楚,往後都自個兒一個人睡吧。”
容棱咬牙切齒:“你便不怕,我當真變心?”
已經農奴翻身的柳蔚現在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柳蔚無所畏懼的揚着下巴,很是倨傲的道:“好,你大可去,看上誰了,記得與我道一聲,也許我能爲你牽線搭橋。”
說着,柳蔚裹着被子又跑了,再不看容棱越發漆黑的臉。
所謂,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作爲敗者,容棱只有承擔失敗的後果。
容棱躺回牀上,身上連個被子都沒有,男人表情陰鷙,想了一下,起身,走出房間,去敲容溯的房門。
沒過多久,房門被打開了。
容溯一臉倦怠的站在門內,瞧着這夜半三更的不速之客,語氣很冷:“三哥有事?”
容棱看了裡頭一眼,瞧見容溯牀上,小妞正睡得香甜,身上蓋着牀小被子,自從小妞晚上時不時要來容溯房內睡後,容溯便爲小妞這弱小孩童備了一牀被子。
而牀榻上,除了一牀小被子,自然還有容溯蓋的,那牀成人的被子。
容棱推開容溯,直直的朝牀榻走去,拿起那牀成人被子,抱着,便直接往門外走。
待容棱正要出門時,容溯攔住他,皺緊了眉:“你做什麼?”
容棱說:“借個東西。”
“這叫借?”容溯表情很是難堪,不問自取這叫借?
容棱理直氣壯的道:“是。”說完,不與被子的主人多做交談,直接出門。
容溯揉了揉眉心,狠狠壓下一肚子火氣,喝道:“給我放下!”
容棱不理容溯,頭也沒回,轉身回了自己房間,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
站在走廊上,氣的渾身發抖的容溯:“……”
房間裡,被聲響吵醒的小妞不自覺的動了動身子,容溯瞧見,狠狠掐了掐眉,也顧不得找容棱理論,先回房,拍拍小妞的身子,讓小孩童繼續睡。
這小丫頭若是醒了,是不會真醒,而是繼續之前的夢魂狀態,而他,今晚已不想再聽“渣男”“柳姑娘”這五個字了。
另一邊,柳蔚實則也沒好到哪兒去。
柳蔚到了小黎的房間,看着牀上的三隻活物,一隻鷹,一隻烏星鳥,一個小孩。
這擠擠攘攘的牀榻,動物帶人,根本分不出一星半點的位置給柳蔚睡。
柳蔚嘆了口氣,待換下一身女裝,只得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打盹,索性現下都快天亮了,柳蔚也睡不了多久。
而此時此刻,古庸府郊外的某條小道上,一輛牛車,還在連夜趕路。
……
作者有話說: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