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的一個情況,那如此看來,或許比起小妞來接受柳蔚的治療,讓容溯去治療小妞,反而會讓小妞更快的好起來。
畢竟現在,小妞的潛意識裡最信任的,就是小妞這位“救命恩人”。
這麼一想,柳蔚看容溯的目光,又變了。
柳蔚在思考,要如何教會容溯治療小妞,並且,這人還願意接手小妞這個不好的狀況。
感覺到眼前之人的目光越來越有問題,容溯條件反射的問:“你想怎麼樣。”
柳蔚倏而一笑,笑的溫和極了:“幫個忙,如何?”
看着柳蔚那不懷好意的臉,容溯想也沒想,拒絕道:“不幫。”
“對你有好處。”知道容溯會拒絕,柳蔚早已想好了說辭。
容溯果然眯起眼,看着她。
柳蔚道:“你的信已經寄出去了吧?可你少收了一個消息,用這個消息作爲交換,你幫我一個忙。”
他少收了個消息?
不可能,他的眼線遍佈京都,京中傳來的消息,絕不會錯。
似乎知道容溯心中所想,柳蔚又道:“你得到的消息都沒錯,你的人很有用,但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有一個,是常人無法知曉的,甚至鎮格門也查不到。”
容溯沉下眸子:“鎮格門也查不到,你卻知道?”
“因爲此事,與我有關。”柳蔚微微一笑。
容溯眼神終於有了些動容,半晌,他道:“你說。”
“願意交換了?”
“嗯。”
柳蔚勾了勾脣,靠近容溯一些,小聲道了句。
果然,聽完這句話,容溯臉色大變。
“好了,該聽我的了,這段日子,我要你替我照顧小妞,有些注意事項,回頭我再一一列下,交給你,你照着做就好。”
容溯沒說話。
柳蔚提醒:“小妞是眼下一樁連環殺人案最有利的人證,數十條人命,眼下都系在小妞身上,小妞見過兇手,或許還與之交談過,或許還知道更多的東西,只有將小妞照顧好,保護好,纔有破案的可能,只有破了案,我們纔會回京都,我們回京都,你才能回去。你那封信寄回去,莫非你還以爲,你能獨善其身,自己回去?眼下,你的父皇已將你視作我們一夥的,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條,雖說我也不願,但此刻,你只能與我們合作,這是你唯一的生路。”
容溯抿緊好看的脣瓣,狠狠的盯着柳蔚。
柳蔚閒散的撇撇嘴:“瞪我也沒用,這就是事實。”
容溯又看了柳蔚好一會兒,方纔吐了口氣,頗有些咬牙切齒意味的道:“就因你如此,容棱才變心。”
柳蔚一滯,眯着眼看容溯:“你說什麼?”
“鍾自羽。”容溯看柳蔚面色不好了,心情總算舒服一點:“容棱去見他了。”
一大早醒來,就沒看見容棱的柳蔚:“……”
眯着眼睛看着容溯,柳蔚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控制住變臉的神色,沉着聲音問:“去哪兒了?”
容溯淡淡的看柳蔚一眼,轉身,離開。
柳蔚扣住容溯的肩膀,音色裡有自己都未發覺的陰森:“你說,他們去哪兒了?”
容溯停下腳步,輕輕的揮開柳蔚的手,轉首,好整以暇的瞧着柳蔚:“知道又如何,你要去找?”
“去不去不關你事,你只管……”柳蔚的話還沒說完,便瞧見樓下大門,容棱冷硬的身影,映入眼簾。
容溯看柳蔚不說話了,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瞧了一下,冷笑:“回來得如此之快,想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
柳蔚寒着臉,瞪他:“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
容溯斜瞥柳蔚:“彼此彼此。”
柳蔚提醒容溯:“現下,你還需要仰仗我們。”
“是嗎?”容溯語氣依舊淡淡:“你說的是否正確,我還需命人查探,京都風捲雲變,今日不知明日事,究竟事態如何發展,現在斷定,還爲時過早。”
實則,柳蔚說的那條消息,當真令容溯驚到了,只是哪怕如此,他也極快恢復鎮定,他有強大的內應,極強的應變能力,這也是他能在衆多王爺中,爬到如今地位的最大原因,他是一個,不乏心機,不乏智謀之人。
如何自保,如何謀事,他自有心思。
兩人爭鋒相對的說着話,容棱已經上了樓,瞧着二人,沒說什麼,側身進了房間。
柳蔚眼睜睜看着容棱這般無視自己,甚至多看自己一眼都沒有,心裡一陣火,又瞪了容溯一眼,便跟進房間。
“啪”的一聲,將房門闔上!
而脫離了柳蔚的視線,容溯的表情,也頓時變得難看。
快步回到房間,他執筆書信,眼底,全是凝重。
而另一間房內,容棱回來拿東西,看到柳蔚將門關了,便道:“有些事要出去,你先去衙門。”
柳蔚一步將他攔住,問:“去哪裡?”
容棱看着柳蔚,未語。
往常,容棱不說,柳蔚便能自行理解爲是不好與她說的事,或是鎮格門的什麼機密,但現在,柳蔚不敢這麼肯定了。
柳蔚覺得現在的情況就是風水輪流轉,以前分明是容棱盯她的稍,現在情況卻轉了個頭,果然出來混的,早晚要還。
柳蔚又細細數了數,都說七年之癢,但他們相識加起來,不過七個月左右,會不會也癢了?
容棱看了柳蔚很久,等着她讓路,但柳蔚就是不讓,她覺得自己現在有些小心眼,怎能就因爲一個鐘自羽,而亂了陣腳?
但柳蔚又控制不住。
畢竟,這真的是容棱第一次對她頻繁的露出不交心的表情。
難道真的變心了?
該死的容溯,真是烏鴉嘴!
莫名其妙的將火遷怒到容溯身上,柳蔚又深吸一口氣,看着容棱淡漠的臉,到底,讓開一步。
容棱直接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住。
柳蔚期待的看着他。
男人頓了一下,轉過頭,直接掠過柳蔚,走到櫃子前,從裡頭拿了樣東西出來,收進袖子,直直的再從柳蔚面前走過。
眼看着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柳蔚聽到心臟,“哐當”一聲,一個什麼東西,碎了。
捂着心口,柳蔚扁着嘴,覺得自己快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