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降王回京不過一天,小道消息開始滿天飛。!
柳蔚一開始沒在意,後來洪氏都杵在她耳朵邊議論了,她想裝不知道也不行了。
洪氏也挺不好意思的,還刻意壓低聲音問:“柳姑娘,你與汝降王,是否十分親近?”
千孟堯在人家雲府喊打喊殺的時候,幾位雲夫人可是都在場,幾位有涵養,當時沒多嘴,但不代表私下她們不討論。
柳蔚有心爲當時的誤會解釋兩句。
可洪氏卻搖搖頭,嘆息道:“他一直便是如此,看似親和,實則狂妄,柳姑娘,我問這些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若你們私交尚且不深,還請多加回避,那汝降王啊,在京,風評可不怎麼好。”
柳蔚挑眉:“不好?”
洪氏苦笑:“少年繼位,身份顯赫,自然養出了些刁毛病,以前他外祖母還在世時,倒能約束一二,待老人家一走,便開始無法無天了。”
柳蔚擡眸:“如呢?”
洪氏道:“強搶良家女子。”
柳蔚一愣:“良家……女子?”
洪氏沉重的點頭。
柳蔚卻錯愕之後,脫口而出:“他不是喜歡男子嗎?”
洪氏驚訝:“什麼?他喜歡男子?”
柳蔚又問:“他不喜歡男子嗎?”
洪氏莫名其妙:“他告訴你,他喜歡男子?”
柳蔚搖頭,又恍然大悟:“原來他不喜歡男子啊!”
洪氏無語了:“柳姑娘,他到底喜不喜歡男子啊?”
兩人雞同鴨講半天,柳蔚趕緊將腦千孟堯與嶽單笙之間的粉色泡泡驅逐,然後問:“他搶良家女子做什麼?若是心人,正正經經提親迎娶不是了。”洪氏又嘆一口氣:“是賭一口氣,兩年前皇做主,要給他納妃,選定的本是六王爺家的康慶郡主,哪知汝降王不同意,不止當衆羞辱郡主,還在第二日,跑到鬧市,與一位酒家姑娘拉拉扯扯,鬧得街知
巷聞不說,最後甚至不顧聖責難,將那姑娘強娶入府,原以爲算荒唐了些,好歹也成了一段姻緣,可哪知,不過半月,那酒家姑娘……懸樑自盡了。”
洪氏說的唏噓,語氣滿是同情。
柳蔚卻從這段話,捕捉到另一個關鍵人物。
“六王爺?”
仙燕國的六王爺,柳蔚那是太有印象了。
當初在西進縣時,肖習正等人惡意追捕外祖父,不止傷了紅家村數位村名,還將小舅紀淳冬襲擊重傷,這事兒在柳蔚這兒,可還沒完。
柳蔚靠近一些,問:“三夫人可瞭解六王爺?”
洪氏不妨她問這個,懵了一下才回:“六王爺乃皇的親弟弟,封地在西邊,不過因與皇關係親近,常年住在京裡,康慶郡主是六王爺的四女。”
柳蔚坐近一些:“還有呢?”
洪氏又想了想,道:“六王爺此人好信鬼神,正陽居士……是國師,當年便是由六王爺引薦入宮,后冠居國象監主事的。”
柳蔚頓時愣住,訝然的睜大眼睛:“您是說,國師……是六王爺引薦的?”
洪氏點頭,不解她爲何如此激動:“你不知曉嗎?此事在京裡並不是秘密。”
皇后水銀毒與鮫人珠二事,洪氏並不知曉,這事畢竟是機密。目前爲止,只有秦氏、應氏,相夫人,太子,與雲家四位老爺知曉,洪氏與何氏這邊,因爲她們極少入宮,一番斟酌後,大家便決定先不告訴她們,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好事,知道的人多了,也恐節外生枝
。
國師與六王爺還有這層關係在,柳蔚是的確沒料到,其他人沒說,應也是覺得兩者之間沒有關係,可這一瞬間,柳蔚心生起了許多念頭……
六王爺,康慶郡主,酒家姑娘,汝降王,肖習正,外祖父,國師,甚至辛貴妃……
一連串的人物如走馬燈般一一劃過,霎時間,柳蔚福至心靈,拍案而起。
洪氏正盯着她,瞧她一驚一乍,神似癲魔,不禁擔憂:“柳姑娘……你,你怎麼了?”
柳蔚來不及回答,擡腳往外走。洪氏又在後面喊了兩聲,卻叫不回人,她不禁懊惱,難道柳姑娘是怪她嗎?她提起汝降王強搶民女這事兒,真不是挑撥離間,她是怕柳姑娘初來乍到,識人不清,會交友不慎,她沒有惡意的,但柳姑娘
,好像誤會了?
柳蔚現在是顧不得洪氏的心路歷程了。
柳蔚不瞭解千孟堯,但她瞭解容棱,容棱既然說了,千孟堯可以結交,那便說明這人的人品沒問題,可是怎麼會鬧出強搶民女這事兒?
一想到肖習正在西進縣的所作所爲,又想到迫在眉睫的鮫人案,甚至五年前的水銀毒案,柳蔚心如鼓雷,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
一路從雲府回到汝降王府,經由門童通報,嶽單笙很快出來,親自接迎柳蔚。
看柳蔚行色匆匆,嶽單笙不解:“出了何事?”
柳蔚搖頭,問:“容棱呢?”
嶽單笙一邊領着她往內走,一邊道:“在書房,裡頭人不少,我替你叫?”
柳蔚點頭,到了書房門外,便老實等着。
沒一會兒,容棱出來,見柳蔚額竟有薄汗,知曉她趕來匆忙,便擡手替她擦擦薄汗,問:“怎麼了?”
柳蔚握住容棱的衣袖,手指緊成一團:“容棱,這幾日外祖父可與你說過什麼?”
自打來京,柳蔚便忙着替皇后治病,連着兩三天累得焦頭爛額,回府一打聽,卻聽聞容棱也忙,卻是忙着陪伴外祖父左右。
外祖父有多不喜歡容棱,柳蔚是一清二楚,那爲何卻要走哪裡都帶着容棱呢?
柳蔚首先想到的是京有人對外祖父不利,那西進縣的肖習正是個例子,所以外祖父不喜歡容棱,也需要容棱隨身保護。
柳蔚對此樂見其成,恨不得由此能令外祖父與容棱的關係突飛猛漲。
可今天,她卻有了其他看法。
容棱不知她爲何問這個,卻還是如實回答:“說了一些當初官任時的趣事,怎麼?”
“可提到六王爺了?”
容棱一愣,搖頭:“沒有。”
他也記得,當初肖習正於西進縣的惡行,正是授命於六王爺。“容棱。”柳蔚嚥了嚥唾沫,盯着容棱的眼睛:“我想,我們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