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爲老婆孩子討回公道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大抵如此。
在元昊眼裡,蕭逸風就是罪該萬死。他不僅覬覦自己的妻子多年,而且還在他們鬧矛盾期間橫插一手,讓自己和妻子無緣團聚。
在蕭逸風的眼中,元昊亦是非死不能泄其恨。那廝明知他的女人懷着身孕,還惡毒的把保鏢打到他女人的身上,企圖一屍兩命,謀害他的老婆孩子。
兩個男人摩拳擦掌,虎視眈眈的盯着對方,雙眼裡俱怒火沖天,都恨不能將對方食其肉、寢其皮、敲其骨、剮其髓!
劍拔弩張中。
權正武忽然來報:“蕭總,古先生來了!”
話音剛落,古風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古風,c市的黑社會大佬古家的長子,元昊的堂兄,蕭逸風的好友。爲人豪爽仗義,義薄雲天,現在掌控着整個c市的黑道。
“嚯!好熱鬧啊!”
一進門,古風就插科打諢起來。
“聽說今天這裡舉行羣英會,古某特意來觀瞻,希望沒有掃大家的興!”
慢條斯理的坐在沙發上。他笑眼看着地中間表情怪異的兩個男人,一副欲生吞活剝對方的樣子。不覺撫掌大笑:
“看來古某算是來對了,今日竟然有幸能看到d、c兩市的老大在一起火拼的場景,真是機會難得啊!”
說完,拿起手機,對準二人,調侃道:“二位繼續,盡情發揮……”
“呵呵呵……”
饒是兩個人沖天的怨氣,此刻也被他打擊得毫無動手之興。悻悻的瞪視對方一眼,兩個人憤憤落座。
古風意猶未盡的說:“誒,怎麼不打了,剛剛不還拉着架勢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嗎?”
元昊看着古風,冷冷的問:“你怎麼來了?”
古風摸摸鼻子,笑嘻嘻的說:“我要不來,又怎麼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呢?”
蕭逸風的臉上罩着寒冰,他陰森森的看着古風,問:“你是來做和事佬的?”
古風搖頭,無辜的說:“我是來看戲的,看看你們兩個到底是有殺父之仇,還是有奪妻之恨,敢在政府嚴打期間,這樣明目張膽的聚衆火拼!”
蕭逸風冷聲道:“你多慮了,我們兩個單打獨鬥,誰勝誰負,聽天由命!”
古風嘆道:“果然都是自信的爺們兒,換做是我,一定不敢和這麼強大的對手死磕,我還要留下這條性命陪老婆孩子呢,就算是沒被打死,打傷打殘了也不划算的!”
說完,呵呵一樂,看着蕭逸風道:“蕭老大,聽說你下月初三結婚,恭喜呀!”
蕭逸風‘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古風轉頭又看向那個一臉墨色的男人,戲虐的說:“老二,愛愛還在蕭家,你在這裡撒野,不怕自己的老婆難堪嗎?”
元昊篤定的說:“愛愛今天就會跟我回去,她無須看任何人的臉色。”
古風“嗤兒”的一聲樂了:“那我可要恭喜你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麼快就搞掂自己的老婆了,還真是能耐啊!”
元昊的臉色一沉,扭過頭,沒再回應他的堂兄。
古風也不氣惱。他依舊是笑逐顏開的打着哈哈說:“蕭老大,聽說你的小妻子原夾餡兒了,能不能請出來讓古某認識一下?”
蕭逸風斬釘截鐵說:“不能!”
古風哈哈大笑道:“蕭老大,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對一個孕婦有什麼非分之想的,不過是想認識一下小弟妹,聯絡聯絡感情,你小子別這麼小氣,藏着掖着的,讓人笑話!”
蕭逸風被人窺破了心思,臉上有些無光,但還是硬着嘴皮子說:“不爲別的,就是因爲剛剛被人撞了一下,醫生吩咐要臥牀休息,所以不方便見人。”
古風笑道:“小弟妹不方便見我,也就算了,但愛愛一定方便,找個傭人帶路,我去見見愛愛!”
說完起身,大刺刺徑自朝着樓上走去。
蕭逸風沒有阻攔,給劉管家使了個眼色。劉管家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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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見狀,也急忙站起身,匆匆的跟了過去。蕭逸風身形一晃,擋在了他的面前說:
“元昊,你不能上去!”
元昊大怒道:“蕭逸風,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見我自己的老婆,憑什麼要你的同意?”
蕭逸風冷笑道:“就憑這裡是我蕭逸風的家;就憑你做了對不起元愛的事兒。所以,想在我的家裡見到元愛,做夢!”
元昊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說:“很好,蕭逸風,對我老婆的事兒你還真是上心吶!啊?”
蕭逸風說:“愛愛是我的朋友,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所以,無論何時,只要她有事兒,我都不會袖手旁觀。”
“哈哈哈……”
元昊大笑起來,笑聲陰森詭異,令人汗毛豎起,不寒而慄。笑夠了,他猙獰的對蕭逸風說:
“姓蕭的,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敢承認自己對愛愛的非分之想嗎?難道你不是正巴不得愛愛和我鬧掰了,你好趁虛而入嗎?呵呵……趁早兒歇了吧,告訴你,姓蕭的,只要我元昊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愛愛成爲別人的女人!”
蕭逸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我對元愛只有朋友之情,沒有情愛之意,信不信隨你,現在,我心裡只有苗小玉,別無他人!”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元昊的笑容依然恐怖,眼睛中幾乎能噴出火來。
“你肖想我的愛愛多年,求而不得,纔不得已找苗小玉這個和愛愛有血緣關係的替代品。現在,終於有機會能讓你得償所願了,你豈能錯過這大好的機會?”
蕭逸風爲人高傲,一向不屑與人解釋,剛剛的解釋,也是怕有多嘴的人,把話傳到苗小玉那裡,纔不得已的說了幾句。
見元昊已經失去理智,像一個捉姦的丈夫一樣盤問着自己的情敵,對他更加不屑。鄙夷的睨視了他一眼,蕭逸風朝着身邊的保鏢們略點了一下頭,轉身像沙發走去。
蕭逸風一離開,元昊立刻拔足像樓上衝去。蕭家的保鏢們及時的攔在了他的面前,客氣的說:“元先生,請沙發上喝茶!”
元昊的理智已經崩塌,他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就在樓上,而他卻無法見到她,無法和她說話,無法求她諒解,這種痛苦,就像中了蝕骨的巨毒一樣,讓他渾身都痛得難以自抑。
“滾開!”
一聲怒喝,接着“砰”的一聲!
一個攔在元昊面前的保鏢,應聲飛了出去,跌在三米開外的地方,捂着胸口,起不來身了。
蕭家的保鏢們一擁而上,將元昊團團圍住,不許他在前進一步。
元昊已經紅了眼,帶着自己的保鏢們,玩兒命似的和蕭家的保鏢們廝殺起來。
這一次,蕭逸風倒是恢復了理智,他不驕不躁的坐在沙發上,一邊把玩着自己手上的小鑽戒,一面冷眼看着眼前廝殺的人羣,眼中劃過一抹諷刺的笑容!
常言道:好虎難敵一羣狼。
元昊雖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萬夫之勇,但終究還是寡不敵衆,漸漸在蕭家衆多保鏢的圍攻下,落下陣來。
他不甘心的在自己的手錶屏上按了一下。望着沙發上心曠神怡的蕭逸風,譏諷的笑道:“原來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蕭逸風,是靠以多取勝的,真是讓元某長了見識。”
蕭逸風交疊着修長的雙腿,帶着幾分流氓無賴的語氣說:“蕭某從不在意過程如何,只在意結果!”
元昊冷笑道:“現在說結果,未免太早了吧!”
蕭逸風呵呵說:“元先生剛纔觸碰手錶,是在呼叫外援,對嗎?”
元昊道:“是又如何?對無恥的小人,就只能用付小人的手段!”
蕭逸風向後理了理自己的短髮,搖頭嘆息道:“元昊,說你自信,你還真是自信到自負了。用你那轉不動的腦子好好想想這兒是哪兒,怎麼輪得到你來這裡撒野!”
元昊有些茫然。
蕭逸風嘚瑟的笑了笑,把食指放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說:“等會看看你的那些兄弟們,會不會進來一展英雄的用武之地!”
……很多分鐘過去了……
元昊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反觀蕭逸風,倒是怡然自得,笑得春風得意。
不用說他也想到了,自己布再外面的弟兄,被控制住了,換言之——自己輸給蕭逸風了!
元昊頹然的晃了一下,臉色瞬間黯淡下來,他不是怕自己輸,也不是怕丟了面子,而是怕自己見不到愛愛,無法和她懺悔、無法求得她諒解……
元昊痛苦的眼神,看在蕭逸風和的眼裡,他揚脣笑了一下,起身緩步走到元昊面前。睨視着頹喪的男人:
“你還有一次機會可以見到元愛!”
聞言,蕭逸風擡起頭,一雙失神的眼眸中瞬間大放異彩。
“但是,需要你用命去賭,你可願意?”
蕭逸風壓低着聲音:“如果元愛心中有你,你就可以見到他,如果沒有你,那麼你……”
“我願意賭!”
元昊急切的打斷蕭逸風的話,聲音中有些苦澀:
“這也是我該受的懲罰,儘管來吧,別客氣!”
一語未了,蕭逸風忽然出拳,重重的打在元昊的下巴上,元昊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跟在元昊身邊的幾個貼身保鏢,被蕭家的保鏢們團團的圍着,無力分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元昊被蕭逸風打倒在地上,像踢打畜生一樣,狠狠的踢打着。
元昊已經狼狽不堪,他蜷縮在地上,被蕭逸風狠踹着,頭髮凌亂,下巴青紫,嘴角被打破了,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身上的衣服也破了,皺巴巴的,很恓惶……
“元總……”
“元總……”
元昊的貼身保鏢元寶和元彪,一向忠心耿耿,見到自己的主子被打的如此悽慘,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
元昊被踢得滿地翻滾,頭破血流,卻不忘睜着腫成一道縫的眼睛,望着那樓梯的方向……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就在蕭逸風都忍不住快要收手的時候,一道淒厲的女聲忽然響起:
“蕭逸風,住手!”
衆人錯愕!
元昊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可以算的上是微笑的笑容。模糊的視線裡,一道紫色的身影,像一隻春天裡的蝴蝶,從樓梯上翩然飛下,向着他的方向飛奔過來。
此時的元昊,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口、鼻、耳中,血汩汩冒出來,染紅了大片潔白的地毯……
元愛看着昏迷過去的元昊,驚慌失措的痛哭起來:“怎麼辦……怎麼辦……他是不是被打死了?”
蕭逸風拿紙巾擦着手上的血跡,不着痕跡的說:“差不多了,在來幾拳,他就可以去死了!”
“蕭逸風!”
元愛聲嘶力竭的吼叫起來,她揮舞着拳頭,使勁的攻擊着蕭逸風堅硬的胸脯,哭得氣語凝噎。
“嗚嗚嗚,要是叔叔有……什麼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
古風從樓上走下來,聳聳肩,對蕭逸風說:“瞧見沒,女人心,海底針。你明明是爲她出氣,反倒弄得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啦!”
蕭逸沮喪的說:“早知如此,我也不會趟這趟渾水了”
兩個男人站在一邊,就女人的心思問題,探究起來。渾然不顧已經急的發瘋的元愛。
“去醫院,快,求你了……蕭逸風,快送他去醫院!”
元愛語無倫次,她抓着蕭逸風的衣襟,冰冷的手不住的顫抖着……
古風揚起眉毛,看着哭的昏天黑地的女人說:“愛愛,你剛剛不是說,死都不會再見老二了,死都不會再原諒他嗎?還管他做什麼,死就死了唄!”
元愛俯身,抱起奄奄一息的元昊,拼命搖着頭:
“不會的,我不會讓他死的,他答應過,要陪我一生一世的……”
古風咧開嘴,對跟着自己來的兩個兄弟打了個指向,指了指元昊說:“快,馬上送醫院,運氣好的話還能救活,能不能殘了就不知道了!”
元愛也跟着急匆匆的走了,由始至終,都沒有在看蕭逸風一眼。
望着匆匆離開的背影,古風摸着下巴,對蕭逸風說:
“我說蕭老大,下手太重了,這公報私仇可不好!”
蕭逸風坦然自若的說:“他差點兒傷了我的老婆孩子,就算沒有這出事兒,我也會替他們娘倆兒討回公道的。”
古風指了指他,樂呵呵的說:“小子,你不厚道哦!”
蕭逸風滿不在乎的說:“只要能爲我老婆孩子討回公道,我不介意自己做小人!”
古風搖頭,望着蕭逸風,憐憫的嘆道:“哎,又多出一個情種!”
蕭逸風揉了揉自己受傷的臉,不屑的說:“什麼叫‘又’多了個情種,別拿我和他比,我永遠都不會和別的女人生出孩子;不,我永遠都不會讓別的女人有跟我生孩子的機會!”
古風笑嘻嘻的說:“小弟妹沒在這兒,你這番話留着當她的面說吧,沒準兒她還能感動的以身相報,說給我聽,只能讓我噁心!”
蕭逸風說:“我只是有感而發,想那元昊那麼愛元愛,怎麼就糊塗到去和別的女人上牀?他也不嫌惡心?”
古風皺着眉頭說:“元昊也說這裡面有問題,他那晚被灌醉了,根本記不清什麼了,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兒?可是,那孩子的dna的確和元昊的相符,我們正在查!”
古風走了!
一場腥風血雨,就在古大少的嘻哈怒罵之下,被化解開了!
蕭逸風因禍得福,讓那個棘手的小女人乖乖的俯首就擒,心裡着實美得冒泡……
他喜滋滋的把苗小玉抱回自己的房間,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向領導彙報了一遍。
末了,還諂媚討好的把對古風說的那番話添加感情的重述了一遍,順便表達了一下自己決定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決心。
聽完男人的表態,苗小玉傲嬌的撇撇嘴說:“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一張破嘴。”
蕭逸風急着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決不負你,要是我有朝一日負了你,你就……”
苗小玉好奇的問:“我就什麼?”
蕭逸風四下看了看,小聲說:“你就……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