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番海誓山盟的表白,若放在旁人的耳中,是何等的感人至深!可於苗小玉而言,卻是荒謬可笑!
“蕭逸風,你既然如此在意我?又爲何不信任我?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在意我?”
男人的滿色微沉:“老婆,我在意你,毋庸置疑,就是因爲太過在意,所以纔不希望你被任何人覬覦。”
苗小玉冷哼:“可惜,你的在意,僅僅是爲了私慾的佔有,而不是單純的愛。如果兩個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和尊重都沒有,又何談愛情?”
蕭逸風眸色稍黯,帶着不爲人所理解的苦悶。
“老婆,我可以相信你,但卻無法相信別的男人,你心思單純,根本就看不出那些男人的無恥用心,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就像賈拉汗四年如一日的照顧你們,他也是對你有所企圖的。”
苗小玉不悅的說:“蕭逸風,你認識賈拉汗幾天,見過他幾次,你憑什麼就把人家看得那麼不堪?退一步講,就算他對我有所企圖,至少他沒有傷害過我。不像那些口口聲聲愛我的人,對我耍手段、用心計,最後把我傷得鮮血淋漓,生不如死。他帶給我的,只有感動和溫馨!”
……
此刻,蕭逸風真是窩囊得想殺人,殺了那個可惡的默罕默德.賈拉汗。
一個男人,被自己的女人拿出來和情敵對比,還被比的如此的不濟,是何等的失敗!蕭逸風挫敗不堪的坐在那裡,痛定思痛,緩緩再度開口。
“老婆,也許很多事都是我的錯,或許我愛你的方式爲你所不能接受,但請你相信,在這世上,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比我更愛你!”
“算了吧!”
苗小玉冷冷的打斷了他:“蕭逸風,你的愛情,就是禁錮一個女人,欺騙她,懷疑她,切斷她和外界的聯繫,無辜的懲罰她,肆無忌憚的欺負她,讓她痛不欲生!你的愛情觀真是變態到讓人不敢苟同!”
虎軀微微震,蕭逸風的眼睛睜的很大,一雙錚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女人,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
她在說,他的愛情觀變態!在她的心目中,他的所作所爲竟如此的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你可以選擇愛上誰,而我也可以選擇拒絕,這纔是公平的愛情遊戲規則。可是,因爲我不肯接受,就要被擄回來,關起來,關在你的視線範圍內,用親情來綁架我,脅迫我和你談情說愛。”
蕭逸風淡定不了了,他從席子上站了起來,人影遮住了月色。
“蕭逸風,你的愛情就是自私的,一切都已自我爲中心。如果我們不能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如果你不能做到真正的信任和尊重,那麼,我們之間的問題永遠都會存在,你也不必枉費心機的再來跟我談什麼情說什麼愛了。”
苗小玉也從席子上站起身,挺直腰脊,筆直的站在他面前,雖不及他高大,但氣勢上,絕不輸於他。
女人的話,同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有那麼一瞬間,蕭逸風差點妥協,差點兒答應放手,給她自由,尊重她的所有的決定,等着她自願的迴應他的熱情……
可是,四年的徹骨思念和痛楚,讓他至今仍心有餘悸,也另他衝動的理智逐漸冷卻下來。
不行,不能因爲她的幾句話就放手,亦不能因爲心軟就給她自由,哪怕被她憎恨、被她唾棄,他也要將她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還是喜歡這種能掌控全局的感覺!
夜風漸起,涼意涌動。天涼,人心亦涼。
苗小玉見蕭逸風無語,便淡淡的說:“我們都是不肯妥協的人,所以多說無益,很晚了,我要回去睡了,你自便吧!”
轉身的瞬間,男人一把拉住她,黯啞的說:“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看……”
苗小玉回眸,臉上波瀾不驚。
不知何時,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上,多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修長的手指按下按鈕,天台瞬間亮了起來,如白晝!
蕭逸風拉着那隻柔軟的小手,慢慢的走着,登上天台是最高處,站定,引着她俯瞰着整個天台。
垂眸觀望,苗小玉的心猛的一滯,接着就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天台,原來別有洞天!
一望無際的七彩玫瑰中,竟參雜着些許的紅玫瑰。這些火紅的玫瑰,在花海中形成了幾個醒目的大字:“玉iloveyou!
“老婆,這些都是我親手爲你栽種的,就等着有朝一日把你找回來,帶你來看......”
“不管你怎麼看待我的愛情觀,在我心中,我最愛的人,就是你!”
女人輕輕垂下眼簾,適當的掩飾了自己的複雜。她無法想象,那個傲嬌的男人在花圃裡躬耕的場景,也無法想象,男人一個人獨站在這裡品嚐孤獨的場景。
他明明是在意她,如此的在意,可爲什麼,要懷疑她,不信任她?兩人之間會是這樣?
“我都看到了,謝謝你,比起這些不切實際的浪漫,我更喜歡的是愛人的尊重和信任!”
她低着頭,又說了一遍。“起風了,我要回去了……”
“……”蕭逸風知道,她要的,他給不了,便苦笑了一下,慢慢的向下面走去……
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苗小玉就被嚇到了。
原先屋子裡那張普通的單人牀,已經不見了,變成了一張歐式的鍍金浮雕大牀;所有的傢俱都已經被撤出去,取而代之的事一套‘達芬奇’的進口傢俱:一整面牆大小的衣櫥,鏤空雕花的梳妝檯,按人體工程學設計的座椅,以及小巧玲瓏的牀頭櫃……
“……”
不用問,這又是男人的主意,他總是想給她最好的,卻總是給不了她最想要的!
“砰砰——”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門開了,男人端着一杯牛奶出現在門口。
苗小玉一愣:“你這是幹什麼?”
蕭逸風笑了笑,走了進來,隨意的說:“聽女兒們說,你每晚都要喝一杯牛奶的。”
苗小玉接過杯子,握在手中,勉強一笑道:“謝謝,我會喝的......”
說話間,眼睛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門:“很晚了,我要睡了……”
女人的意圖再明顯不過:‘我要睡了,你可以離開了。’
男人卻關上門,徑自走到座椅前坐了下來,對女人的暗示視若無睹:“嗯,是很晚了,快喝吧,我們早點兒睡!”
“我們?……早點睡?”
苗小玉差點兒跳起來,立着一雙杏眼,低吼道:“蕭逸風,你什麼意思?”
蕭逸風理直氣壯的說:“你不要多想,是父親和母親不許我們分居的,所以我纔不得已來你這裡睡。”
“吼吼吼......這麼說委屈你了?”苗小玉看着這個無恥至極、顛倒黑白的男人,怒極反笑。
“蕭逸風,你最好別整這些幺蛾子,你在飛機上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的!”
“我有說要‘做’了嗎?親愛的,你的思想不健康了噢!”男人壞壞的笑起來,嘴角挑起一隻,那邪肆的模樣,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不過,如果你真的很想,我是可以考慮幫幫忙的,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某人開始厚顏無恥,那副雅痞無賴的模樣,與天台上那的深情脈脈的男人派若兩人。
苗小玉抖了抖嘴角,忽然很想抽那人一頓,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一定是剛剛的懷柔政策失敗了,便又無恥的採取了死纏爛打的手段。
“謝謝你的好意,可惜我不需要。如果你能離開這個房間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這可不行!”男人一口回絕,“我們做子女的要聽從長輩的安排。”
苗小玉不知,她的父母,何時成了他的父母,還被他敬爲神明般的言聽計從,這廝,分明是假公濟私、厚顏無恥!
以手扶額,她無語的坐在牀沿上,睨視着他,她倒想看看,他的無恥,究竟有沒有下限!
對視着,互望着......
男人笑眼盈盈,溫情款款,一臉的坦然無畏;女人橫眉冷對,怒目相向,標準的‘老孃要殺人’。
“呵呵......老婆,不早了,我們洗洗睡吧。”男人善意的提醒着。
苗小玉憋着心中的怨氣,慢吞吞的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蕭逸風連連搖頭:“父親和母親不許我們分居,我不能走。”
苗小玉立起杏眼,低斥道:“你到底滾不滾?”
男人說:“我聽父母的安排,他們讓我滾,我就滾。”
“好,好…..”苗小玉頷首:“你不滾,我滾!”說罷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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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風不以爲意的彎脣一笑,小樣兒,在我的地盤和我鬥!
撥通苗千葉的手機,男人聲音幽怨低靡。
“哎!父親,小玉和我賭氣,不肯回來睡覺了,您看,能不能幫我勸勸她?”
“……”
十幾分鍾後,門‘砰’的被撞開了,苗小玉怒氣衝衝闖了進來,露胳膊挽袖子,環視四周,男人卻已然不在屋裡了。
“混蛋,蕭逸風,算你識相跑的快!”
苗小玉叫罵着,摔打着靠墊,發泄着心中的怨念。
“老婆——你在叫我?”
洗手間的門忽然開了,男人僅在腰間圍條浴巾,便大刺刺的走了出來。
苗小玉一愣,目光觸及男人健碩的身軀,六塊兒整齊的腹肌,性感的人魚線,還有......
“刷——”
臉紅到了耳根,叫罵的話也憋了回去。苗小玉迅速的背過身子,怒斥道:“蕭逸風,你幹嘛不穿衣服就出來晃,你還要不要臉?”
蕭逸風無辜的說:“我剛洗完澡,正準備穿衣服,你就叫我了……”
苗小玉喝道:“那現在還不快去穿!”
蕭逸風“哦”了一聲,聽話的回洗手間去了,女人揹着臉,沒有瞧見他那春風得意的笑容……
苗小玉在屋裡來回暴走着,心中七上八下,千百種滋味一起涌上心頭,讓她欲哭無淚!
剛剛給父母叫了去,狠狠的訓誡了一頓!
父親苦口婆心,細數男人這些年的不易,告誡她要惜福,小心作大勁兒了,翻了船;母親捶胸頓足,埋怨她不該這樣任性,不該這樣對待自家的男人……
二老循循善誘,百般的勸誡,說道動情處,還灑下幾滴老淚,讓苗小玉歉疚不已。
父母年事已高,她多年未能侍奉於膝下,以進女兒應盡的孝道。反倒剛一回來,就讓父母爲她的事兒操心、落淚,讓她頓感壓力倍增,儼然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
最後,她咬着牙,在父母面前反覆保證,不再和那男人鬧分居,好好和他過日子,纔在雙親的口誅筆伐中脫身出來!
蕭逸風穿好衣服,神采飛揚的從洗手間裡做了出來,妖孽般的臉上帶着明顯的討好:“老婆,洗澡水我幫你放好了,你去洗吧!”
買糕的!
苗小玉一個激靈,這肉麻的聲音,真瘮人!
怨念歸怨念,澡還是要洗的,苗小玉有輕微的潔癖,不洗澡,便無法安睡。
走進洗手間,她透過門縫,不放心的睃了男人一眼,見那廝正老老實實的調看着電視,沒有絲毫不安分的苗頭,便放下心來。
鎖好門,卸掉衣物,她邁開筆直光潔的*,跨進水溫適度的水池,躺了下來。
“哦!”
溫暖的水流,沖淡了她周身的疲倦與不適,讓她的身心一下都放鬆下來,緩緩的閉眼、養神,喟嘆着、:“好舒服啊!”
屋裡的男人無法淡定了,他一面腦補着女人現在*的模樣,一面深深的後悔着,沒有在浴室裡安個監控。不行,明天一定要安一個,不,安兩個,不,要全方位無死角的安上十幾個……
想想他以前給她洗澡的場景,想想他們在一起時那*的場面,男人有些把持不住了……
苗小玉正在愜意無比的泡着,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討好的男音:“老婆啊,要不要我幫你擦背,我現在很閒的!”
“滾——”
片刻的安靜後,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親愛的,我給你準備了睡衣,你開開門,我幫你送進去,好不好?你要是忙着,我自己開門也行,我有鑰匙的……”
“啪——”
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
男人戛然住了嘴,訕訕的回到了座椅上,抓耳撓腮着,確切的說,是坐立不安了。
“不行,明天必須安監控!必須!”
苗小玉丟完沐浴液,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再打什麼主意,她心知肚明。可恨他在飛機上還義正言辭,口口聲聲說不勉強她,而她,竟然傻傻的信了他,結果,連一天都沒到,這混蛋就迫不及待的要算計她了!
丫的蕭逸風,老孃一定不會讓你得逞!
胡亂的洗完澡,苗小玉從浴缸裡站了起來,猛然想起,剛纔光顧着和男人置氣,進洗手間時,竟忘記了拿替換的衣物了!
呃......天雷滾滾!
苗小玉有想哭的衝動,替換下的衣服已經穿了兩天,很髒了,不可能再穿在身上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讓男人幫她拿嗎?
不可能!這個想法只在她的腦海中呆了0.1秒就夭折了,以她對男人的瞭解,男人進來容易,出去就不可能了。
細細想了一回,苗小玉忽然靈光一閃,貼着門縫大叫起來:“蕭逸風,你可以幫我倒一杯咖啡嗎?”
依照苗小玉的推算,從這裡走到廚房,充好咖啡在端回來,至少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足夠她穿好任何一件衣服了!
“親愛的,晚上喝咖啡睡不着覺的!”男人好心的勸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