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跡可循,蕭逸風的人,不消半個小時,就查到了苗小玉的去向。一得知苗小玉的行蹤,蕭逸風立刻風馳電掣的趕了過來。臉上的狠戾和身上的煞氣,讓見到他的人都不禁退避三舍!
炫拽的阿斯頓馬丁囂張的停在了聖仁醫院的正門口,蕭逸風繃着臉,從車上走了下來,陰鷙的眼睛擡起,眺望着聖仁醫院頂層的vip。
一個一直候在醫院門口的中年男子,見蕭逸風駕臨,趕緊迎了過來,客氣而禮貌的說:“蕭先生,李省長有請,希望蕭先生可以賞光一敘。”說完,彎下腰,做了個請的姿勢,手伸向了不遠處停放的一輛黑色房車。
蕭逸風睨視着車子,陰冷的雙眸似乎射透車窗,直射到了裡面某個大人物的身上。他冷笑着:“正好,蕭某人也想去拜訪一下省長大人呢!”擡起頎長筆直的腿,蕭逸風毫不猶豫的向房車走去。
車裡,靜謐。
氣壓很低,空氣裡涌動着寒意。蕭逸風交疊着修長的雙腿,慵懶的坐在李哲的對面,不屑的看着對面的大人物。
“李省長,不知請我蕭某來此,有何貴幹?”
李哲淺淺的笑了笑,對男人的蔑視並未放在心上。
“論年紀,我是你的長輩;論交情,你父親和祖父,都與我李家都頗有淵源,所以,蕭先生如果不見外,可以叫我一聲李伯父。”
蕭逸風譏諷的笑了笑:“不敢高攀,李省長請蕭某人過來,想必不是來攀親的,有話不妨直說。”
李哲點頭讚道:“年輕人,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李哲一邊說,一邊欠身,從面前的案几上,斟了一杯茶,放到蕭逸風的面前。緩緩道:
“今天請蕭先生過來,是想請蕭先生高擡貴手,成全了小玉和澤宇!”
“……”
“啪——”
茶杯被生生的捏碎了。蕭逸風呵呵大笑起來,臉上的笑容堪稱猙獰。
“不知省長大人憑什麼認爲,我會把我的老婆送給別的男人?還是省長大人準備仗勢豪奪,欺壓我蕭逸風一介平民。”
李哲道:“蕭先生言重了,蕭先生也知道,李某原本也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怎奈他二人愛得實在辛苦,至死不渝。李某也曾年輕過,不忍心看一對真心相愛的年輕人被活活拆散,所以特地來求蕭先生成全。”
“我操!什麼幾吧的愛的辛苦?至死不渝?”
蕭逸風怒極爆粗:“李哲,你扯謊也該扯個靠譜的,我蕭逸風的老婆會看上你那不中用的兒子?還特麼的至死不渝?”
“呵呵呵…。”
李省長不愧爲做大事的人,修養極好。他沒有因爲蕭逸風的粗暴無禮而惱怒,不疾不徐的品了一口茶,心平氣和的說:“蕭先生不必動怒,想知道我李某人是不是扯謊,聽一聽這個就知道了。”
手指輕動,一個小巧的按鈕落下後,苗小玉悲泣的聲音傳來。
“澤宇哥哥,我來看你了,求你快點兒醒過來,你這樣子,我好心疼…。我愛你!”
“轟——”
蕭逸風的頭,像遭到了重擊,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一動不動。俊美的臉上,表情瞬間垮塌,殘破不堪!
李哲淺笑着,看着懵掉的蕭逸風,掩起自己暗中的得意。“蕭先生不會連小玉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吧?”
蕭逸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呆坐在哪裡,聽着那柔柔的聲音哭訴着……
“我一直都深愛着你,從來沒有變過,但是我懷了他的孩子,不得不對孩子的未來負責……”
“所以我拒絕了你,和他在一起。可是每天,我心裡想的都是你,甚至…。甚至在牀上,和他在一起時,我想的都是你……”
“咔嚓——”
錄音筆被奪過來,折斷了,又被擲到地上,猛烈的踩踏着,頃刻間粉身碎骨……
李哲笑看着蕭逸風,和氣的問:“怎麼樣?蕭先生現在是否可以考慮李某的提議了?”
“苗小玉在哪?我要見她?”蕭逸風低吼着,頭髮凌亂,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急促的喘息聲,將他的情緒泄露徹底。
“他們還在睡,年輕人嘛,都喜歡睡睡懶覺,我也不忍心叫醒他們。”李哲像一個慈祥的長輩,帶着和煦的笑容!
蕭逸風聞言,擡起眼眸,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慘白得像吸血鬼,他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座椅子上,彎腰捂住了胸口,那裡,像被生生的捅了一刀,鮮血淋漓,讓他痛得只想罵娘。
他最愛的女人,他的寶貝兒,他的老婆,他仨孩子的媽,在他最危難的時刻,竟然偷偷的跑去和舊情人複合。
或許,她一直在盼着他出事兒的這一天吧,她以爲他攤上大事兒了,再無法翻身了,所以放心的去尋找舊愛了。呵呵……
原來,她根本就不愛他,難怪他要她的時候,她總是百般的推脫,不得不在一起時,她都會要求關燈,或者閉着眼睛。原來,她不願見到他,只有關了燈或閉上眼,就可以把他想象成她的舊愛……
蕭逸風的腦袋裡嗡嗡嗡的亂響着,如千萬只蜜蜂在叫,又如金戈鐵馬,金鐵交鳴…頭似乎要爆炸了,胸中憋悶得喘不上起來。胡亂的扯着脖子上的領帶,敞開的領口,讓他可以順暢的呼吸了……
坐在那裡緩了半天,蕭逸風終於站了起來了,忘記了對面還有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下了車,向茫茫的人海中走去……
權正武見自己的主子出來了,急忙帶着幾個弟兄跟了過去,湊近他的身邊,低聲問:“蕭總,我們進不進醫院了?”
“……”
“蕭總,您怎麼了?病了嗎?您的臉色很不好?需不需要……”
“滾——”
“呃…。蕭總…。”
“老子特麼的讓你滾——”
雷鳴般的暴喝,震得整條街道都顫動了。路上的行人們露出驚恐的神色,看着這頭紅了眼睛暴怒的獅子!
權正武怔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惹得老闆發這麼大的火!
蕭逸風的身影,湮滅在了人潮裡……
十月是中旬,天氣尚不算涼,可到了下午,卻忽然下起雨來,瓢潑的大雨來的又猛又急,不一會兒,灰暗的大街上,只剩下一個被澆透了的男人!
蕭逸風已經不知疲倦的走了幾個小時,感受着徹骨徹心的痛楚,這種痛瀰漫在四肢百骸,透過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延伸到五臟六腑,他已經不能呼吸。
他想咆哮,想打架,想殺人,想毀滅……
女人的聲音,如魔咒般不停的在他的耳邊回放着,折磨着他:“我一直都深愛着你,從來沒有變過,但是我懷了他的孩子,不得不對孩子的未來負責…。”
“所以我拒絕了你,和他在一起。可是每天,我心裡想的都是你,甚至…。甚至在牀上,和他在一起時,我想的都是你……”
“澤宇哥哥……我愛你!”
止住腳步,他愣了、呆了、然後笑了……
那個女人,是他心頭的至寶,是他的希望,是他唯一的光,他所有的歡樂所在。她的出現,照亮了他的生命,點燃了他的希望,讓他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這個世上,再沒有那個女人能讓他這樣快樂,這麼上心;也再沒有那個女人,能將他傷的這麼徹底、這般的體無完膚…。
他從小到大,經歷了無數的波折和痛苦,可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強烈的,從*到靈魂統統碾碎的疼痛感……
蕭逸風一路都在笑着,俊美無儔的臉上,表情像漂浮在天際一般的神遊,他一直在走、不停的走,不辨方向,不看車輛,就一直在這個城市中走着,鬼魂般的遊蕩着麻醉着自己的神經。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的力氣終於似乎用盡了。
“砰”的一聲,如玉山崩塌,蕭逸風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老大——”
“蕭總——”
一直跟在後面的手下們衝了出來,七手八腳的把他擡進了車裡,向醫院的法向開去……
聖人醫院的vip病房裡
苗小玉皺着臉,一言不發的喝着雞湯。雖然她很憤懣,想吵架、想發火,但卻無可奈何,更不敢拿自己的身體置氣。
“小玉,好喝嗎?這是柳媽用慢火燉了三個小時熬出來的!”李澤宇拿着湯匙,細心地喂着她,臉上帶着溫暖的笑意。
“……”
苗小玉的沉默的喝着湯,沒有迴應他的話,李澤宇的熱情並沒有被她的沉默擊敗,他的心情很好,話也多了起來。
“等你的傷好了,我做水煮魚給你吃。好嗎?從前都是你做給我吃的,我在英國的四年,最想念的,就是你做給我的水煮魚,所以自己就回味着,學着做,沒想到居然被我給偷藝成功了,現在做出來的水煮魚,絕對可以和你的手藝媲美……”
“……”
一碗滋補的雞湯喝進去了,李澤宇把碗放到了一邊,抽出紙巾,溫柔的把她嘴邊的油星擦盡,那細緻的動作,彷彿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苗小玉僵着身子,極力忍受着,她的手受傷了,纏着厚厚的紗布,沒法拿東西;另一隻胳膊也受了傷,沒法擡起,也使不出力氣,所以只能被動的承受着他的照顧。
對上李澤宇炙熱的目光,苗小玉的一個頭有兩個大了,她現在滿心滿腦想的,都是自家礦上的事,還有自己丈夫的安危,那裡有心情和他在這裡兒女情長。整理了一下情緒,她決定不再躲避,擡起頭,坦然的看着他。
“李澤宇,你父親好歹也是一省之長,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你現在已經醒了,他就該履行對我的承諾,可爲什麼他連面都不露,還囚禁我,對我封鎖外面的消息。”
李澤宇的眼神閃了閃,握住了她的小手兒:“小玉,你先別激動。父親說了,那些礦工都已經救出來了,只死了一個,傷了兩個,其他的都安然無恙,你可以不必擔心的。”
苗小玉掙開了他的束縛,問道:“那蕭逸風呢?他是不是也沒有事了?他回來了沒有?還有這次事件是不是人爲操縱的?查清了嗎?”
李澤宇眸光暗淡下來,語氣也有些發酸。
“小玉,就算我爲你擋子彈、爲你去死,你的心中想的還是他,對不對?無論我爲你做什麼,在你的眼裡,都不值一提,是嗎?”
聽到他的控訴,苗小玉知道他又犯左性了。索性閉了嘴,偏過頭,不再開口。
李澤宇見她沉默不語,自己也住了口,反正來日方長,他會想辦法讓她回心轉意的,不必急於一時。
隔壁的病房裡,蕭逸風沉沉的睡着,他淋了*個小時的雨,發了高燒,輸了液後,就一直沒有醒來。
於進聳聳肩膀,對弟兄們說:“我說諸位,老大這是唱的哪一齣,怎麼好端端的走起憂鬱路線了,還學小青年兒去淋雨,別是腦子受了什麼刺激吧?”
騰飛楊略沉思了一下,看向權正武:“嫂子還沒找回來嗎?”
權正武老實回答說:“沒有,本來是要進醫院裡找夫人來着,結果在醫院的門口碰到了李哲的助理,把蕭總請到了他們的車上,不知李哲在車裡和蕭總說了些什麼,蕭總出來後,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戴展鵬罵罵咧咧的說:“媽的,姓李的爺倆兒一對兒壞種,準是李哲那老小子和老大說什麼不對頭的話了。”
騰飛楊搖搖頭說:“老大不會因爲別人說什麼就變成這樣的,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到底是什麼問題?出了什麼事?大夥猜了一晚上也沒猜出來。
靜靜的夜晚
聖仁醫院的一間普通病房裡,剛剛死裡逃生的苗大玉先生,正躺在牀上,費力的排泄着…。
他斷了四根肋骨,腿也折了一條。100天之內都不能下牀了,所有的吃喝拉撒睡,一律都要在牀上解決。
不甘寂寞的苗大玉,怎能耐得住這等拘束,躺在牀上幾天,就把他給憋屈壞了,每天無所事事時,就編着花樣的罵着苗小玉和蕭逸風,尤其是斷骨處疼痛時,他更是口不擇言的咒罵那夫妻二人。
他的母親林雨薇女士,此刻正毫不倦怠的幫助着兒子。苗大玉因爲疼痛和憋屈,還有操心hk的經營,整天上火,所以大便經常乾燥。
林女士便用棉籤蘸着香油,擦在兒子的後門周圍,有是實在乾燥的厲害,偉大的林雨薇女士,還有手幫兒子排便。
“瑪麗隔壁的蕭逸風,老子饒不了他,絕對饒不了他……”
“還有那個白眼兒狼苗小玉,老子一併弄死他們……”
苗大玉且拉且罵着,因爲用力,整張臉都扭曲了。
林雨微心疼的看着兒子,哄道:“大玉,好兒子,你別生氣了,小心身子啊!”
苗大玉攥着拳頭,齜牙咧嘴的說:“我特麼的怎麼能不生氣,一樣的私生子出身,憑毛他蕭逸風就能混的風生水起,我他孃的就得受制於人?”
林雨微溫柔的說:“別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你養好了身子,慢慢來,說不定將來能把事業做得比他還好呢!”
苗小玉睇了一眼母親,嗤道:“哪那麼容易,蕭逸風現在的產業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眼全國,除了c市的元昊,還有誰能和他相提並論?”
說罷,狠狠的剜了母親,埋怨道:“你當初要是沒和苗千葉私奔,我現在就是元家的小少爺,和元昊一樣的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落魄到這步田地?”
林雨薇低下頭,諾諾的說:“大玉,媽也是沒法子,二夫人容不下我,我要是不跑出來,別說是你,只怕媽自己的這條命,都早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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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妞們,今天更晚了,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