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索雙手抱住軒轅蒹葭,笑道:“好像瘦弱了不少呢。”自從他一現身,軒轅姬也散去了那股壓迫靈魂讓人跪拜的威壓,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實打實的力量對抗纔是真的,玩氣勢,只會讓對方看輕自己。
到了至虛境界的人,哪一個不是心智遭受千錘百煉,圓潤堅強,已到大圓滿的境界,想通過氣勢威壓讓對方產生心靈破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蕭索看着面前的三個男人,笑着說:“好久不見了都。”雖然是三人環視,他仍然談笑風生,沒有半點猶豫,遲疑或者驚恐,自他修煉忘情天訣,將那段記憶封印以來,他的心智早已經到了大圓滿歸墟的地步,他手撫摸着軒轅蒹葭的臉頰,“真不該這麼對她,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他這一句話似是對自己說的,又像是對軒轅姬說的,往事已成風,但是記憶卻銘刻在腦海深處。
他輕輕放開軒轅蒹葭,庶人劍橫執於胸,“花了十年,我才能走到你的對面,你該等這一天等的焦急了吧。”
軒轅姬從高高的臺階上一步步走下來,“我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有等待的感覺卻是要比沒有強的多。”他手一閃,已經從芥子空間中拿出一罈酒來,製作粗糙的罈子,卻難掩壇中酒的苦澀氣味。“這是上次呂師妹來天啓的時候送給我的,我知道你喜歡喝她釀的酒,因此一直爲你留着。”
蕭索眼中神光一閃:“她來找過你?什麼時候?”
“就是你去江海之前,她帶着徒弟來的天啓,我沒想到她居然在大東山上兵解了。她的徒弟你還沒見過吧,和她以前十分像,據說也是鶴雪的後代,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七階的修爲了。”
蕭索苦笑道:“師姐兵解都是我的錯,從小到大都是她照顧我,等我有能力照顧她的時候,她卻已經不在這個位面了。”
他伸手接過軒轅姬拋過來的酒罈,一下拍開封泥,聞着那股熟悉的苦澀味道,又想起江海城外的那個夜晚,月光下兩人一罈罈的喝酒,當時呂悠悠眼中的那絲黯然與不捨,或者那時候,她便知道第二天她就會離開這個讓她無比眷戀的世界了吧。
蕭索仰頭喝了一大口,卻並沒有嚥下去,他一手拿着酒罈,另一手拿着庶人劍,一口酒噴在了劍身之上,一道炙熱的白光從劍身上涌起,只見長劍的劍鞘寸寸斷裂,裡面的劍身也好像蛇蛻皮一般表現開始裂開,一層黑褐色的鏽跡從劍身上脫落。
整把劍彷彿浴火重生,一股絕大的劍意沖天而起。
軒轅姬嘆道:“庶人劍果然不愧是天門第一神兵,也只有在你手中才會展現真身,發揮它應有的威力,我的帝劍太阿確實要遜色了一籌。”
蕭索笑道:“你二十年王氣積累,帝王勢已經達到前無古人的地步,雖然我藉助庶人劍的先天劍氣,卻仍是隻有五成的把握。不過這樣也正好,大家便好好鬥上一場,此戰之後,不論勝敗,你和天門再沒有半分干係。”
軒轅姬笑道:“好,也讓我見識一下天門心宗的真正厲害吧。”
蕭索長嘯一聲,長劍一拋,手中法訣飛速變動,庶人劍一變二,二變三,眨眼之間變成數十把,軒轅姬眉頭微皺,知道再耽擱下去,說不定庶人劍變爲千萬把,雖然傷害不了自己,但是弄個灰頭土臉是少不了的。太阿劍出鞘,對着正中的一個庶人劍影就是一點,一道水波樣的波紋擴散開去,只要碰到的劍影都會被震個粉碎。
蕭索微微一笑,法訣一變,空中的庶人劍震動,發出數道劍光,向着軒轅姬就是一攪,軒轅姬卻忽然變了一個蕭索從未見過的印訣姿勢,手指如佛陀拈花,有一股說不出韻味深藏其中,那數道劍光被他無聲擊碎。
“你居然修習佛門法印?”蕭索冷聲道。他雖然沒有親眼見當年那一戰,但是四大宗門被鴻鈞滅掉那是事實,此後幾年之內,九州之內都見不到一個四大宗門的修行者存在,即便是天門弟子,也只是聽說過這些宗門有關的常識,沒有真正見過四大宗門修行法訣。
只有蕭索,身爲天門繼承者,天門秘藏的那些典籍他都看過,因此一眼就看出了軒轅姬這一手明顯帶有佛門的印記。這使他想起當年那宗神秘的天門失竊案,難道與軒轅姬有關?
軒轅姬啞然而笑,“這不過是我綜合各種法訣自創的印訣罷了,和那些其他位面的和尚沒有半分干係。不過我這印訣,修到高深處不比那些佛陀差多少,如果你晚突破幾年,讓我這門術法大成,那我們就沒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蕭索冷哼一聲,顯然十分不以爲然。縱然你修成了佛陀一樣的神通,但是別忘了當年鴻鈞以一敵四也是輕鬆克敵。
軒轅姬笑了笑,手中法訣再變,正是林懷玉等人施展的北斗封魔。軒轅姬雖然是一人施展,但是威力似乎比他們七人合力施展的還要大。七座小山一般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向着蕭索轟擊起來。
這個術法聲勢驚人,又是在天啓城內施展,立刻吸引了城中所有強者的關注。知道其中內幕的人都趕忙躲藏了起來,皇宮內的爭鬥一開始,花月對天啓的襲擊也就開始了。
註定血流成河的夜晚。
計無涯看見這一個術法的威力也是臉色一變,他一直把軒轅姬看的很高,卻也沒想到對方已經到了這等程度。不過要對付蕭索,顯然還是要差了一些。
單是他知道的,只要蕭索亮出三清符籙,他幾乎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一想起有關三清符籙的傳說,他就內心一熱,對蕭索涌起強烈的殺機。
蕭索看着從天而降的光柱,嘴角微微一笑:“有些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