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讓他保持劍修的強大進取心,在有缺憾的道途上勇猛前行,以強大的毅力不斷克服困難,破解不可能的困難,有希望在絕路中再進半步。
讓他有機會成爲先天中階修士,不僅能屹立絕大部分同代修士之巔,還能以劍修的手段破滅強敵,他有這個信心。
“你不明白,我沒有時間可浪費,有些事情不能等待,就算前途絕望,至少我能完成心願。”冷無極的心情平靜下來,意識到王邵的好意,不由有些意氣闌珊。
“就算有些事不能耽擱,卻也不能犧牲道途。。。。。。可知到無止境,人有終途,如此,道途有暇,就算斬殺仇敵又能怎樣?只能看着身邊人逐漸遠去,自己最終空談黃土,值不值得?”王邵意識到不妥,剛纔的想法有些欠妥,冷無極絕非忘卻了仇恨,而是用他所不屑的方式來追趕仇人。
他也聽過冷無極的事情,父母當年被人伏殺,作爲子嗣報仇也無可厚非。看來,對方的真正仇人,必然是先天修士無疑,而且不是普通的先天修士,對方無法按部就班可以說通,卻不能被他認可,就算你破了先天,有劍修強悍的實力,卻不能輕蔑天下修士,你強,別人或許更強。
有些話不能多說,也不願多說,他和冷無極並沒有到無話不說的關係,升米恩鬥米仇,說多了反而會讓人誤解。
劍修,他真的無所謂,看是強大的實力,實則逃不過五行束縛,道心相當的強大,卻容易走向偏執。強大的實力建立在那口氣上,幾乎沒有迴旋的餘地。
那口氣衰了,甚至一劍之後,只能任人宰割。
他和劍修兩者同樣是勇猛精進,過程卻全然不同,劍修要是破了那口氣,就基本上廢了,甚至連劍也提不起來。他則是能夠克服重重魔障,在不斷領悟中化解心結,只需要堅守向道之心,就能夠百折不撓。
就像是同樣和妖獸對戰,冷無極只能贏不能輸,他則是贏不了就走人,等到調息好了繼續來打,直到把妖獸打服了爲止,甚至被那幫妖族紈絝追的落荒而逃,不丟人。
不錯,就是百折不撓,而劍修則是過剛易折。
道心,有異!
隨着境界的提升,生命的層次逐漸變化,境界低的人不可能和境界高的人說話,甚至高境界的人也不會搭理低層次的人,並非全然是高傲的問題,而是境界的問題。
王邵卻相當的有趣,自從出道就和高境界的人廝混,甚至連連遭遇先天修士,插科打諢做買賣,連丹境修士也接觸了多少,竟然都能說得上話,讓他們感嘆貪婪他的道韻意境。
現在,竟然對冷無極說教,哪怕對方是初入先天的修士,若被旁人看到,那也會驚掉一地下巴,後天修士和先天前輩的差距,絕對不是天才能彌補的。
這也是他對天道的領悟,讓他有能力和高層次修士對話,換成別的哪怕是大派核心真傳,那些長輩也不會去多看,只是對自己有前途的後輩,多交代幾句罷了。
換句話說,在那些前輩的眼裡,低境界的人說什麼話,都讓他們覺得廢話連篇,沒有任何的意義,基點和境界視角差距太大,沒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必要,就像是大象能聽到螞蟻的呼聲嗎?
“不對,你區區後天境界,也敢來指責我?”冷無極並不願意多想,既然選擇這條道路,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只能是竭力補全,王邵的話讓他實在受不了。
那股屬於先天修士的氣息劈面而來,強大的威壓幾乎讓王邵窒息,他情不自禁退了兩步,帶有劍修獨特劍氣的氣息,瞬間讓他遭到沉重打擊,嘴角溢出了血絲。
“你敢羞辱我?”冷無極的雙目血紅,殺機匯聚,下刻就要出劍。
王邵不免有幾分可惜,冷無極從要破階先天那刻,就已經誤入歧途,當成就先天境界,可以說積重難返,再加上劍修的孤傲自負,很容易走進牛角尖。
就算對方強大無比,他也並不畏懼,如今他已經是後天境第八層修爲,隨時可以突破第九層,身上還有防禦性先天高階符籙,冷無極對他而言不可戰勝,卻不能讓他畏懼。
“道友錯了,貧道並非羞辱你,而是說事實,如果說先天之前稱呼你爲道友,那是恰如其分,如今,你真的不配。”王邵並沒有任何惡意,而是隨心言論,冷無極不配他稱呼道友。
此言,如同紫霄神雷,劈在冷無極的頭頂,讓他愣住了,“你真的不配”五個字,把他那層孤傲的外殼擊的粉碎,掩藏極深的自卑再也掩藏不住!
痛苦、無助、自卑,他的氣息徹底瓦解,只有殺機和仇恨越來越濃郁。
王邵並不是惡意,更不是挖苦,而是真正的想點醒冷無極。所爲不配並非虛言。若冷無極真正的按部就班,把後天境第九層修爲打的紮實,然後再突破先天境界,丹境或許只有兩三分可能,成就先天高階修士卻是註定。
兩三分可能,那也是希望,誰知道在數百年歲月裡,沒有什麼奇遇?
可惜,他自己把自己的前途毀去,哪怕是重拾道心,最高成就也不會太廣闊,成就先天中階修士都是最幸運。這種毫無前途的修士,看是現在強大無比,實際上再無和他相交的資格,甚至連留在記憶裡的資格也沒有。
王邵的境界還低,現在並無太多的理解,卻也隱隱能夠明白,修士漫長的修道歲月,不能有太多的回憶牽絆,有些事註定要被忘記,那些跟不上跟不上他步伐的人或事,註定要被從記憶裡抹去。
所以,冷無言對他而言,根本不配道友稱呼,充其量不過是個逐漸遺忘的路人。
有些事說別人,自身也得到了感悟,畢竟是有感而發,道心所致,卻不知冷無極怎樣想,他周身充滿玄而又玄的氣息,陰陽海在背後顯聖,不斷地飛速擴展,似乎把他整個人淹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