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
米沅他們坐了一天飛機,到達了非洲距離食人族不遠處的地方。
歐洌的朋友給米沅他們安排了住處,然後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邊的地理環境,讓他們小心一點。
雖然有他罩着歐洌他們,但是食人族這邊有很多的規矩,一旦不小心觸犯了,就會被羣攻,到時候,他也沒辦法拯救歐洌他們。
“薩瑪,在落日崖周圍,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屍體或者……重傷者嗎?”
歐洌捏着杯子,看着薩瑪,眉眼帶着深沉的冷凝之色道。
薩瑪就是歐洌的好友,也是食人部落的人,兩人之前因爲有生意上的交集,所以關係一直很不錯。
“很抱歉,我讓人在周圍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找到,我猜想,你們要找的蕭先生,不是被人救了……就是……”
後面的話,薩瑪沒有說下去,但是言外之意,在場所有人都能夠猜得出薩瑪後面沒有說下去的話是什麼意思。
米沅的一張臉,瞬間變成了粉白色,她掐緊手心,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
一旁的林溪,見米沅露出這種近乎絕望和無助的表情,他的心口涌起一股難言的疼痛。
他上前,將米沅抱在懷中,看向薩瑪道:“不會的。”
蕭慕沉不會捨得留下米沅一個人。
他心心念念着米沅,想要找到米沅,在沒有找到米沅之前,蕭慕沉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出事?
薩瑪的目光劃過些許淺淡的流光,許久他再次說道:“你們不相信他死了,我也希望是這個樣子。”
“不如這樣吧,我帶你們去找族長,說不定他被我們族中的人救了也不一定。”
薩瑪的話,讓歐洌他們心中一喜。
若是可以這個樣子,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薩瑪跟族長說明了情況,而歐洌也帶着一箱錢過去。
薩瑪說,他們族長很喜歡錢,只要給他一些好處,他自然會破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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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看到一箱子錢,果然非常豪氣的答應了歐洌他們的請求,讓人將整個族的人都喊到了大堂,詢問他們最近有沒有在落日崖的方向救了什麼人。
大家紛紛搖頭,都表示自己沒有救過什麼人。
他們食人族一向都不喜歡外族的人進入,一旦有外人進入,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怎麼可能會救人?
米沅看着他們搖頭,心中滿是失望。
原本以爲,藉着族長在食人族的威望,可以得到蕭慕沉的下落,卻不想……還是讓米沅失望了。
她眼睛紅紅,黯然的低下頭,卻不經意間,感受到了來自人羣中一抹不安的視線。
米沅本能的望過去,便看到一個瘦瘦小小,又黑不溜秋的女人,正往米沅方向看,見米沅看自己,她立刻將目光移開,故作鎮定。
米沅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個女人,一旁的薩瑪見米沅看向那個瘦小的女人,解釋道:“那個女人叫安兒,是一個孤兒,父母走的早,就留下她一個人。”
“她現在一個人住嗎?”米沅朝着薩瑪比劃道。
“嗯,她以前有一個未婚夫的,但是那個男人因爲疾病死了,她便成了食人族不詳的人,很多人都不喜歡她,她在族中沒有什麼地位,可以說,幾乎是一個透明人。”
在薩瑪解釋的時候,族長已經讓自己的族人離開,那個叫安兒的女人,惶恐不安的看了米沅一眼,快速消失不見。
米沅總覺得安兒剛纔看向她的目光,充滿古怪,她抓住薩瑪的手臂,對薩瑪比了比手道:“帶我去她住的地方。”
米沅心中有一種恨強烈的感覺,這個叫安兒的女人,似乎……知道些什麼?
米沅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爲什麼會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她必須要確定這個安兒,是不是救了蕭慕沉?
薩瑪雖然對米沅的提的要求有些疑惑,也沒有拒絕,帶着米沅一行人前往安兒的住處。
安兒住在食人族最偏僻的地方,這個地方,基本上是不會有人來的。
他們到的時候,安兒正在一口水井邊上打水,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才扭頭,在看到米沅他們過來後,安兒的一張臉都變了,她慌張不已的就要往院子裡狂奔的時候,卻被米沅給攔住了。
果然,這個安兒很有問題,她似乎很怕看到米沅?
米沅自問自己還沒有難看到讓人看到就想跑的地步。
安兒看到米沅便想跑,絕對很有問題。
“安兒,你是不是救了一個重傷之人?”
薩瑪接收到了米沅的目光後,對着安兒詢問道。
薩瑪說的是他們這裡的本土語言,米沅他們自然是聽不懂,卻能夠明白薩瑪這是質問安兒。
安兒立刻搖頭,可是黑白分明的雙眸,明顯浮現出一層不安和心虛。
見安兒露出這種表情,米沅看向身邊的林溪,林溪見米沅望着自己,他伸出手,輕輕捏了捏米沅的手心,像是在安慰米沅。
如果安兒真的救了蕭慕沉,他們這一趟,算是有收穫。
“安兒,說實話。”
見安兒搖頭,薩瑪沉下臉,義正言辭道。
安兒不敢看薩瑪,拿起地上的一根棍子,生氣的朝着薩瑪揮過去。
“薩瑪,你別太過分了,我說了,沒有救什麼人,族裡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任何外人闖進我們的地盤,我們都不會對他客氣,我怎麼可能會救什麼人。”
“既然你沒有救什麼人,爲什麼看到米小姐要心虛?”
薩瑪避開安兒的棍子,對安兒厲聲道。
安兒的臉變了變,生氣道:“我什麼時候心虛了?你別冤枉我,我只是……覺得她長得好看,多看了兩眼罷了。”
薩瑪狐疑的看着安兒,似乎在考慮安兒說的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安兒,她是過來找自己丈夫的,他丈夫在落日崖失蹤,那裡距離我們這邊最近,很有可能是我們族裡的人,將他救了。”
安兒的身體僵了僵,皺眉道:“我最近都沒有出門,所以不會救什麼人,你們去別的地方問問。”
“好吧。”
見安兒堅持自己沒有救什麼人,薩瑪就算是想要幫米沅,此刻也無能爲力了。
他們也不可能強行闖進安兒的住處,這種事情,在這裡是絕對不允許的。
不要說在這裡不可以,就算是在國內,未經主人的允許,也是不可以隨便闖進別人的家裡。
薩瑪將安兒的意思傳達給了米沅,告訴米沅,安兒沒有見過蕭慕沉,也沒有救過什麼人。
米沅的心情有些落寞,她垂下眼眸,身體重重搖晃了一下,整個人似乎要倒下去一樣。
林溪看着米沅這幅樣子,心中一片難受,他上前,抱着米沅的身體,讓米沅可以靠在自己身上,對歐洌道:“既然沒有,我們先離開這裡在說。”
“嗯。”
歐洌目光深沉的望着被林溪抱在懷中的米沅,深深嘆了一口氣,和林溪一起離開了這裡。
安兒目送着歐洌他們離開,將手中握着的棍子扔到地上後,慌張的往自己住處的後山跑。
後山有一個山洞,剛進去,裡面便傳來一股難聞的藥草味。
安兒往裡面走,裡面放着一張簡單的木板牀,上面躺着一個全身裹着繃帶的男人,男人氣息非常微弱,像是吊着一口氣。
“來,喝藥。”
安兒將熬好的藥端過來,拿着一根小小的勺子,舀了一勺子藥,遞到男人嘴邊。
男人轉過臉,那張俊美又略顯憔悴的臉,便毫無預兆的暴露在空氣中,赫然便是米沅他們正在尋找的蕭慕沉。
他低聲咳嗽一聲,一口血從嘴巴噴出來。
安兒見蕭慕沉吐血,瞳孔緊縮,慌張不已道:“你……怎麼樣?別嚇我。”
蕭慕沉痛苦道:“殺了……我吧。”
他每天都要承受很大的疼痛,生不如死的躺在這裡。
他放棄了求生的本能,現在只想早點解脫。
安兒聽到蕭慕沉說殺了他,她搖頭道:“你要活着的。”
她的中文,說的非常生硬,但是蕭慕沉還是聽得懂。
他艱難的看了安兒一眼,扯了扯繃緊的嘴角道:“我……這個樣子……生不如死,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可是,我不想活。”
與其這樣痛不欲生,不如早早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安兒看着蕭慕沉,想到米沅,她咬脣道:“你……有妻子孩子嗎?”
蕭慕沉的瞳孔緊縮,他紅着眼睛,掙扎道:“沅沅……她……不知道在哪裡……我要去陪她。”
米沅落在蕭堇之手中,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這樣也好,他會去陪着米沅,絕對不會讓米沅一個人承受這一切。
安兒看着蕭慕沉這幅樣子,輕咬嘴脣,再次說道:“你……的妻子,還活着。”
“你說什麼?”
安兒的話,刺激了蕭慕沉的神經,也點燃了蕭慕沉想要活下去的信心。
“他們過來找你了,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的,便是你的妻子,是不是?”
“他們……在哪裡?”
蕭慕沉死灰的雙眸,終於有了亮光,安兒有些難過道:“他們過來找你,沒有找到,應該會住在這裡一段時間,你要想要見你的妻子,你就必須活下去。”
安兒的話,毫無疑問,給了蕭慕沉信心和勇氣。
他看着安兒,手指輕微顫抖道:“你沒有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