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梧桐山十里外,蟻羣悄然落在一處山凹,秦宇面無表情,“你到了。”
木璇神色感激,“多謝前輩送我回來。”見秦宇沒有多說的心思,她恭敬的行禮,退後幾步快步離開。
可剛走了沒幾步,秦宇淡淡聲音響起,“你在山中迷路,是我將你送回來,僅此而已。”
冷汗瞬間冒出,木璇顫抖着稱是,走出去好遠,才感覺身上多了一些溫度。
前輩好嚇人啊,實力一定非常可怕,看來齊師兄他們,肯定是回不來了。
木璇搖搖頭,以她的修爲根本做不到這點,即便有人調查,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確定木璇離開後,秦宇踢了一腳豬大剛,後者“哼唧唧”着身體快速縮小,變得只有老鼠大,快速跑到秦宇肩膀坐下。
找煉丹師有風險,必須給自己做點僞裝,比如肩膀上坐着一頭,明顯妖氣不俗的迷你小豬,一看就不是等閒人,能減免不少的麻煩。
吩咐蟻羣藏好,秦宇邁步向梧桐山行去。
……
木同擡頭看了一眼,黑底金字的“宣雲樓”碩大匾額,閃過一絲不解。
專門命人請他過來,是又有拍賣會了?
可也不對,憑他的身份地位,尚且不夠單獨通知的資格啊。
搖搖頭按下心思,木同邁步進去,馬上有人迎上來,“木道友到了,請跟我來。”
說話的是個白麪瘦子,一雙小眼睛細長,給人極爲精明的感覺,在木同身上一掃下意識皺了皺眉,轉眼便隱藏起來。
木同有點受寵若驚,對方是“宣雲樓”一名大管事級的人物,自己只在拍賣上見過幾次,可從沒有這種待遇,趕緊笑容滿面回禮,同時心裡頭暗暗嘀咕。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進了裝飾精奢的包廂,看清坐在裡面品茶的三人,木同臉上震驚再也隱藏不住,快步上前躬身行禮,“木同參見流觴長老,齊大師、鳳清小姐!”
不對,今天絕對有事,木同躬身不動,額頭冒出細密汗珠。
流觴長老是宗門中的實權長老,他一個小小的執事,位階差的不要太多。
齊大師則是梧桐山周邊區域中,最負盛名的煉丹大師,交遊廣闊足以跟一宗之主平輩相交。
至於鳳清小姐,就是“宣雲樓”的大總管,沒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可遍佈上元山脈的“宣雲樓”,本身就是極其恐怖的超級勢力,作爲它明面的代言人,自然沒誰敢小覷半點。
這三位居然聚在一起,專門等他一個小人物,沒錯在這三位面前,木同很清醒很確定,自己就是個不起眼的卑微角色。
流觴長老神色冷峻,向來對人不假顏色,可如今臉上卻帶着一絲淡淡笑容,率先開口,“木同,老夫便不與你兜圈子了,今天叫你來,是齊大師想向你購買一個物件,老夫與鳳清小姐做個見證。你放心,齊大師必定給你足夠的報酬,不會讓你吃虧。”
木同腦袋有些發木,他們老木家敗了很多年,好東西早流失乾淨,有什麼是齊大師能瞧得上的?
心裡頭迷糊,表面卻趕緊應下,“長老言重了,木同在宗中一向蒙您關照,齊大師有需要,您說一句我即刻便送來了,何必耽擱您與齊大師、鳳清小姐的時間。”
這話給足了面子。
流觴長老笑容濃了幾分,擺手道:“那不行,否則傳到外邊去,不知被編排成什麼樣。”
看木同的態度,只要開口事情就算成了,這麼簡單的小事,能夠收穫齊大師的一個人情,簡直太划算。
輕咳一聲,流觴長老道:“三個月前,你從宣雲樓一場小型交易會中,購買了一條對魂魄有益的手鍊對吧?齊大師願意以你當是購買的五倍價格回購,不知你是否願意?”
木同臉色一僵,吶吶無語。
齊大師眉頭微皺,淡淡道:“你若不願意,十倍也可。”
流觴長老臉色陰沉下去,自感丟了臉面,“木同,你到底答不答應?”
鳳清微笑看着眼前一幕,今日她只是恰逢其會,本着與齊大師交好的念頭,纔會出面做個見證,自然不會多說話。
對面,木同臉色發白汗如雨下,“大師、長老您二位不要誤會,不是我貪得無厭,實在是那條手鍊,如今不在我手中。”
當下將事情原本道來。
齊大師臉色頓時陰沉下去,他耗費了大量精力,終於找到了那東西的下落,不想竟又出現變故。
流觴長老沉聲道:“木璇跟誰去的?何時才能回來?”
木同苦笑,“我不知道啊!”
包廂陷入沉默,木同暗暗叫苦,長袍幾乎被汗水浸透。
齊大師與流觴長老密語幾句,後者道:“木同,你馬上聯繫木璇,讓她即刻返回梧桐山!”
“或者老夫可以派人去接她。”齊大師淡淡開口。
鳳清眼眸一亮,看來這條手鍊極其重要,從宣雲樓賣出去的,誰那麼不開眼沒有發現?否則,交好齊大師豈非輕而易舉。
想了想,她放下暗中做手腳的打算,萬一出了紕漏就不好了。
木同急忙道:“我馬上聯繫木璇,讓她儘快回來!”
流觴長老揮揮手,木同恭謹行禮退下,等出了宣雲樓,頓時一蹦老高,“我的小祖宗哎,說了不讓你去,要是聽我的多好?手鍊你可一定保存好了,不然咱們老木家就徹底完了!”
火燒火燎的往家裡趕,開門直奔內屋,裡面藏着木家僅剩的,最後一套血脈感應寶物,能夠在同族間傳遞簡單的信息。
當木同聽到接收靈主的聲音,在木璇房中響起的時候,他整個人是崩潰的。
“這個毛手毛腳的丫頭,出門居然不帶傳信靈珠!!!”
正心塞難受,突然聽到了院門打開的聲音,木璇語氣哽咽,“叔叔,我回來了……”好可怕,人家再也不要出去探險了,差點就回不來了。
木同拔腿竄了出去,雙手抓住木璇,“你這個死丫頭,終於回來了,快把我給你……”
他眼珠突然瞪大,看着面前空無一物的白淨手腕,像是當頭捱了一悶棍,眼前發黑雙耳嗡鳴。
“手鍊呢!我給你的手鍊呢!小姑奶奶呀,你可別嚇我!”
滿心委屈、後怕的木璇呆住了,我受了多少罪啊,差點就回不來了,見面不說安慰、詢問、開導我,直接就要你的手鍊,而且還那麼大聲的吼我。
叔叔果然不愛我了!
哇……我要哭……哇哇哇……使勁哭……
木同臉發黑,一陣手忙腳亂,終於哄得她止住眼淚,“木璇,別鬧了啊,快說手鍊在哪,叔叔真的有急用。”
木璇抽噎着,“手鍊……我……我給人了……”
一口氣沒喘上來,木同仰面就倒,直挺挺摔在地上,“嘭”的一聲嚇了木璇一跳。
“叔叔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木同一臉青白,“完了,這次徹底完了!”很快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神色緊張盯着木璇,“你送給誰了?人在哪?”
木璇搖頭,“他把我送到梧桐山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神色緊張,“叔叔,到底怎麼了?”
木同無力攤在地上,“沒事,沒事……你不要管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步,說出來又如何?只能讓木璇愧疚、難過。
或許這就是命吧,他們木家註定沉淪,好不容易看到一點翻身的希望,轉眼就被打進深淵。
看流觴長老、齊大師的態度,對手鍊是非常重視,現在東西丟了,被牽連已不可避免。
“木璇,這次出去探寶怎麼樣?有收穫嗎?”
木同已經決定,一個人背下所有責任,想着以後很可能見不到木璇,眼神變得慈愛。
“叔叔,我差點就死在外面了。”
木璇終於有了機會,將事情說了一遍,關鍵地方做了修改,是她自己闖出了陣法,“後來我迷了路,還好有那位前輩幫我,才能活着回來,手鍊就是送給他了。”
頓了頓,她小聲道:“叔叔,真的沒事嗎?”
木同咬牙切齒,“這些混蛋,居然敢這樣對你,死得好!”他念頭快速轉動,繼續道:“齊勝天那些混賬,從一開始就想拿你當棄子,所以關於你跟他們一起探寶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樣更好,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千萬別說跟他們在一起。”
齊大師就是齊勝天的伯父,流觴長老跟他都毫不知情,無疑證明了這點。
木璇趕緊點頭,“我知道了叔叔。”
突然間,院門被從外面推開,“木同,既然你侄女回來了,就快跟我們走吧!”
是宣雲樓的人,看着笑眯眯的白瘦管事,木同心頭一沉,他們居然一直監視着這裡。
那條手鍊只怕比他想的還要貴重……
臉上變得慘白,木同擠出笑容,“白管事,那個……事情出了一點意外……木璇的手鍊丟了……”
白管事臉色瞬間鐵青,“丟了?你確定是丟了?木道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萬萬碰不得,你覺得呢?”
木同苦澀道:“是真的丟了,否則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藏匿齊大師要的東西啊!”
白管事深吸口氣,“這件事,你親自向大師解釋吧!”
木同苦澀點頭,餘光看了眼木璇,讓她記住自己剛纔的話,“我跟你們走。”
“木璇小姐也一起吧。”
“白管事……”
“一起走!”
白管事轉身就走,臉色陰沉無比,他奉鳳清小姐的命令跟隨過來,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給齊大師更好的印象,卻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事情麻煩了!
宣雲樓,還是那間包廂。
齊大師猛地起身,神色猙獰,“手鍊丟了?你跟我說,手鍊丟了!”
可怕氣息從他體內爆發,空氣發出巨大轟鳴,桌上茶具瞬間被震成粉碎。
木同臉一白,嘴角流出血跡,在這可怕氣息下瑟瑟顫抖,說話都做不到。
木璇原本就傷勢未愈,如今一口鮮血噴出,倒地陷入昏迷。
流觴長老咬牙切齒,“木同,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將手鍊交出來,過往概不追究!”
更深一層的意思是,如果你繼續冥頑不靈,就別管老夫對你不客氣了。
齊大師深吸氣,氣息稍稍收斂,木同連連磕頭,“大師、長老,手鍊的確是丟了,小人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你們二位啊!”
跌坐在沙發上,齊大師身體後仰,閉上眼整個人陷入其中。
包廂一片死寂,木同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叔侄兩人的命運,馬上就要決定了。
……
梧桐山雖以山爲名,卻是一處古老的山峰遺蹟,它因不可知的緣故崩塌,碎石填平了大地溝壑,城池便建立在遺蹟上方。
秦宇進城不久,略微花了點時間便大概弄清楚了,城中的一些簡單信息,比如名聲最好,實力最強的提供煉丹服務的機構,名字叫做宣雲樓。
另外從其他方面,確認了一下宣雲樓的信息,秦宇心中已經選定,這種實力強大的連鎖性質機構,對名聲方面極爲看重,或許能免去不少的麻煩。
當然,秦宇不可能拿出全部的血焰果,以半顆煉丹半顆爲報酬,應足以消弭對方的貪慾。
這是秦宇趕路途中,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片刻後他已來到宣雲樓外,眼神略略掃過,邁步踏入其中。
與別的地方不同,宣雲樓不會主動招呼客人,確定有需要後,纔會有專人接待。
秦宇走到煉丹服務區,看了一會招招手,一名女修微笑走來,“客人您有什麼吩咐?”掃了一眼秦宇肩頭的小豬,女修語氣越發溫柔。
“我要煉製一些丹藥。”
女修笑容明朗,“不知您自備材料,還是從宣雲樓購買成丹?”
“自備。”
女修側身虛引,“客人請隨我來,確定您的材料品階後,我才能爲您推薦合適的煉丹師。”
穿過煉丹區烏泱泱的人羣,來到一間白色黑門石屋外,這種相同的石屋,足有十幾個。
等了一會,石屋從裡面打開,一名修士從中走出,女修微笑道:“輪到您了,我就等在外面,等下鑑定師給出的結果您如果沒有異議,便將開好的單據給我就是。”
秦宇點點頭,推門進去房間並不大,一張墨黑色如同水晶打造的寬大試驗檯後,坐着一名面露倦色的中年男子,他沒有寒暄直接道:“客人請將材料取出來吧。”
既然來了,自然不會猶豫,秦宇拍了拍肩膀的迷你豬大剛,它“哼唧”一聲擡蹄在空中一劃,裂縫頓時出現,一顆血焰果自行飛出。
試驗檯後面,正喝水的中年男子一口噴出,如果剛纔他沒眼花,這頭迷你豬居然撕開了空間!
實力強大的修士們,破碎虛空十分正常,可一頭豬都能做到,未免也太離譜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丁點動靜,甚至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都感覺不到氣息波動。
就像是打開了一隻口袋……這得什麼層次的實力才能做到。
中年男子看向豬大剛的眼神,頓時高山仰止,對面前不起眼的黑袍青年,多了十二萬分的重視。
嗯?沒丁點氣息,這怎麼可能,梧桐山深處上元山脈之中,普通人根本到不了。
看來,這位跟他的寵物一樣,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尊敬的客人請您稍等,鄙人將以最精誠的態度爲您服務……血焰果!”聲調陡然拔高,像是一隻被捏住脖子的老鴨,臉上迅速充血漲紅。
他整個人撲到試驗檯上,拿起鑑定用的透鏡,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看了十幾遍,越看越激動。
真的,居然真的是血焰果,號稱生死人肉白骨,修復肉身一切傷勢的無上至寶。
許久,中年男人才回過神,尷尬一笑,“讓客人見笑了,實在您提供的材料太貴重。”
絕對沒錯了,眼前看似年輕的黑袍人,說不定已經幾千幾萬歲,你看那眼眸漆黑深邃不見盡頭,滿滿都是滄桑的氣息啊!
吸一口氣,中年男人起身,“客人您的材料,屬於最高等級的存在,我已沒有資格接觸,請您跟我來,我帶您去見我的老師。”
門從裡面打開,等得有些無聊的女修,瞬間露出燦爛笑容,可緊接着便僵在臉上。
中年男人道:“這位貴客從現在開始,由我親自接待。”躬身行禮,“客人您請跟我來。”
不僅女修呆住,周邊的客人們一個個也是瞪大眼,滿臉難以置信。宣雲樓的鑑定師,身份、地位相當不低,居然對這個年輕人如此恭敬,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就在秦宇準備,跟隨中年男人離開時,一羣修士擡着兩隻木箱,從宣雲樓裡面走來,爲首是一名白淨削瘦男子,滿臉陰沉之色。
中年男人拱手行禮,“白管事,老師現在可否有空閒?我這裡接到一位貴客。”
白管事擠出笑臉,“江大師現在應該有時間。”對秦宇點點頭,微微拱手算是行禮。
一位鑑定師口中的貴客,他沒有無視的資格。
突然間,其中一隻木箱突然破碎,一名男子翻滾着落在地上,神色驚恐萬分,“白管事,是木某一人開罪了齊大師,請您高擡貴手,饒過我的侄女!”
他裝作被打暈就是等現在的機會,將事情鬧開,或許有一線生機。
“求求您,求求您了!”
白管事臉都白了,今日之事見不得光,被木同這麼一鬧,肯定會引起一系列波瀾。
“混賬,把他拿下!”說着對周邊看來衆人團團拱手,“諸位客人,此人弄丟了齊雲山大師一件極貴重的寶物,纔會遭到大師的懲罰,白某馬上帶他消失,免得擾了諸位興致。”
“不,不是這樣!那條手鍊我已經買走,它就是我的東西,就算弄丟了也與齊大師無關啊!”木同已顧及不得,直接將事情挑明,“我是碧波宗的執事,你們不能草菅人命!”
白管事氣的身體發抖,“胡說八道,快把他拿下!”
撕破了臉,木同哪裡肯束手就擒,混亂中另一隻木箱被打翻,一名年輕女子滾落出來。
不偏不倚,臉恰好對着秦宇,是木璇!
一瞬間他腦海閃過無數念頭,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丟掉的手鍊,因此被爲難……看來,這件事的源頭,還是在他身上,秦宇皺緊眉頭,眼眸變得陰晴不定。
“閉嘴,碧波宗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冷喝中,流觴長老大步而來,周身氣息升騰,強大壓迫讓衆人心驚,周邊頓時安靜下去。
“齊大師,木同爲我宗中敗類,不僅弄丟您的寶物,還敢污衊您,請大師放心,老夫現在就將他帶回宗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齊大師陰沉着臉點頭。
鳳清神色淡然,弱肉強食的修士世界,類似事情她見了太多,除了心頭淡淡嘲諷外,不會插手半點。
木同神色驚恐,他很清楚今日局勢下,一旦脫離衆人視線,他與木璇必死無疑。
流觴長老殺了他們,隨便找個負隅頑抗試圖逃跑的理由,便足以給宗門交代,根本不會有人在乎,兩個敗落家族小修士的死活。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流觴長老你與齊大師狼狽爲奸,我要向宗門揭發你……”
流觴長老冷笑,“很好,我等着那天!”
擡手向前一握,無形力量洶涌而出將木同禁錮,再發不出八點聲音。
他轉身,“齊大師、鳳清小姐,老夫先告辭了。”
宣雲樓內外一片死寂,沒有人是傻子,從木同所言及表現中,當然有所察覺。
但那又如何?
流觴長老、齊大師的意志,足以顛倒黑白,連鳳清小姐都保持沉默,他們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淡淡聲音突然響起,“等一下。”
流觴長老瞬間轉身,雙目精芒暴漲,鎖定了說話之人,瞳孔微不可查收縮一下,沉聲道:“這位道友有何賜教?”
秦宇彈了彈手指,“我還沒看夠熱鬧,怎麼就要把人帶走。”
看熱鬧……
衆人心頭一顫,就算真的是這樣,您也沒必要說出來吧,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無數人暗暗替秦宇捏一把冷汗!
不過他們心裡,也有幾分痛快,這種顛倒黑白的事情,他們雖然不敢阻攔,但能夠看到有人出面,依舊激動不已。
流觴長老臉色鐵青,寒聲道:“老夫鄭重提醒這位道友,最好不要自誤,否則後果非你可以承受!”
鑑定材料的中年男子臉色大變,心中一陣發顫,這位可不是表面看來那麼無害啊,真惹惱了他,就算是碧波宗的長老也未必夠看。
他急忙走了幾步,微微躬身,語速極快說了幾句。
鳳清眼眸一凝落在秦宇身上,掃過他肩頭的豬大剛,神色露出一絲凝重。
略一思索,她上前一步,道:“這位客人,可否看在宣雲樓的臉面上,不要插手此事。”
齊大師還需要交好。
秦宇微笑,“如果我說不呢?”
趴在肩頭的豬大剛,腿一軟差點摔下來,大哥咱別玩好了好不好?您這是在走鋼絲啊,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衆人倒吸冷氣,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強硬,面對鳳清小姐也是一點臉面不給。
鳳清眉頭皺緊,略帶哀怨看來一眼,“貴客何必爲難我呢……罷了,既然您執意插手,便請出門之後再做處置,宣雲樓不願被牽連。”
這話既表示了對秦宇的尊重,也隱晦的提醒了流觴長老和齊大師,這人不好惹。
頓時,衆人看向秦宇的眼神,又多了幾分變化。
流觴長老、齊大師臉色越發難看,卻一時沒有說話,這小子顯然不俗,能讓宣雲樓退讓,他們也不想多結仇家。
可就這麼放過木家叔侄,他們顏面何在,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行。
尷尬的沉默中,從箱子裡滾落出來的木璇,一陣艱難的咳嗽後,緩緩睜眼眼睛。短暫茫然之後,她看到了被抓住的叔叔,接着又看到了,人羣中位置醒目的秦宇。
眼神頓了頓,木璇咬住嘴脣,緩緩低下頭去。
可這一秒的停頓,已足夠讓人察覺,齊大師眼眸驟然明亮,死死盯着秦宇,“這位道友,你認得此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