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難受的又朝車門動了動,心道若非是想盡快趕去警局,他也不會勉強自己坐下去。
他現在心裡面非常害怕,他不知道瀕臨死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他想來應該和自己目前的狀態差不多。
大腦中空白一片,一丁點兒的睡意都沒有,任何一絲的風吹草動都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恐慌。
因爲他非常確定,殺死張亮的兇手絕對不是人類!
至於具體是什麼東西,他也不知道,總之不會是善類就對了。
早上是他向警方報了案,警方派人過來封鎖了命案現場,並將他帶去警局做了筆錄。他當時因爲仍處於巨大的恐慌中,所以無論警察問什麼他都搖頭不知。
而警察貌似也沒打算能從他的嘴裡問出些什麼,所以也沒問他幾句就將當打發走了,只是在他臨走前,對他象徵性的提醒了兩句,說那個兇手非常危險,如果知道什麼便及時和他聯繫,尋求警方的保護,以免遭受那兇手的報復。
也正是這一句提醒,重新喚醒了他的理智。
他看到了那個東西的樣子,如果那個東西知曉了這一點,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於是他便給許立山去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中說明了他親眼目睹了兇手行兇的全部經過,並表示看清了兇手的模樣。
希望能夠得到警方的保護,保護他不被那個兇手傷害,而這一請求也很順利的得到了許立山的應許,對方讓他儘快回到警局,將詳細經過講明,到時便會安排專人保護他。
但警方真的能保他安然無恙嗎?實話說,柳城在心裡面並沒有多少信心,但是話又說回來,他如果不去依賴警察。又能夠去依賴誰呢。
他現在就只能去暗自感嘆自己那該死的命運!
從沉思中走出,柳城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窗外,繼而他對司機驚呼說:
“你往哪兒開呢,我要去警察局!”
司機狠狠一腳踩下了油門,繼而“他”擡手拿掉了安放在脖子上的頭顱。見狀,柳城駭然的瞪大了雙眼,因爲這正是昨夜那個殺死張亮的無頭兇手!
他的腦袋真是秀逗了,上車時竟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風衣!
“別……別殺我……”
柳城一邊推着車門,一邊喃喃的衝着無頭鬼求饒說:
“只要你放過我。我發誓我是絕對不會說出你的存在的,我……”
柳城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抹寒光便穿過了他的脖子,他那顆失去束縛的頭顱,也在此時無力的垂落了下去。
自此,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在昨晚究竟看到了什麼。
衆人趕到警局後,便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三樓許立山的辦公室。當他們進來時,許立山正在揉捏着他泛酸的脖子。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現在非常疲憊。
不過讓衆人感覺意外的,是辦公室裡就只有許立山一個人在,至於許立山在電話中對他談及的目擊證人,他們卻並沒有看到。
“你們來了。”許立山強笑着和衆人打了聲招呼。
“嗯。那個目擊證人在哪裡?”蕭陌沒有那麼多的客套,一上來便直入主題。
“還沒到。”
許立山擡碗看了一眼表,頓露疑惑之色:
“這都過去半個多小時了,他就是靠走的也應該到了。”
“那個目擊者是什麼人?是名單上的人嗎?”王梓這時候突然問了一句。
“不是名單上的人。他和名單上一個叫做張亮的人是同事,在新園路那邊合租了一個房子,張亮出事的時候。他恰好從房間裡出來上廁所,見張亮那屋有光亮傳出,便想過去問問張亮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結果便目睹了張亮被殺的經過。”
“就這些?”
“嗯。”許立山對着蕭陌點了點頭答道:
“他在電話裡只對我說了這些,不過他很確定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個殺人兇手。
至於更爲詳細的,還是等他一會兒過來,你們親自去問他吧。”
李帥旁若無人的翹起了二郎腿,陰陽怪氣的對許立山問道:
“你怎麼不派人去接他,萬一在路上被無頭鬼滅口了怎麼辦?”
許立山面容一愣,苦笑着回道:
“不會吧,那隻鬼不都是在晚間殺人嘛。”
說完這句話,可能是覺得真沒準出什麼事兒了,便一邊拿起電話回撥,一邊安撫衆人說:
“你們彆着急,我現在就給他回個電話問問,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半天都沒有過來。”
電話撥通了,從中傳出的提示音甚至連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衆人都能聽得到,“嘟嘟”的提示音足足響了一分鐘,直到電話自動切斷。
“怎麼沒人接啊?”
許立山不信邪的又撥了一次,但這次的結果卻和之前無異,並沒有人接聽電話。
正當許立山還要再打一次的時候,一名警察突然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剛接到的一起報警電話,說在十里亭的一處垃圾點,發現了一具帶有出租車司機名牌的無頭屍體。
小張現在已經帶人過去了,隊長要不要也去看一眼?”
這個消息令許立山有些驚愕,他下意識的看向衆人那邊,見衆人並沒有要去的意思後,他便也搖了搖頭道:
“我有些累了,就不過去了。”
那名警察出去了,許立山重重的嘆了口氣,繼而又愁容滿面的坐了下去。
蕭陌覺得他們在留在這兒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因爲那名唯一的目擊者肯定已經被無頭鬼殺了。
爲了殺死那名目擊者,無頭鬼竟不惜選擇在白天殺人,可見那人確實是掌握了無頭鬼的某個秘密。
衆人在蕭陌的示意下紛紛起身,之後便聽蕭陌說道:
“許隊長,我勸你還是多注意休息,至於這個案子的發展就任由它去吧。畢竟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就算許隊長再有才能,也沒法將那兇手繩之於法。
好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許立山默然的點了點頭,便將身子趴在了辦公桌上,任憑衆人離去。
出了警局,蕭陌便懶洋洋的抻了懶腰,臉上全無半分懊惱。
見狀,無論是王梓還是李帥都有些奇怪,畢竟那個目擊者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解決這起事件的關鍵。掌握着如何殺死無頭鬼,或是抓捕無頭鬼的重要線索。
然而,如此重要的一條線索,卻在他們即將觸手可及的時候斷掉,這理應是一件讓人十分鬱悶與懊惱的事情。但他們從蕭陌的臉上顯然是看不到這些,反觀他們自己倒是難鬱悶非常。
不善和尚或許也有這般疑問,這時便聽他對蕭陌問說:
“敢問蕭施主爲何這般淡定?實不相瞞,和尚我現在充斥着蛋碎的感覺。”
蕭陌停下了步子,衆人也一齊停下來,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蕭陌的臉上:
“我之所以會對那個目擊者的死無所謂,主要是因爲,他無論是死是活都能起到驗證的作用。”
“什麼意思?”蕭陌的話並沒有解開衆人心中的疑惑,蕭陌也不賣關子,繼續解釋說:
“那個目擊者確實很重要,這一點單從一直習慣於在晚間,或是午夜殺人的無頭鬼,竟突然選在白天殺人便能看出來。目擊者知道的某個秘密,是無頭鬼非常不願意讓我們得知的。
但是話說回來,目擊者知道的秘密隨着他的死亡,我們是沒可能得知了,但是我們卻通過他的死亡,得知了那無頭鬼的身上確實藏有秘密。
不過我們需要好好想想,無頭鬼的身上究竟會存在什麼秘密呢?”
說到這兒,蕭陌便看向衆人,王梓想了想回答說:
“無頭鬼想要隱藏的秘密,肯定是和抓捕它,或是殺死它有關,不然它也沒必要隱瞞。”
“差不多,但是我們要知道一點,那個目擊者只是親眼目睹了一個受害者的死亡過程。但是別忘了,我們也曾親眼目睹過,我們同樣很清楚無頭鬼是怎麼殺人的。
但是我們從中看出它的秘密了嗎?顯然是沒有。”
“是啊,無頭鬼不就是那麼一種殺人方式嗎,我們理應和那個目擊者看到的一樣纔對,可爲什麼……”
當王梓說到這兒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某個關鍵:
“是亮度!那個目擊者要比我們看得更清楚,難不成無頭鬼所要隱藏的秘密……是它的樣子?可是它並沒有頭啊!”
王梓的話聽得李帥等人一驚,但蕭陌卻是非常認同的說道:
“對,我想那名目擊者看到的就是無頭鬼的模樣。而這也令我聯想到了一種可能,無頭鬼之所以沒有頭,會不會它的頭……其實是長在別人的身上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