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式審判》全面霸榜的時代來臨,關理刷出來的信息十條有五條都與之相關。
B站的垃圾推送機制可能也要背點鍋。
總之,《世審》火了,一個個“世學家”也跟着冒了出來。
他們從原著劇情節奏分析到動畫光影細節,任何一個點都能拿出來大書特書。
而且羣衆還真吃這套!
——只要你誇《世審》,那我們就是永遠的朋友.jpg
多久沒有這種全民現象級的作品出現了?
這種註定載入史冊的時刻不嗨起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在關理進去摻合一手之前,系統把他拉回來摁在自己位置上,“管理員,注意你的身份。”
你是《SCP基金會》的人!
《世界式審判》那是敵人!敵方的作品!
自己這邊的領導跑去給敵方搖旗吶喊,像什麼話!
“我又不準備用管理員的賬號……”
系統:“有區別嗎?”
整個基金會唯一的管理員跟整個基金會唯一活躍的A級博士,兩者有多少差別?
自欺欺人要不得啊管理員。
關理想了想,“那我再申請一個小號?”
“你認真點,我們的事還有很多。”系統當即駁回該選項,“跟SIN那邊的合作細節談好了嗎?那個後孃養的克蘇魯網站構建完畢了嗎?對基金會以後的發展方向有想法了嗎?”
“沒有。”關理理直氣壯,“再拖會兒也沒關係。”
系統差點沒被他給氣死,“我怎麼就選了你……”
“可能這就是,那什麼的命運吧。”
“……真的別摸魚了,去做事。”沉默了一會兒,系統突然開口,“我就把4000競賽之後的作品更新過來。”
關理的注意力總算被它吸引了過去,“4000競賽已經結束了?”
“早就結束了。”
“獲勝者是誰?”
“你先做些工作。”系統不見兔子不撒鷹。
但它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這種“威脅”的作用實際上微乎其微,只要關理下達強制命令,它就必須立即開始更新數據庫。
所幸關理沒有那樣做,他打開了另一個尚未開放的網站,“好吧,反正遲早也是要做的。”
克蘇魯神話,在科幻恐懼上誕生而出的現代神話。
它的核心主旨可以說與《SCP基金會》完全相反。
經過了兩個月,黑金陸陸續續交了不少稿件,對這一風格的把握也越加純熟。
此刻呈現在關理面前的這個網站,已經具有相當高的美術完成度。
與充斥着機械式冰冷與警告氛圍的基金會網站不同,克蘇魯的網站設計更偏向神秘與幽暗,還帶了點黏膩的恐慌。
當時關理把要求說給黑金聽的時候,那個畫師還堅決認爲不可能做到語言描述中的效果。
但看看結果呢?
他還不是畫出來了。
所以說——人都是逼出來的。
無論是什麼都有第一次,多來幾次,習慣了就能學會享受了。
關理點擊進入幾個主要板塊看了看,對轉場效果和頁面編排還算滿意。
主體部分已經全部完成,就差一些細節部分還在修改。
理論上來說,現在開放網站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要怎麼開放?
《克蘇魯神話》跟《SCP基金會》完全不是一回事。
當初《SCP基金會》上線的時候,起碼也擁有上千個條目作爲後盾。
豐富的內容讓它具有留住讀者的資本。
而克蘇魯……什麼內容都沒有。
超時空版權法規定了他不能使用其它世界的克蘇魯作品,只能夠使用世界觀與基礎設定。
所以整個網站上就只有一個空蕩蕩的世界設定。
——和黑金嘔心瀝血完成的系列設定圖。
“其它類型的項目都是怎麼起來的?”關理詢問自己的系統。
“最接近的文化項目是華文的‘仙古星跡’大世界徵文,他們的做法是懸賞與競賽,必要時直接找旗下大神作者寫定製文。”
“……要錢?”
“你說呢?”而且花出去的錢還不是一個小數目。
一聽說要錢,關理就把這個路線斃掉了。
也不是說他們真的窮到那種地步,只是……
那都是給親兒子“SCP基金會”攢的奶粉錢,能不動就不動,至於克蘇魯神話?
生出來扔出去就得了,愛誰養誰養去。
基於這種心態,關理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我們學德雷斯!”
洛夫克拉夫特老爺子當年寫出了“克蘇魯”的原本,還沒來得及看到它們成名就撒手人寰。
這些作品的版權,全都落到了奧古斯特·德雷斯手上。
作爲一個與洛老爺子同時代的作家,他用生命詮釋了何謂“真正的粉絲”。
“我有一個天真的信念,洛夫克拉夫特是不滅的。哪怕在我死後,他也會一直存在下去。”
德雷斯想讓洛夫克拉夫特的名字載入文學史冊,於是他完善了洛夫克拉夫特在書中並未寫清的世界觀,並清晰化了其作品中邪神的形象,首次提出“克蘇魯神話”的概念。
在尋找多方渠道試圖出版屢遭拒絕之後,他甚至自費建立了“阿卡姆之屋”出版社,期間還搭上了自己家裡爲了蓋新房子而向銀行借的貸款。
正是因爲德雷斯不遺餘力的推廣,那些難以理解的洛式文學才能逐漸爲人所知。
雖然有些克蘇魯原教旨愛好者認爲德雷斯的所作所爲完全背離了洛夫克拉夫特的思想,使得原本“晦澀神秘而充滿未知”的洛氏克蘇魯變得世俗化、去神秘化。
但不可否認的是,德雷斯爲克蘇魯的傳播興盛作出了無法抹殺的貢獻。
而真正的廣泛蔓延是從1960年開始的。
這一年,德雷斯向全世界開放了克蘇魯神話世界背景的使用權,於是大量創作者蜂擁而至。
他們的作品不斷爲“克蘇魯神話”體系添磚加瓦,並逐漸形成後來人們所熟知的,橫跨文學、影視、遊戲等多個平臺的龐然大物。
德雷斯的做法或許不能完全照搬至現在這個世界,但他的經歷至少證明了一件事:
一個完全開放的,具有創新力的,拓展性極廣的世界觀,很容易吸引到免費的創作者。
——只要有人能起個頭,告訴他們這玩意兒該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