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的目標,便是追求劍之極致、劍道的巔峰!”
塵封的記憶中…
那是在一處無名的山脈中,周遭一片混亂不堪,九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周圍,而中央,只有心臟被刺穿的她以及他。
“你說,你這一生的目標,是追求劍的極致,劍道的巔峰。那麼,如果我說,讓你爲我棄劍,你願意麼?”
當時的她,臉色雖然蒼白,但在問出這話的時候,眼中卻滿是期許。她知道他是一個不說謊的人,如果他答應了,那麼他一定會做到。
然而,他卻沉默着沒有說一句話,一向淡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愧色。
見此,她只是慘笑了一聲:“我在你眼裡,始終沒有你的劍道重要……”
……
不知爲什麼,當聽到小環的話時,楊易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曾經,那一副讓他愧疚非常的場景。
當時的唐寧,爲他叛門而出,然後跟在他的身邊,如同一個丫鬟一樣,照顧着他的起居飲食。然而,他卻一心只有劍道,最終,到唐寧死後都還留有遺憾。
而現在,看着小環期許的目光,忐忑的神情,一時間,楊易的腦中閃過了許許多多的想法。
小環一直以來,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點點滴滴。
小環每天都送來的飯,第一次跳進碧水寒潭時,小環所做的一切,即便是死也不鬆開繩子。即便是怕也挺身上前,不讓任遠和徐嵩前行一步。即便是楊刑的劍向她的咽喉刺來,也沒有絲毫的卻步……
一切的一切,不停的在楊易腦中盤旋交織。
驀地,他腦中再次想起了,曾經他沒有回答的那個問題……
深深的呼吸一口,楊易目光看向了支撐着他的碧落黃泉劍,此時的碧落黃泉劍,兩邊的劍鋒上滿是豁口。
……
“不甘心,我不甘心!此生竟不能踏足劍道巔峰!我不甘心啊!”他以斷劍指向青天,擡頭望向手中斷劍,“此生不曾棄,來生亦不棄!如若有來生……”
“……我定要踏足劍!道!巔!峰!”
……
腦中響起在龍崎山時,所發下的誓言。
他猛的看向小環,在小環的期許、忐忑的目光下,開口說話了。
“如若……再有來生!我願爲你棄劍!”
※※※
小環開心的笑了,她知道,劍道便是少爺的一切,能換來少爺來生的承諾,她已經非常滿足了。
“走吧。”姜遲漠然的看着這一場離別,當離別的話說完後,她漠然的開口道。
小環緩緩起身,走向姜遲,期間頻頻回頭望向楊易:“少爺,以後沒有小環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等……等一下!”一聲大喝從楊易口中發出,依靠着碧落黃泉劍,他慢慢把身體支撐起來。
當站穩後,他再次劍指姜遲:“我還沒有輸!我不會讓你帶走小環,並且,你辱我劍道,我現在必須捍衛我的劍道!”
姜遲聞言,眼中冷厲一閃而過:“冥頑不靈!”
說罷,一手伸出,五指再次射出一道道金絲,向着楊易纏繞而去!
“你敢傷他,我現在就死給你看!”小環見狀,急聲喝道!
“我不會殺他!”姜遲答應一聲,手中動作卻是不變,“但他這般冥頑不靈,我必須給他一點教訓!”
面對纏繞而來的金絲,楊易想要抵擋,以左手揮動出二十倍音速的劍速,斬向這些纏繞而來的金絲。
然而,這些金絲卻是堅韌,碧落黃泉劍斬在上面,濺起一路的火星。而後,只見這些金絲順着碧落黃泉劍纏繞而去,不一會兒便把碧落黃泉劍盡數纏住,然後,只見原本柔軟的金絲突然一滯,閃爍出金屬光澤,然後纏繞着碧落黃泉劍的金絲向一錯開!
“乒——”
碧落黃泉劍盡數斷裂,成爲無數碎片!
楊易驚呆在當場,然而不等他如何驚呆,只見那些錯開的金絲再次纏繞而來,瞬間把他捆綁,卻並未傷他半分,竟神奇的像是軟絲一般。
剛可斬斷一切草木岩石,柔可捆綁如絲!這金絲之神奇,當真是劍修手段!
金絲捆綁住楊易,然後只見姜遲眉心處金光閃爍。小環的身邊便被一層金光所包圍,而後只見捆綁住楊易的那些金絲中,有一條金絲一直延伸到姜遲的手上。姜遲騰身而起,飛向天空!
被金光包裹的小環亦同樣騰身而起,而楊易則如同糉子一般,被那姜遲以金絲捆綁着提了起來。
“你想對少爺怎麼樣!”金光包裹着小環,就在姜遲身邊一起飛行,只聽裡面的小環問道。
姜遲也不避諱,直接道:“此人幾次三番在我面前放肆,若不是副殿主您的原因,我早就將他碎屍萬段,靈魂擊散!現在雖然我不殺他,但死罪可免,獲罪難逃!我要鎮壓他!”
“不行!既然你叫我副殿主,那麼我以副殿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了他!”小環出聲道!
“這絕對不行!”姜遲眉頭一蹙,“您現在雖然是副殿主的身份,但你並沒有權利命令我!包括你在內的六位副殿主都沒有權利命令我!只有殿主才能命令我!而且,這是我的原則,觸犯了我的原則,我便要鎮壓他!就算是當初殿主大人還在的時候,也不會管這種事!”
說罷,姜遲一揮袖,原本包裹住小環的金光立刻變得安靜異常。裡面的小環口中仍然不停的說着什麼,但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姜遲把小環周遭的聲音給屏蔽了!
一路飛行,瞬息萬里!
約莫飛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姜遲等人來到了一座山脈上空。這座不知名山脈連綿不絕,下方羣山林立!
姜遲目光四處掃視,選定了一座不算大的山峰後,便落了下去。
這座山在上空看起來時,並不算大。在這連綿不絕的山脈中,只算是一座小峰。但一落下後,小環才發現,這座看似不大的山峰,竟然將近百丈高!
只見姜遲眉心處金劍一閃,頓時,一道金色波紋以她爲中心,向着四周輻射而開!然後,讓楊易和小環都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姜遲一手伸出,中指與食指併攏,化爲劍狀!而後對着這座高達百丈的山峰虛空一劃,一道類似捆綁楊易的金絲,卻粗了很多,足有嬰兒手臂那麼粗的金光,向着山峰斬去!
而後直接毫無阻礙的沒入其中,緊接着,那無窮無盡的金絲再次出現,橫豎交織,編成了一直巨大手掌!然後對着那山峰一握,一拔!
轟——
整座山峰竟然便就那樣被拔起來了!
齊齊的拔起,下方是一大塊光滑的平地!而後,姜遲甩動手中那根金絲,被捆綁着的楊易便被甩到了那光滑的平地中央,而在楊易的上方,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山峰!
“你想幹什麼!?你敢殺他,我絕對會殺了你,滅了你口中那所謂的輪迴殿!”小環一聲大喝,不知爲什麼,竟突破了姜遲的屏蔽,穿透金光而出。
姜遲聞言眉頭一蹙,說道:“我答應過不殺他,自然便不殺他!我要把他鎮壓在這座山下!”
“你這樣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小環道!
“自然有區別!”姜遲迴道:“我的劍絲纏繞着他,山峰壓下來並不會傷到他,只會讓他全身動彈不得。空氣我的劍絲可以汲取,食物和水,劍絲中也有儲蓄足夠的熱量,可不斷流入他的身體。他絕對死不了!”
聞言,小環不在像方纔那般激動,只聽她再次開口問道:“那你準備鎮壓他多久?”
“十年!我要鎮壓他十年!”姜遲嚴厲道:“他冒犯了我,若是劍修,我最起碼鎮壓百年時間,但他不過是凡人一個,我只鎮壓他十年!十年後,這些劍絲便會帶他破山而出!這是最低懲罰!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說罷,姜遲也不在理小環,直接飛到了被捆綁得如同糉子一樣的楊易上方,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這螻蟻一般的存在,竟敢在我面前放肆!就算是普通‘劍域境’的劍帝級別人物,都不敢在我面前這般!若是平時,我早就一劍殺了你,讓你神形俱滅!不過,因爲副殿主的關係,我不殺你。但我要鎮壓你十年!”
楊易被捆綁着一點也動彈不得,從被姜遲提着飛上空中時,一股屈辱感便不斷在他心底裡升起,從來沒有過這般屈辱的他,把這名叫姜遲的女子的樣貌深深的印入了腦中,永遠銘記!
“等着吧,將來,我定然覆滅了你的輪迴殿!把你今日所給的屈辱千百倍奉還!”楊易面色異常平靜的看着姜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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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遲見到楊易這般模樣,不禁眉頭一蹙,只聽她冷哼一聲,道:“意劍境分劍氣境,劍意境,劍域境三大境,每一個境界又分初、中、後期三個階段。我乃劍域境大圓滿,輪迴殿中亦有劍氣境、劍意境、劍域境各個境界的存在若干不等。更有劍仙級別的存在,就憑你也大言不慚的想要覆滅輪迴殿?”
“等你有生之年能踏入意劍境再說吧!”
說罷,姜遲飛出這塊光滑平地,而後控制着那金絲所編織的巨大手掌,把山峰狠狠的壓了下來!
轟——
一聲巨響,滾滾煙塵四面輻射而去!
一道金光直衝天際,當滾滾煙塵漸漸散開後,這裡再次恢復了平靜。
山峰仍然是山峰,一點也沒有被攔腰斬斷的痕跡。只是,在那山峰中央,卻是多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