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海行者對戰海行者
上官與高麗又理論了一陣子,最後兩人達成了協議,約定:如果上官真的在後面的行程中出賣了衆人,那高麗第一個“不放過”他,否則的話,高麗也會爲上官保守這個秘密,直至任務結束。
而對於上官提出的“風克等人是有意泄漏這個消息給你的”這樣的**,高麗倒是完全不相信。兩人又在走廊和各雜物房裡找了半天,卻都沒有發現小伍的身影,於是便只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回到了會場之中。
上官纔剛在這酒會的大廳內站定,就立即被那熱火朝天的對戰氣氛給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見剛剛那一整間有些優雅和安靜的大廳,此時已然變成了一個地下拳擊場的看臺席一般,各位看客高舉着手,大喊着:“打死它,打死它。”甚至有些兄弟因爲長得比較矮,看不太到前面的對戰狀況,一時激動之下竟穿着皮鞋就站到了椅子之上,他們這樣的舉動又惹來了後面坐着的機師的一陣斥趕,最終也只有悻悻地從椅子之上跳了下來,不甘心地掂起腳尖,一邊仰着頭觀看,一邊暗自在心裡埋怨爸媽怎麼給自己長得了這麼矮的個頭。
對於上官來說,他倒是好奇了:不就是一場兩臺A4N1的機體對戰嗎,有必要這麼投入地看嗎?難不成,這裡有誰開了球盤?
帶着這樣的疑問,他拍了拍旁邊一個穿着西裝的兄弟一把,道:“兄弟,這是什麼狀況?”這西裝兄弟長得也並不是很高,在人羣中屬於要仰頭觀望的那一種,本來要看到前方的戰鬥狀況就比較困難,這下又被打斷,火氣便起來了,肩膀一抖,把上官的手甩了開來,道:“走開走開,別打擾着我看東西。”
好嘛,看這傢伙的穿衣口味以及手足間的舉止,應該水平也不怎麼樣,沒想到火氣倒是挺大呢。
可是,人家雖然再無理、火氣再大,現在也不是討要道理的時候呀,上官趕緊擠上了前,又摟住了這位兄弟的胳膊,道:“嘿嘿,兄弟,您就幫我介紹一下,我不太會駕駛機甲,看不太懂。”
嘿,這話兒纔剛換了一種說法,便立馬有了成效呢。
只見那剛纔還臭着一張臉的西裝男忽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可聽好了啊,我只說一次的。”
上官趕緊點頭,像個奴才一般地說道:“當然,當然。”他那副裝出來的“蠢”樣,好像還真似在說,他自己會拿個筆記本出來,把要點一一摘抄下來不可呢。
“是這樣的呀,”這西裝男子開始介紹了起來,“原本那主持人的規則是兩個機師駕駛A4N1對打,贏的一方可以升等爲黑sè的海行者8。但是呢,那大屏幕好像是要和大家作對一般,好死不死地竟抽到了兩個黑sè卡片的擁有者,而且那兩個傢伙好像還是仇人呢,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沒一會兒呢,就商量好了,他們兩個就各自駕駛着這次抽到的海行者來對決,勝的那方可以多得到一臺海行者,用於贈送給自己的朋友。”講到了這裡,這西裝男子竟似很興奮一般,又道:“而輸的那一方呀,還得學着狗叫繞場一週呢。”
哈?這是什麼情形?上官被這有些雷人的賭注給繞暈了。
這還難怪呢,有了這麼屈辱人的賭注,那兩個機師都肯定會好好用盡全力打的了。而上官此時想了想,目前自己知道的已經確定獲得了黑sè卡片的人,無非也就是自己、玄明姐妹花兩人、辣媽李程依、李八神、高麗等六人,另外的三人雖然自己不認識,但這麼說來的話,這場上正在爭鬥的“擁有黑sè機體的2名機師”,極有可能就是自己所認識的朋友呢。
一想到了這裡,上官的心情都急切了許多,他有些不自禁地抓緊了這西裝男的肩膀,說道:“那現在在場上打着的這兩名機師,他們到底叫什麼名字?”
西裝男先是把上官的手拿開,很溫柔地拍了拍自己的墊肩幾下,似乎是有些責怪上官搞皺了自己的西服,然後這才說道:“聽說呀,一個叫李八神,另一個叫阿里什麼的……”
“阿里山是嗎!”上官的眼神裡已經明顯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呃……好像是這樣。”那西裝男纔剛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就見上官那小子忽然像一陣風一般,頭也不回地向前衝了上去。西裝男又道:“唉,真的不知道這傢伙在趕什麼趕,人生最後不就是一死麼,趕那麼緊幹什麼呢……”說到了這裡,他似乎覺得自己像是參悟了什麼大道理的聖人一般,又洋洋得意地笑了開來。
唉,真不知有這麼簡單的知足而樂的jīng神,到底算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上官在一羣人之中擠着,一身的衣服很快就都是了汗臭味,隨着他越深入人羣,越往前擠,這空氣中渾濁的感覺與熱氣騰騰的氣氛也就越強烈,很快,就算是他想往前擠,前面的人也已經不願意讓開了。
一個一身都是肌肉的西洋男子用着英文說道:“他媽的,你擠什麼擠呢!”情急之下的上官眼光剛好掃過這歐洲男子的眼睛,然後說道:“**的不給我讓開,我讓你身上穿個洞子。”
上官原本以爲自己要與這肌肉結實的男子打上一架,連把鎧甲召喚出來的手段都已經準備就緒,卻沒想到,那男子只是哈哈一笑,然後就假裝若無其事一般,往人羣的另一個方向閃開而去。
這是上官又一次地知道,惡人往往都是“欺軟怕硬”的道理。
有了這麼一個小糾紛以後,人羣之中的各從頭再來都已知道,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子其實是個“狠角sè”,這下上官倒是也沒有再碰到更多的阻力,很快就來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之上。
只見一道jǐng衛線之後,現在的確已在大廳的zhōng?yāng劃出了一個大大的擂臺來。兩臺機體在地面之上,各自駕駛着一臺黝黑的海行者,一時間竟是打得難分難解呢。
兩臺機體各自都抽出了所標配的光劍,用着華麗的劍法向着對方擊去,但因爲兩人的cāo縱技術實在是差不多的關係,各自有輸有贏,打了快二十分鐘,卻都沒有分出勝負來。
這時,在上官旁邊,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老先生拿着一壺茶灌了一口,笑着說道:“這一戰呀,看來雙方的技術都差不多呢。”他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一副早已閱盡人間滄桑的模樣說道:“這下一來呀,也是要看誰對機體的‘能力’運用得好了。”
海行者的特殊能力是“突刺”,就是通過蓄能的方式,讓機體的速度忽然提高一倍,並在5秒鐘的爆發時間裡取得絕對的優勢。
話雖如此說,先運用“突刺”的那一方雖然會得到了先機,但若沒有在5秒內解決掉對方,那剛結束爆發狀態的機體卻會達到一種稍微有些疲憊的狀態,若此時再被敵人抓住機會來上一擊,那樣的話,可是不死也要脫一層肉的了……
正是抱着這樣的顧慮,李八神才與阿里山兩人達到了一樣的狀態之後,卻都不敢冒然地使出這麼一招。眼看着現下的場景越來越趨向於往僵局的形勢發展,李八神的機體卻好像忽然摔了一跤一般,往後一不小心跌了一下。
也正是這個時候,場內外的人們都發出了一種驚訝的倒抽氣之聲。
這種時候,怎麼可以犯這麼明顯的錯誤呢。
這樣的錯誤,如果被對方抓住的話,那可是要被全盤贏掉的呢。
就在衆人在心頭都好奇着那阿里山的少年將如何面對這一意外狀況之際,只見李八神所面對着的這一臺海行者的甲面之上忽然亮起了一層淡淡的光,在光芒閃起的那一瞬間,對方的這一臺海行者像忽然有了靈魂一般地飛速向前而去。
它的速度,它的力量,它的耐力,在這5秒之內,都變成了原來的整整2倍!
然後這臺海行者發出了疾風暴雨一般地攻擊!出劍,出劍,再出劍!
在機體之中的阿里山的眼中,早已閃爍着必勝的光芒,他知道,按照模擬比賽的規定,當智能光腦通過判定,認爲某一方無法閃過必敗的攻擊之時,便會強行截斷兩臺機體的動力裝置,然後宣佈比賽的結果。
可難得的是,阿里山出了兩劍、六劍、八劍,那電子提示音的聲音卻仍沒有響起來。
奇怪,這絕對是很奇怪。
只見那李八神駕駛着的海行者,竟然像東方的功夫皇帝李小龍一般,活躍地在地面之上,跳躍了起來,它左閃右閃,前閃後閃,竟然都恰好把這一輪的攻擊給躲過去了。
看着眼前大屏幕上出現的這一幕,阿里山的背後不自禁地冒出了冷汗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湊巧。對方既然能如此從容地躲過這一連串的爆擊,絕對並不只是任何那所謂的“虛無飄渺”的運氣而已……
這是對方下的一個套,而自己,無疑已經正好地撞到了這個圈套之中。
而一直看着場內這場戰鬥的上官,在李八神出現那個“踉蹌”的動作開始,嘴角就開始笑了起來。沒錯,他點也不擔心李八神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來。作爲自己的對手,李八神必定也一樣在駕駛技術上有了更深一層的jīng進。
他已將自己平時所練習的那些武術動作,都一一地轉化爲了對機體的控制力。現在的李八神,是海行者這臺機體的舞蹈之神,他把海行者當成了李小龍的本人一般地來模仿與控制,他已是武藝之神、力量之神。
而失去了這5秒的先手優勢之後的李八神,毫無懸念地在衆人的面前,變成了一塊活活的砧板來。
現在,就看着李八神這把菜頭,怎麼一刀一刀地向它身上砍去了。
只見李八神通過機體的揚聲器一陣大喝,然後機體便也揚起了那種黝黑的光芒,李八神所駕駛的海行者,一下子速度就快了一倍。這快了一倍以後的“李小龍”,那出招的方式就更是可怕與詭異了。
只見它一拳就把阿里山所駕駛着的機體給揍得飛上了天空,然後,就在那機體在自己的面前做着zì?yóu落體運動線路之際,它jīng準地用手中的光劍,向着機體的駕駛倉方向而刺去!
按照正常的流程的話,這一擊必定會被光腦判定爲“不可再閃避的致命一擊”,而李八神的海行者體內的引擎將被強行停止,這樣這一劍便會刺到一半便停了下來,然後,阿里山就會很丟臉地從空中掉落下來,像個狗吃屎一樣地摔倒在地上。
這本就是李八神的如意算盤,也是衆位看客心中所期待的景象。
但是,事實卻與大家的預測有了那麼些許許的不同。
只見這一劍已快刺到了機體之中的時候,那一劍仍是如此的快,劍光也仍是如此的鋒利。這一劍,竟然沒有停下來!
“呀!”衆人驚呼了一聲,而坐在機體之內的李八神也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快速地甩動着光鼠,另一隻手在鍵盤上瘋狂地輸入着指令……
但縱使如此,這光劍仍是擊中了下墜中的機體的駕駛倉。轟!光劍洞穿機體的聲音,嚇壞了包括上官在內的在場的各位機師們。
爲何模擬對戰賽的機體會出現故障?爲何這樣安全的比賽也會出現意外?這是大夥兒心裡的想法。
但與此同時,那些阿里山的手下們卻是快步都跑了過來,也不在乎李八神的海行者手上還拿着一柄亮堂堂的光劍,趕緊打開了駕駛倉,把自己的主子給扶了下來。
坐在駕駛倉位置之上的阿里山,臉sè慘白,右肩之處被划進了大大的一個刀口子。那鋒利的光劍至少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半塊西塊這麼厚的傷口,但縱使是如此,這個平時看起來很柔弱的少年,此時竟也像鐵打的漢子一般,咬着牙,一個“痛”字也沒有叫出來。
“我輸了,”當阿里山被手下扶穩了之後,他說道:“一會兒我喝杯水以後,會學狗在地上爬着走一圈。”
他的語氣很平靜,絲毫沒有看不起自己的態度。而這一種自信,卻也贏得了衆人的尊敬。
“好,願賭服輸,果然是英雄的好品xìng。”人羣之中,不知是誰這麼喝了一聲。而那些旁人,也都小聲地附和着。
“哼,”李八神也從機體裡跳了出來,道:“開玩笑而已,誰在乎這種無聊的賭注。”講完了以後,他竟看也沒看,就往上官的方向而走了過來。看來,他早在戰鬥的時候,就已知道上官站在這個位置看他了。
上官一驚,沒想到,在那樣緊張的戰鬥之中,李八神竟也還有心思來分神觀察旁邊的人物事呢,看來,這傢伙的“李小龍式”的武術戰法,也的確練到了很隨心所yù的情形呢。
到了這時的時候,一直站在阿里山旁邊的一個手下,忽然卻拔出了槍來,指着李八神,道:“你這小子,別給我跑。明明是模擬對戰,還下這麼重的殺手,你要給我以命賠命。”
明明自己的主子都還沒死呢,就提出這種“以命賠命”的恐怖說法,還真的是有夠嚇人呢。甚至是聽到了這裡以後,上官都忍不住偷偷笑了開來。這傢伙,這是想要詛咒自己的主子快點死掉麼?
果然,阿里山白了這個有點莽撞但也仍算挺衷心的手下一眼,然後伸手將他手中的槍給奪了下來。
“阿里山少爺……”這位高大的手下此時竟然兩眼通紅,一時擋不住傷感來襲,竟然就先哭了起來。看他這難過的模樣,好似現在受傷而且正在痛着的,竟是他本人一般呢。
阿里山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他說道:“我們不僅不應該找人家報仇,還要感謝人家才行呢。”
哈?這是什麼情形,被人家砍了一刀,不去討回公道不說,竟還要感謝人家?那個高大男子的眼睛都瞪大了開來,如果不是礙於有衆人在場的緣故,他都恨不得馬上就伸手摸摸少爺的腦袋,看看他是不是被燒壞了腦呢。
阿里山搖了搖頭,道:“喜叔,這對戰系統的光腦裁判系統是被誰給偷偷停掉了我不知道,但剛纔若不是那位少年在出劍的最末之際,用最快速度的微cāo,又將這劍柄橫移了幾分,那現在這光劍所刺中的,就是我的胸口或者脖子了。
一個人,若是被這如此巨大的逃命刺中了身子的話,那就算再厲害的外科醫師馬上起來急救,也是已經一點成功的可能xìng也沒有的了。
這麼說來的話,雖然剛纔李八神仍是與阿里山對打着的一方,但最後也的確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也難怪,阿里山竟然要自己的手下不僅不要尋仇,還要好好地道謝這個出劍傷了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