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魏婉茹的許仁哥
“哼,”傘青雲極爲不屑地說道,“魏虎那小子,一直都把我當小孩子耍。他以爲那一點點施捨,就可以買到我這樣的人嗎?”
傘青雲的這種說話的語氣,那是讓魏婉茹相當的吃驚。在她的印象之中,傘叔還是那個對她好、很溫柔的好男人男子,卻沒想到……如今這再好的男人爆發之後,竟然是如此的冷血與勢利。
看來上帝創造人類的時候,果然是把每個人都造得很矛盾與複雜。而每一個人在這世上,到底於什麼時候呈現其怎麼樣的一面,的確是一點點需要機緣的事情。
只是很遺憾的是,現在魏婉茹所碰到的,是傘青雲那人情裡最骯髒的一面。
那一臺機體從天台的樓頂之上輕輕地跳了下來,因爲機甲的身高有兩層樓多的關係,他才一落到地面之上,這整個天台都微微地震動了起來。
這一動靜與將剛纔一直會在水泥欄杆之上的上官,嚇得趕緊從那欄杆上給跳了下來。
“小魏呀,在你小的時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也算是我一手帶大的吧。”在機體之中,傘青雲的聲音緩緩地傳了出來。
魏婉茹有些錯愕,她不懂對方說出這樣的言語,到底是什麼樣的意思。
但好在傘青雲已說了下去:“在你小的時候,我還記得,你常常穿得很少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他稍微思索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那個時候的你,應該也才差不多……四五年級吧。”他微微地一笑,然後又說道:“那是我的眼中,你其實只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屁孩,反正也就是給點糖就會乖乖地呆上好久的乖小孩,就是這樣子罷了。”
聽到了這裡以後,上官似乎已有些感覺到了那話語之中惡心的味道,但他仍呆在一旁,暫時沒有作聲。
傘青雲又說道:“但是呢,直到某一天,那一年,你好像已經讀初一了吧……”他又一次地笑了起來,而這一次,上官已不再懷疑自己的眼睛。因爲他從那眼神之中,讀出了那種男人才特有的眼神。
那是一種被下半身控制了大腦之後,纔可能發出來的眼神。
傘青雲道:“在那一天裡,我忽然才發覺,原來一直都穿着校服的你,其實胸部也開始慢慢地像小饅頭一樣地發育起來了呢,而且呀,你這小妮子其實長得也還蠻漂亮的,那小屁股還挺圓……”他似乎還跳過了很多自己心中的話,用一陣壞笑給帶了過去。
有時候,不講比講還要更讓人噁心與難過呢。
也許也正是因爲這樣了,就連在一旁聽着的上官,也都覺得自己的背脊骨不自禁地冒起了一陣冷汗。
“所以呀,小魏,爲了這一天,說不定,我已經等了好多年了呢……”傘青雲的機體慢慢地向前走出幾步,然後他說道:“沒想到這一天,我除了能得到自由以外,竟還能得到你。”
講到了這裡,他聚精會神地看着魏婉茹,眼神裡全都是貪婪的神情。
可是,當他正在醞釀着自己一會兒所要從事的壞事的流程與步驟的時候,一個男子卻走到了魏婉茹的面前。他微微地張開了雙臂,將女生給擋在了身後。
對於這個動作,傘青雲很驚訝。他說道:“小子,你該不會以爲,只憑你的那臺爛鎧甲,會能與我所駕駛的正規的戰鬥機甲所對抗吧?”
看來,他就算知道上官就是那厲害的“青青俠”,但卻不曉得上官有儲物戒指的事情。
比起鎧甲的儲物戒指來,機甲的儲物戒指那可要珍貴得多呢。他怎麼也想不到上官一竟有這要的榮幸,能拿到長沙機協所配發的第一臺機甲儲物戒指呢。
上官的手卻沒有絲毫鬆開,他仍像一個保護着自己的小雞的母雞一樣,眼神兇狠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這一隻大老鷹。
“喂,‘青青俠’,你我非親非故,其實你不必這樣的。”魏婉茹雖然已經嚇得眼角含淚,但她體內的那種正義的因子,卻仍催使着她說出如此溫暖的話來。“他說得對,沒有機體的話,我們打不贏他的。”頓了一下,她才又說道:“我們甚至連逃也逃不掉呢。”
上官在心中卻是一片輕鬆。他自己知道自己把幽靈之魂召喚出來以後,將很輕易地就可以將對方的這臺大傢伙打敗。但是呢,既然是在自己喜歡的女生面前,他可不想讓事情太過於順暢……
他決定先演一下大英雄再說。
每一個男孩的心裡,都有一個英雄夢。每一個男孩都會想着,有一天,自己將是自己所喜歡的女生的白馬王子,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忽然地出現了,說着超級令人感動的話,然後把小怪獸打敗,光榮地抱得美人歸。
現在,傘青雲就是這一隻“小怪獸”,而上官這一個英雄,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這個講着“令人感動的臺詞”的寶貴機會的。
“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啦,”上官如此地說道,“但是呢,每次看到女生被欺負,我都會有一點點兒受不了呢。”
“喂,哥哥,這事兒很危險的。”魏婉茹到底也仍是一個小女生,一下子就被上官給騙得團團轉,此時的她竟就如此地將手緊握在了胸前,眼裡梨花帶淚地爲上官加着油,一副極爲擔心與心疼的眼神。
當然,這眼神之中“擔心”的那一部分,的確就是客觀事情,但是呢,“心疼”的那一部分,可能就是上官眼中的假象了。
在一個英雄的眼中,任何女粉絲的眼神都是帶着“擔心”的。
上官決定演戲演全套,他說道:“沒關係,就算我打不贏他,我也不會讓他傷害你。”他微微地轉過了臉,露出了自己那右側四十五度角的黃金右臉的比例,然後說道:“快走,不然……一會兒就來不及啦。”
“嗚……哥哥,你真好。”不知不覺之間,魏婉茹已經早就扭轉了自己對這“大壞蛋”的印象,就連稱謂也換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叫上官爲“哥哥”了呢。
在她這樣的小女生的心中,“哥哥”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稱呼喔。
上官心中大喜,他握緊了手中的戒指,然後就等着對方走到面前的時候,忽然召出幽靈之魂來,然後一下子突襲將對方給打倒。
“哈哈哈哈哈,”上官在心中想道,“如果我可能直接一招秒殺對方的話,那一定是超級帥氣的啦!”
抱着這樣的心裡,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穩操勝卷的上官,卻也沒有采取先發制人的戰略。他反倒是很悠閒地站在原地,右手單手扶着那中指之上的戒指,再然後,他再想觀察一下對方的動向的時候,卻忽然發出了“靠”一聲的髒話音。
只見一道光束從那天空的遠處傳了過來。這光束極強、極猛又極準,竟一下子就將擊中了傘青雲所在機體的後背!
那一擊似乎是擊中了哪個核心的部件一般,這機體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在空中翻了一圈多,再次落到地上的時候,除了機體的右腳仍掙扎了一下,這臺大傢伙便怎麼也不動了。
“喂,不是吧,這就玩完了嗎?”看着自己那“實力嚴峻”的對手忽然倒了下去,上官倒是有些錯愕。
這對手要是死了,自己還能怎麼表現呢?
懊惱呀,他是多麼地懊惱。要是自己出手快一點兒,這功勞肯定就要算到自己的頭上的了。
而此時更讓他生氣的是,那個名爲魏婉茹的小女生,竟然從他的身後走到了面前來,說道:“許仁,好在你出手及時呢,若不然,這位勇敢的哥哥可是快要死掉了呢。”看到了那如同“天外一筆”的超遠距離光束射擊之後,魏婉茹將自己的耳朵拿到了嘴邊,輕輕地對着自己勢力的通訊頻道對連一下,如此地說道。
上官倒是氣死啦。
幫手?幫你妹呀。我自己可以忙得過來,這一份英雄救美的功夫,自己也可以做好嗎!
可是,眼着對手都已經跌倒在了桌上,上官也不可能憑藉着這一點點“撿死屍”的功夫,就再把這功勞攬上身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自己的品德也實在是太弱了些。
“呵,呵呵……”此時的上官,也真的是一個吃了黃蓮也沒法說苦的娃兒。現在的他,除了苦笑,還真的不太知道該怎麼辦爲好。
也就在這時,天邊從月色之下飛過來一臺紫色的機體。這臺機體雖然是隻有正常機體的標準尺寸大小,但那紫色的外型,紫色的頭腦,還有連武器都是紫色的統一配置,卻讓人一眼見到了就會覺得很印象深刻呢。
這一臺紫色的機體在空中飛行了一陣以後,一道滑行,然後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砰!”機體的手上,拿着一柄長長的武器。這種兵器雖然上官不擅長,但一眼他就看得出來,這是一種配置還挺不錯的光束狙擊槍。
這麼看來,這臺像中國的“紫龍”一樣造型的機甲,走的就是遠距離狙擊的霸氣路線了。
上官在心裡最討厭這樣的傢伙。每次打仗的時候都不敢主動出擊,只需要呆在隊伍後面,久不久放一記冷槍,就可能一樣地拿到功勳、分到任務獎勵。這樣的人混在傭兵隊伍裡呀,還真的對那些兢兢業業付出、拿命地來換取戰鬥的成功的近戰型機甲們,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呢,偏偏現代的機甲戰還真的少不了機甲狙擊手,雖然他們平時都不太有用的樣子,但一旦碰到了剛纔那種緊急的狀況之下,若不是有狙擊一槍破局,還真的挺危險的呢(雖然上官是認爲這一點兒也不危險啦)。
那紫龍機體做了一個很勢利而又做作的動作。他微微地向魏婉茹鞠了一個躬,然後說道:“尊敬的魏小姐,讓您受驚了。”
上官差點沒被這句話給噁心到,然後,他看到一名也燙着紫色頭髮的男子,從那機體的駕駛倉之中爬了下來。這個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前胸之處敞了開來,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身材還是挺有信心的。
而他的這種信心,其實也是很有依據與經驗的。他是魏家安派給魏婉茹的專屬的保鏢,他每日的工作就只有一項:“保證魏小姐安安全全地出去,平平安安地回來。”這樣就好。
而對於這種平時不需要拋頭露面,關鍵時刻卻要出來打一炮的角色來說,擅長使用狙擊槍的許仁無疑就是最佳的人選了。
說實話,如果讓上官去打這一槍的話,他是絕對沒有信心的。
他自己並不是一個擅長遠程武器的人,而一個機師也不可能突破人類的極限,成爲一個既精通遠程、又精通近攻,同時還能對潛行術有一定研究的“複合型人才”,因爲只精通其中的一樣,都已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在這個名爲許仁的穿着怪異的男子下了機甲以後,他與魏婉茹小姑娘做了一件讓上官咋舌的事情。
只見他們倆像是極爲的熟練一般,輕輕地擁到了一起,然後,兩人就這樣正面地擁抱了起來。
兩人好像依依不捨地抱了好久,完全將上官這個外人給忘在了腦後。
上官真的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但是,想想好像也有點兒不禮貌,也就這樣地留了下來。
再說了,在他的心裡,他也仍有着這麼一個奇怪的想法。他想道:“萬一自己是來保護她的男人,那今天這個與她擁吻的權利,是不是也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壞壞地想着,越想越覺得可惜,也越想越覺得生氣。
他看着那臺紫色機體,心裡想道:兄弟,這買東西還分得輕重緩急、先來後到呢,你這是後來的,不該搶我前人的果實呀!
在心裡這麼怒斥着對方,但是當那許仁摟着魏婉茹的肩頭,很自然地說道:“謝謝你照顧我的女朋友,真的很感謝你。”
然後,許仁伸出了一隻手,想要與上官握上一握。
上官愣得一笑,暗道:好嘛,人家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他伸出了手,與許仁握了握。但是,接下來的這一整幕之中,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多麼的苦澀。
終於,在他覺得很難過之際,又如此地聽到那魏婉茹用着很高興的情緒說道:“許哥哥,要不是你及時趕過來,上官哥哥可肯定要死翹翹了呢。”她如此地說着的時候,整個人卻好像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一般,忽然捂着嘴笑了起來。
許仁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道:“傻丫頭,說什麼瘋話呢,你有危險,我是一定會來救你的呀。”
好嘛,又一句英雄的言語,就這麼一般地被對方給說去了。
——那原本應該是自己嘴裡說出來的臺詞呢。
上官氣得在心裡直髮慌。接着,他眼看着這濃情蜜意的兩個少年人,眼看着抱着抱着,就要在自己的面前開始舌吻了,他才趕緊一個轉身,從那天台之外跳了下去……
“咦,那小子想要自然嗎?”正吻着女生額頭的許仁,忽然發現了上官的動跡,有些不太明白一般地問道。
“唉呀,放心啦,許哥哥,上官哥哥他有鎧甲呢,摔不死他的。”魏婉茹如此地說道。“再說了,人家可是這個月格鬥場的新起之秀喔,駕駛技術了得得很,你少爲人家擔心了。”
其實按照許仁的想法,他還真的不及這個小子呢。
“哼,你越這麼說的話,我就越想要提點他了。”許仁這麼說着的時候,又道:“等着比賽進行到後期,能進行場名格鬥挑戰賽的時候,我一定要一槍就把他給廢了!”
他咬着牙,狠狠地說着,一副黑社會殺手的模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上官再一次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時間已經是超過半夜兩點了。他有些忐忑不安地將房卡拿到門口一唰,然後想推門進去的時候,注意一看,還好,這門栓還沒有栓上呢。
自己這麼晚纔回來呀,那性情古怪的古喬斯要是發起飆來,還真的會很讓人難過的呢。
而在古喬斯的那一些招之中,上官以爲,“把門栓栓起來,然後讓你進不了門”,這已經算是相當小的懲罰了。
但更是出乎上官意料之外的是,上官推開門的時候,門後的那一條鐵鏈了也並沒有將其擋住。
“竟然會如此好運……怎麼越想越覺得是不太安全的前奏呀。”上官如此地低聲說道。
而等他剛走到了房間之內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已經回覆了他,這個男人說道:“沒有錯,你們將是第一批試用新技術的實驗者……喔,不,應該叫做試驗者。”
新技術?試驗?
上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楚頭緒,微微地看了一眼房間之內的情形,然後,他在冷氣之口下微微地伸了一個懶腰。“嗯……嗯……”伸懶腰帶來的短暫的放鬆讓他舒服得呻吟了起來。
但同時他也知道,看眼前的形勢來判斷的話,這一夜,上官是甭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