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不平的泥地呈現深紫色,那一大片顏色詭異的泥澤地看起來就如同某種被打翻了的顏料罐子流出在地面的液體,與旁邊青色的草地相比顯得異常突出。
因此,當李懷特在得到溫迪的提醒,看到這充滿着說不出來異樣的泥澤地後,他就立即明白了事情的不簡單。
雖然現在他們距離那片區域還有一段距離,但李懷特還是警惕地立即停下了腳步,只見他右手伸出攔住了身旁想要繼續前進的溫迪。
“懷特先生...那裡有危險?”溫迪看到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勁,於是她擡頭看向李懷特,有些擔憂地問道。
李懷特先是快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後纔開口說道“嗯,那種類型的區域我之前也沒有接觸過,因此對於未知的存在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溫迪繼續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去那看一下?”
李懷特並沒有着急回答溫迪的問題,而是摸着下巴站在原地看着那片未知的區域沉思了幾秒,而後才道“嗯,可以,我們先去那兩邊的交界處看一下,危險在可承受範圍內的話可以去探索一下。”
說完,兩人便向未知的區域進發,有時候並不是一味地規避風險纔是最好的,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沒有冒險就不可能有所瞭解。
當然,這是是李懷特做出這個決定的其中一方面原因,還有一方面便是他認爲自己現有的武器可以讓他不至於陷入危險境地。
溫妮和沃爾夫岡都留在營地做着後勤方面的工作,前者編織過冬的毛毯,後者劈柴砍樹,因此他們都不需要面對危險,所以那具有巨大威力的法杖自然就都在李懷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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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李懷特和溫迪就已經來到了泥澤地的邊緣地帶,先前隔了一段距離只能看出個大概了輪廓,至於那裡具體有什麼都還未了解。
而此時兩人則是清楚地看到了這看不出生機的澤地,不像外邊青色的草地,這片區域除了幾叢零星生長的蘆葦就看不出有什麼生物了。
澤地的顏色深淺不一,但無疑例外都呈現壓抑的紫色,看上去如同一片快腐爛而發黴了的表皮,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有些地方還不時冒出一兩個氣泡,可整片區域看上去卻也沒有什麼動物活動過的痕跡,只有當微風拂過時吹動那幾從蘆葦發出沙沙的響聲纔不至於使得這片區域顯得格外的死寂。
“懷特先生,這...”溫迪被眼前這片澤地就如同一個正準備把人吞入其中的泥沼怪物嚇到了,她有些膽怯地看着眼前充滿莫名恐懼的澤地,下意識地咬了咬牙,拉住李懷特的衣袖。
“這樣吧,要不你和切斯特留在這裡,我一個人沿着這鵝卵石過去看看對面有什麼。”李懷特拍了拍溫迪的肩膀,輕聲說道。
他當然看出了溫迪的害怕,這澤地雖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危險,但誰也無法預料在進入澤地後會遭遇到什麼,因此他也沒有勉強溫迪跟着自己冒險。
“不,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要是遇到危險我會自己跑的,懷特先生。”一聽到李懷特的話,溫迪就使勁地搖着腦袋,認真地看着李懷特的眼睛說道。
“好吧,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不過你先拿着這個寒冰法杖,要是出現突進到面前的怪物你就攻擊它。”李懷特再知道說服不了她後,他也沒有堅持,而是拿出了那根頂端嵌着藍色寶石的法杖交到了溫迪手上,讓她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其實李懷特也知道其中的風險,只是那條卵石路讓他很是好奇,究竟在盡頭會通向何處。至於爲什麼在這樣的澤地會出現這樣一條卵石路,這倒不是他應該想的,因爲想也想不明白。
“那我們走吧!”李懷特先行跨出了第一步,當他在卵石路上走了一小段距離後發現周圍沒有什麼異常後纔回過頭來對溫迪說道。
“嗯。”雖然李懷特是這樣說,但溫迪踏上這卵石路走向李懷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四周會出現些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物,雙眼對兩邊瞄來瞄去,手中的法杖被她抓得緊緊的。
這條卵石路彎彎曲曲,一直通向澤地的深處,因此李懷特一時間也看不出有多遠的距離,因此考慮到時間的關係,他說道“我們走快些吧,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到這路的盡頭。”
隨後,兩人加快了移動的速度,加上這神奇的卵石路的特殊,兩人沒花多少時間就已經走了一公里多。
同時也因爲眼前除了零星生長的蘆葦也沒有什麼遮擋視線的東西,地面上的危險兩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需要耗費很大的精神去警惕四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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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澤地深處,在卵石路接近盡頭的地方,有幾間破敗的木屋突兀地建立在紫色的泥地上面,卻沒有一個人影。
數量衆多的刺釘木棒在木屋周邊的泥地上雜亂地堆放着,同時也有一大片紫色斑駁的類似於某種生物的皮層般的東西和這些找不到主人的破損刺釘木棒混雜在一起,然而卻都看不到生物活動過出痕跡。
這讓看上去如同經歷了一場混戰的場面顯得更加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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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簡易搭起的營帳附近,一個少女在樹地下坐着,在她的腿上鋪着一層犛牛絨毛製成的毛毯。少女的手很靈巧,簡易的小工具在十指的操控下飛快地把絨毛變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毛毯。
“溫妮,你知道懷特兄弟她們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少女耳邊劈柴的咔咔聲突然消失,接着一聲粗獷的男性聲音響起,只見那個彎腰劈柴的高大男子在把地上最後一根木頭劈成兩半後便停下來手中的工作,邊擦了擦臉上的汗邊來到溫妮旁邊問道,
“什麼,懷特先生也沒和你說嗎?”溫妮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對沃爾夫岡的話有些驚訝,因爲她覺得李懷特應該不是那種有什麼安排不會告訴別人的人,況且是在這種時候,萬一發生了危險該去哪裡找他。
果然,只見那大漢在聽到溫妮的話後有些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說道“好像在我劈着柴的時候,懷特兄弟跟我說了去哪裡哪裡來着,但我沒怎麼注意聽,所以...”
“你...算了,現在還沒到黃昏,要是他們在黃昏時還沒回來的話就肯定是遇到什麼危險了。”溫妮白了沃爾夫岡一眼,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想了下後,開口說道。
“好吧,不過現在木頭已經劈完了,我該幹些什麼呢?”沃爾夫岡轉身看着那堆已經劈好的木頭,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劈完的話就先休息一下吧,休息完後再去挖幾個坑,把泥土弄鬆散了再填進去。到時候把這些種子播下去,聽懷特先生說過個幾天就可以收穫了。”這時,溫妮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之前李懷特交給她的不知名的植物種子,擡起頭對沃爾夫岡說道。
“哈哈,不用休息,不用休息,就劈了幾根木頭,我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感覺得累,就是有點出汗而已。”沃爾夫岡擺了擺手,就去營帳那帶上鶴嘴鋤來到一塊空地上開始幹活。
本來鶴嘴鋤只是用來敲鑿巖石的,然而現在手頭也沒有鏟子之類的東西,因此這玩意就成了目前最合適的工具,總不能用石斧吧。
“真是個精力充沛的傢伙。”溫妮看了眼那沃爾夫岡口中一大堆的‘幾根木頭’,又看了下那個使勁揮着鋤頭的身影,搖了搖頭,繼續自己手上的未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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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自青色草地向澤地深處彎曲蔓延的卵石路上,有着急促的腳步聲在整個澤地區域迴響,在周圍幽靜死寂的環境下顯得異常響亮。
在卵石路上急着趕路的兩人沒有注意到的是,當她們經過某處時,壓抑的紫色泥地的表層鬆動了幾下,一跟細長如鞭子般的尖端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
但隨着那着急趕路的兩人開始遠去時,那紫色佈滿黴菌般的斑點的尖端又鑽回了澤地下...
“怎麼了,溫迪,怎麼突然停下來了?”李懷特回頭看向突然轉身停下來緊盯着後方澤地的少女,感到有些疑惑,因爲他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沒事,可能是我多疑了吧。”溫迪盯着卵石路邊的某處澤地看了一會,卻沒能發現什麼,只好不再多想,繼續跟上李懷特的腳步。
“可我當時確實是感到身後有什麼東西了啊,那種像是從泥地裡鑽出來的東西...”少女的內心有些疑惑,對於自己的直覺她一向是比較自信的,但剛纔卻好像弄錯了。
“算了,可能是我比較緊張的原因吧。”少女搖了搖頭,雖然有些在意但也沒時間多想了,只好對李懷特提醒道“懷特先生,會不會有從泥地底下出現的怪物啊?”
然而,少女的話剛落下,卵石路的前方就出現了幾間破敗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