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原本還算英俊瀟灑的年輕貴族變成了一個癩疙寶的時候,他的內心能有多崩潰是可以預知的。
“對於令郎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但他行差踏錯已經無法挽回,柯林斯家族必須爲此負起責任來。”離開了審訊室的珀菲科特接見了柯林斯公爵,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令對方感到了緊張。
雖然柯林斯公爵的爵位比珀菲科特要高,但面對這位年輕的伯爵,柯林斯公爵並沒有擺出任何的架子,而是十分低調的向珀菲科特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柯林斯家族的基業都在帝國本土,這一次遷移到北境對柯林斯家族也稱得上是傷筋動骨。
雖然家族爵位、政治地位都未曾失去,但失去了家族在帝國本土的富饒領地,以及家族在帝國本土所經營的各種產業,柯林斯家族如今正處在衰落的低谷。
作爲三大公爵之一,卻無法從格羅斯特公爵那裡拿回本應輪流執掌的貴族議會議長席位,這本就對柯林斯家族的政治影響力構成了巨大影響。
再加上如今的衰落,柯林斯家族都快成爲三大公爵之中最衰落的那一個了。
雖說另一個家族也大差不差,但人家的公爵夫人被珀菲科特邀請加入了製糖廠的項目,憑藉這層關係其政治影響力略有恢復,倒是比柯林斯家族稍微好那麼一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柯林斯家族的某個不受寵的嗣子開始尋求一些旁門左道的幫助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畢竟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那個被變成了癩疙寶的蠢貨認爲信仰邪神能夠爲自己帶來幫助,讓他獲得權力、財富和榮耀,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情。
“公爵大人,雖然我也知道這件事和你們柯林斯家族關係不大,是他本人沒有堅定對全父的信仰纔會讓事情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但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明白,柯林斯家族還是要爲此事付出代價的。”珀菲科特並沒有邀請柯林斯公爵去什麼可以坐下來談的地方,就這麼和他站在審訊室外的走廊裡交談着。
老實說,這對於兩位實權大貴族來說這實在是不夠體面,可交談的雙方都對此並無什麼不滿。
或者說是柯林斯公爵對此沒有不滿,而珀菲科特不過是蓄意爲之。
柯林斯公爵明白珀菲科特的意思,所以他很痛快的說道:“柯林斯家族願意接受一切應有的懲罰,家族也願意爲此事負起責任。”
輸了就要認,捱打要立正,一個合格的帝國貴族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有失體面。
“很好,如果所有的貴族都能有這份覺悟,那麼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破事了。”珀菲科特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令郎散播的謠言對北境的秩序穩定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響,柯林斯家族需要對此事進行彌補,具體該怎麼彌補相信公爵大人自有決斷,我就不過多置喙了。
而除此之外,就是處罰的部分了,柯林斯家族被勒令減封,這是來自女皇陛下的決定。
您的三個兒子當中,除了長子之外的另兩位都將被剝奪現有的爵位,並且他們還需要加入北境的軍隊,在軍中戴罪立功。”
珀菲科特在說道柯林斯公爵的“三個兒子”的時候,特意強調了一下是“三個”。
然而柯林斯公爵有七個兒子,其中三個是嫡子,剩下四個是嗣子或者說私生子。
犯事的就是四個私生子中的一個,珀菲科特這裡故意沒有提他的三個私生子,意思無疑已經很明確了。
柯林斯公爵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雖然已經做好了柯林斯家族需要爲這件事付出代價的準備,卻沒有想到這份代價居然如此慘痛。
三個兒子裡,兩個次子被剝奪爵位這不是什麼太嚴重的懲罰。
這些年雖然女皇並沒有大規模的對貴族進行過減封,但基本上保持在了事出有因,處罰也有理有據的程度。
所以雖然有不少貴族受到影響,可整體而言貴族們還是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的。
而且對於柯林斯家族來說,只要公爵的爵位沒有受到影響,其他的都是小問題。
至於說兩個次子需要加入軍隊戴罪立功,這也算是應有之意,說是處罰總歸要有一些表現和動作的,不可能只是罰酒三杯,怎麼着也要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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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珀菲科特話裡提到的只是三個兒子,而沒有提其他,意思就已經很明確了。
那就是那四個嗣子是不存在的,無論是已經變成了癩疙寶的這個,還是其他三個私生子,都是不存在的。
從這一點上來看,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那個變成了癩疙寶的傢伙會想要去信仰邪神了。
對於帝國貴族來說,嗣子或者私生子是沒有資格繼承家業的,甚至於就連姓氏繼承都要商榷,在一些關鍵場合甚至會被作爲優先犧牲的棋子,用以保全家族正牌的嫡子。
而珀菲科特的意思也很好理解,讓柯林斯公爵把他的其他三個私生子處理掉。
這種代價對於柯林斯公爵來說就未免有些太過沉重了。
然而他也明白,這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不然的話真要追究起來,整個柯林斯家族都要受到牽連和影響,到時候等待自己的就不是現在這樣還能夠保全爵位和嫡子的處理了。
所以雖然很不情願,但柯林斯公爵還是說道:“我會讓我的兩個兒子去北境的軍中報道的。”
“嗯,很好!柯林斯公爵你能夠理解這些我就放心了,令郎加入軍中我會命人照顧的。”珀菲科特又和柯林斯公爵寒暄了兩句,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但此時柯林斯公爵卻忽然問道:“請問我可以去看看他嗎?不管怎麼說他都是……”
“公爵大人,我必須提醒你,他不是,他什麼都不是,他只是一個信仰邪神的異教徒。”珀菲科特說的斬釘截鐵,態度也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但看着柯林斯公爵臉上的愁苦和哀求,她稍作考慮之後又說道:“不過公爵大人要是有什麼還要去對那個異教徒進行審問的,我可以給你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