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冀州變亂

一支幾千人的部隊有了動靜,頓時如投石入水一般在冀州南部驚起一片波瀾,鄴城的韓馥自然是大驚失色,慌忙調動魏郡郡卒備戰,並遣使調派於毒所部。

刺史上任帶來的親信部將造反了,這種魔幻的劇情讓不少人瞠目結舌,麴義出身涼州,精通羌人戰法,麾下俱是精銳,較之郡卒而言不知強了多少。

縱然於毒麾下亦不乏精銳,面對好戰的涼州士卒還是遜色幾分,是以在收到韓馥的調令時,於毒也不免有些慌張。

本只是想給麴義上上眼藥,卻不料竟然直接逼反了麴義,對於他這種賊寇受招安的人來說,難免擔憂被官僚系統厭惡。

然而木已成舟,左思右想之後,於毒還是決定拉韓馥一把。作爲一名賊寇首領,在他認知之中,刺史便是一州最大,其他官吏跟刺史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他手下的幾名落魄文士也堅持這一點,即所謂的師出有名。

況且雖然士卒不如麴義所部精銳,但黑山軍也從來不是以精銳聞名,手下萬餘賊寇,還是給了於毒不少底氣來與麴義周旋。

剛剛平靜幾個月的魏郡又將燃起戰火,鄴城裡的大姓也有些吃不住,紛紛登門拜訪韓馥,希望韓使君能夠冷靜行事,莫要讓生靈塗炭。

韓馥頭疼萬分,他自然是想冷靜行事的,也不想和麴義來一場內鬥,打贏打輸消耗的都是他的力量。

但麴義不可能向他低頭,身爲刺史的韓馥也不可能向麴義認錯,這場戰爭可以說是勢在必行。

在韓馥內心中,其實還隱隱期盼着屯兵在魏郡與河內郡交界的盧植能夠插手,,將麴義壓制下去。

以韓馥對盧植的瞭解,按理說盧植會維護正統地位,即刺史的權威,哪怕他再這麼厭惡韓馥。

然而一直到了二月初一,麴義的前鋒已經推進到了漳水之畔,即鄴城之外,盧植也沒有絲毫反應,這般情形頓時讓韓馥的心沉入了谷底。

沒了依仗,戰爭迫在眉睫,韓馥也只能咬牙堅持,準備先將麴義打服再說。

……

二月初一,鄴縣武城,鄴城西去大約二十里,雖號爲城,實則更像是一座要塞,作爲鄴城的翼護而存在。

韓馥在這裡留下了少許兵力,其作用便是防止敵軍自漳水上游順流而下,或是阻塞漳水採取水攻鄴城。

此時,一身便服的盧植站在城牆上眺望鄴城方向,劉備則身着官服侍立在身旁,二人默然無語,只是遠遠的望着鄴城的烽煙。

良久,盧植開口道:“玄德,這便是你想看到的?”

劉備坦然答道:“不敢欺瞞老師,此事在備意料之中。”

“用計離間,暗謀上官,老夫不記得教過你這些。”

“上官無德,國家危急,爲何不可謀?”

“禮義綱紀,國之根本,刺史受命於朝廷,代天巡狩,焉能以下克上?”

“禮法以時而定,制令各順其宜。”

盧植瞳孔猛地一縮,厲聲道:“汝欲盡法商君?”

劉備肅然道:“商君嚴苛過甚,秦法乃大爭之法,非承平之法,自不可盡法。還請老師放心。”

盧植卻是一聲長嘆,漢朝雖不似後世一般將儒學捧在至高神壇之上,但儒家學派確確實實是官方唯一指定學說。

漢朝大儒雖然在治經典的同時也會廣泛閱覽諸子百家典籍,也會以其爲用,但儒家的根本卻是不能輕動。

禮法綱紀便是儒家最根本的東西,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切循禮而行,天下自然大治,這便是儒家的核心思想。

他們會採用法家的賞罰制度,法家的嚴刑峻法,法家的權術之道,但絕不會公然贊同“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禮者未足多是”,這是對儒家根基的動搖。

劉備今天流露出來的意思,卻是讓盧植有些擔憂。比起那些專心治經典的大儒,盧植自認還算開放。

若是劉備這席話讓荀爽等人聽到了,恐怕會迎來一片口誅筆伐,這是道爭。

“商君法,可學,不可說啊。”

劉備恭敬的揖道:“多謝老師關心,備知曉輕重。”

盧植擺擺手,嘆氣道:“罷了,話都說到這一步了,老夫也不必裝惡人繼續詰問。此前去酸棗,李明遠一番話算是徹底將老夫套進了圈裡,既然未在事前阻止,事後再行詰問,倒像是小人之行。”

“老師憂心之處甚多,自是與我等不同。此次擅自行事,倒是讓老師爲難了。”

“韓文節也算是自取其辱,你所作所爲,雖然有些許不妥之處,但無大節缺失。今日局面,可以說是韓文節等人自己一手鑄就,倒是怨不到你頭上去。

若是你使小人之法,散播留言、重金收買,老夫恐怕就得清理門戶了。”

盧植說的輕描淡寫,劉備卻是驟然間冷汗淋漓。此前利與義的抉擇,若說他沒有對利動心,那也太過虛假。此時想到後果,自是有些驚恐。

盧植語重心長的道:“韓文節落到今日的地步,自身才能淺薄倒是其次,行事無法度,有大義在手,卻屢屢失禮,這才落到衆叛親離的下場。

於毒手下的賊寇是利,和睦屬下、安定地方是義,韓文節棄義逐利,盡失人心倒也不足爲奇,汝且謹記,勿要重蹈覆轍啊。”

劉備默默點頭,韓馥身爲刺史,本該是一呼百應,冀州大姓也都主動支持他。便如兗州一般,即便橋瑁根基深厚,但他一朝失去刺史之位,勢力便驟然大降。

劉岱是刺史,這面大旗便能讓兗州人自發的聚集到他麾下來。對比劉岱的情形,韓馥的作爲確實是上不得檯面。

“走吧,這也沒什麼好看的了,於毒賊寇心性,不可能爲韓馥效死,他們潰敗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在這裡待下去,倒是會讓此城守軍爲難。”

看着盧植略有些蹣跚的背影,劉備喚道:“老師,備已找人往說韓使君,趙國與鉅鹿的郡卒也已快至,必不會讓生靈塗炭!”

盧植頓了頓腳步,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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