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切準備妥當,劉宇便是如期行動,獨自一人向着霄林山脈進發,歷經五天,終於到達霄林山脈的邊緣。
擡頭眺望眼前連綿大山,有點蒼莽之感,雖說不過方圓幾千裡,但四周亦是高峰大壑,莽莽羣山巍峨,時刻散發着原始之氣。
偶爾有軀體龐大的妖獸自山巔飛撲而出,遮蔽一方天空,掀起呼嘯的風浪,足以讓膽子稍小的人望而卻步。
來此山脈歷練,尋機緣的大有人在,劉宇在原地站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見着三撥人羣,都是幾人又或十幾人組成了團隊,循着不同的山路,朝霄林山脈的深處緩緩而去。
倏一對比,獨自前來的劉宇,有點形影單隻,遭人嫌棄的味道。
躊躇片刻,劉宇亦是有樣學樣,隨便選了一條山路,徑自進了山去。
這是一處山谷,一處縱深至少兩百里之距的山谷,劉宇走在谷中已經三天,有着非常不錯的收穫,靈草,寶藥採摘了不少,雖都是些年份不很長的草藥,但對眼下的他來說,已然足夠。
他暫時不需要太過珍貴的草藥,最需要的是能找到滿足他戰鬥的妖獸。
他一邊採藥,一邊不斷留意周圍的一切動靜,希望籍此尋得戰力上能與他相當,甚至稍強於他的妖獸。
如此一路深入而過,能適合與他戰鬥的妖獸沒碰見,數般琢磨,潛心記憶,竟是真真的會學了一些技藝,善於判斷妖獸的一些特點習性,增長了對妖獸的認知。
有時候,他甚至不需親眼所見,只需觀察一番地上的痕跡,便能確定來往此處的是何種妖獸,品階幾何。
這無意中的學識收穫,讓他有點莫名其妙,有點興奮。
山谷之中,既空蕩,又不空蕩。
大樹參天,就連纏繞在樹幹之上的樹藤都是巨大撼人,如俊龍般蒼勁,盤旋蟄伏。
山林中闃然不見一人,只有野獸的吼叫聲遠遠傳來,彰顯着此處並不寧靜,山風吹過,葉子,花草,發出嗚嗚的聲響,顯得有些可怖。
對此,劉宇倒是無驚無嚇,平靜淡然,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夠細心,足夠謹慎,一切危險都是無所遁形的。
走着走着,他忽然駐足吸氣,自語道:“恩?有一股非比尋常的藥香味......”
循着藥香味傳來的方向,劉宇穿梭在樹木花草叢中,盞茶功夫之後,藥香味越來越濃郁,已經到了不用呼吸也能滲到鼻子裡面去的地步。
再走不遠,一株寶藥映入眼簾,但見此物直挺挺生長在山石夾縫之中,方當不過十寸左右高,通體銀白之色,並無葉子,光溜溜的,像條草稈。
“無葉白銀草!”劉宇一聲驚呼。
有了宗門資料的觀閱,腦補,他識得許多品種的靈草寶藥,眼前所見,便是一株生長了千年之久的寶藥,而且是一株可以直接服用的寶藥,裡面蘊含的靈氣量磅礴無比,足以抵得上三顆下品靈石!
“這下又能多突破一些境界,雖不至,亦不遠矣!”劉宇想道,有些小小的激動。
有利可取的地方,就會有人,人多了,就會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爭鬥,就會將一個小小的地方,變成一個世界的縮影;百味雜陳,有貪婪,有窺伺,繼而有欺壓;有妥協,也有反抗,有人好心提醒,也有人邪意搶奪;有善,有惡,善的不會太多,惡的不會太少。
有時候,兩個很和善的人,在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地點,碰在了一起,就會形成莫名其妙的仇恨。
也有時候,一切平淡無奇,可當兩件平常的事情碰在一起,就會變得不那麼正常。
就像現在,眼下,劉宇方把無葉白銀草採摘下,還來不及收進儲物袋裡,耳邊便是傳來一道嬌笑:“咯咯,寶藥自成,見者有份。”
劉宇循聲看去,只見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站在不遠處,此刻正微笑着,美眸緊緊盯着他手上的那棵無葉白銀草,一副食指大動的模樣兒。
見得劉宇覷向這邊,女子嫵媚笑道:“男人在見到女人的時候,手裡不該還拿着寶貝不放。”
劉宇淡然一笑,道:“女人見到男人手裡拿着寶貝的時候,就不該還站在男人的面前。”
女子溫柔似水,道:“女人勢弱,需要男人來疼。”
劉宇指了指一個方向,笑道:“女人再不跑的話,可就要被人追上了,大禍臨頭。”
女子一驚,旋即對着劉宇俏皮一笑,再不搭話,狸貓一般,照着劉宇所指的方向輕敏而逃。
很快,便又有聲音傳來,“咦?那娘們跑哪去了?”
緊接着,又是另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將那株寶藥交出來!這是我們先看到的!”
劉宇聞聲轉身,但見四人急步而來,皆爲二十三四歲的青年男子,清一色黃色勁衣結束,從氣息上判斷,四人都是凝元境武者,修爲最高的凝元境四重,最低的凝元境一重。
此刻,四人面上鄙夷,毒蛇一般地盯着劉宇,眼眸之中,除了戲謔還是戲謔。
劉宇神色平靜,淡漠的道:“爾等搶劫?”
一人道:“不敢當,那物本就是我們的,自當索回罷了,速速將之放下吧。”
第二人道:“跟他噴哪門子廢話!一刀宰了便是!一個初入真氣境的廢物而已!”
第三人道:“對,我四下裡察看過了,就他一人,反正這等傻蛋奔死也是遲早的事,這裡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做了的好,他的東西全是我們的了。”
第四人道:“他若肯將儲物袋交出來的話,就饒他一條命算了,大師兄那邊傳信,叫咱們趕緊過去匯合呢。”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自顧自的說着,彷彿劉宇不過是隻螞蟻,他們路過的時候順腳踩一下而已。 劉宇神色不變,從四人的言語舉止當中,便可看出這些人是爲惡,不爲善。
力所能及,遇惡而不懲,殊與同罪,在他的眼裡,這四個已經是死人。
他也懶得廢話,斷步施展而出,突然出現在了一人跟前。
“砰!”
那人甚至還在與同伴漫不經心地說着話,梗着脖子就被劉宇一拳轟暴,成了血霧,連死都不知怎生回事。
其餘三人一驚,盡皆駭然,傲慢與喋喋不休嘎然而止,張大着嘴巴,魂不附體,直到血腥氣味撲鼻而來纔有所反應。
“砰!”
又一人整個暴成血霧。
劉宇一如既往,秉承季蒼雲臨終前的教誨,能夠一擊斃敵的,他絕不用上第二擊,從不演任何花招,出手果決,兇狠,穩準,絕不拖泥帶水。
這回死的是那個凝元境四重之人,那人腦子裡根本還在想着其他事情,無心戀戰,不然也不至於死得如此乾脆,如此不堪。
斷步施展之下,劉宇的速度太快,快到在剩下的兩人看來,他只是憑空出現在敵人跟前,並未出手敵人就暴成血霧,飛灰湮滅了。
兩人噤若寒蟬,臉上已經毫無血色,蒼白得猶如死屍,闡釋着他們的心膽俱裂。
他們甚至還來不及心傷同門的死亡,下體雙雙流出淡黃色的液體,帶出一片臊臭味,連求饒都是忘記了。
若是劉宇與之前兩人打鬥一番,就算是殺死了那兩人,至少能留下一些蛛絲馬跡,還在可以感觀的範圍內,還可以恐慌一下,出於本能,剩下的兩人可以擇路而逃,又或者是跪地求饒。
可是在剩下的兩人眼裡,並無見得有任何打鬥,他們的兩個同伴就毫無徵兆地暴成了血霧。
而那個他們一度欲要搶劫的少年只是站在那,冷酷不知幾許,無喜無怒。
在他們看來,這不是踢到鐵板,這是遇見了死神,一個毫不講理的死神,彷彿在他的周身,連空氣都是死的。
“砰砰!”
四人皆亡。
最後這兩人,劉宇只是將他們的頭顱打暴,卻留下了他們的屍身,他心裡有了新的計較,方纔驚鴻一瞥,便留上了神,他看見了妖獸的影子,想是被此處的血腥味引誘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