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回 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培亮讓兒子暫時不要去上班了,就請病假在家裡呆着,先避一避趙慎三的鋒芒,等他試探一下黎書記的態度,觀察一下鳳泉的舉動再做決定。(。)

趙元素從小就知道聽爸爸的話沒虧吃。現在工作已經失去了以往林曾擔任縣委書記時對他不管不問,他可以夥同李輝花天酒地逍遙自在的樂趣。各項工作任務越來越嚴峻,讓他根本沉不下去的心狂躁極了,能回家休息簡直是求之不得。最重要的是,把包袱甩給父親,就等於跟小時候打了架讓父親出面擺平就不需要他擔負責任一樣,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了。他很快就恢復了精神面貌,天天精神抖擻的找狐朋狗友玩去了。

趙培亮接過來兒子扔給他的龐大包袱,並沒有立刻出面找趙慎三“談判”,也沒有去找黎書記訴苦。而是一邊暗中觀察,一邊利用自己的關係暗中在鳳泉縣活動,儘可能的消除兒子潛在的威脅。也才使得後期李輝的責任越查越大,趙元素反而輕鬆許多的狀態得以出現了。當然,他還是給趙慎三打過兩次邀請吃飯的電話,都是在緊要關頭做一個提醒,讓趙慎三別忘了“打狗還的看主人”。更何況這條趙慎三想打的落水狗還是他趙培亮的嫡親兒子,天上地下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唯一命脈。

虧得趙慎三還算給面子,兩次都放過了趙元素。這讓趙培亮對趙慎三的爲人更爲欽佩。也就隱隱的對黎書記爲何要對這麼明白事理的一個下屬下此狠手,很有些脣亡齒寒般的同情心了。

紀委涉入調查鳳泉計生委案件,趙培亮通過他的渠道不停地打探着最新的消息。小曹被黎書記驅逐回辦公室這個信息,讓他在腦子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也響起了亮亮的警鐘---黎書記是不是看鬥不過趙慎三,已經開始清洗這件事的所有經手者,以便達到他事先不知情,明白了又替趙慎三討回公道的效果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黎書記壯士斷腕,連貼身大秘都能狠心踢出來,兒子跟李輝豈不更不在他老人家心裡了?

黎書記可以不在乎趙元素這個馬前卒,他趙培亮還是不能不在乎的。他在竭力消除兒子影響的同時,也一直在緊張的考慮一個徹底解除高懸在兒子頭頂的危機的方法。一番思考,他做出了兩個行動預案:之一,出面肯求黎記看在他鞍前馬後的輔佐面子上,看在趙元素也曾竭盡全力替他達成心願的份上,命令紀委停止窮追不捨。之二,不找黎書記,直接找趙慎三,用舔犢之情跟同僚之情感動趙慎三,賭一賭趙慎三的俠義寬宏。只要趙慎三不追究了,諒來紀檢委也不願往死裡得罪自己。這邊再趕緊做做工作,也就把兒子摘出來了。拼着讓兒子離開鳳泉,也要化解這場無妄之災。

經過分析,趙培亮放棄了方案一,理由有三。第一,黎書記既然已經高調的驅除了小曹,還聽任紀委跟市委辦串通起來,利用小曹釣出李輝的口供,他丟車保帥的決心已經昭然若揭,此時去求他無疑是碰釘子。若是用父子倆的忠心耿耿跟不公平待遇作商談條件,又很容易引起黎書記的逆反,覺得他是否在用黎書記隱私做把柄要挾領導?這樣的話,非但兒子保不住,自己在黎書記心目中的形象也要大打折扣了。理由二,紀委這麼調查玄機重重,黎書記也許在做不得已的掩飾,按照黎書記一貫的待人待物標準,這絕對反常。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越發要保持堅定不移的擁護姿態,才能夠在日後水落石出時換得黎書記更加厚重的依賴。理由三,黎書記最終是留是走還不明朗,若是他爲了清掃臨走之前有可能引發後患的隱患,此刻找他訴苦不啻於殺雞取卵。若是黎書記下了狠心,沒準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那樣的話可就連根本就失去了。

那就只有第二條路可走了,於是,在得知趙慎三住院之後,趙培亮就精心安排了探望的禮物。但他爲人謹慎慣了。明知道這兩天一定是探望者衆,他去了說不成話也不成。他已經通過醫院打聽到趙慎三的狀態不佳,也不可能很快出院,就想到大家都探望過了再去。誰知道上午聽說李建設書記親自去了醫院,他才發現已經不能再拖了,當他去的時候卻晚了一步,趙慎三已經出院回家了。這反倒更好了,畢竟醫院是公共場合難以確保隱秘性,能去家裡探病,公開理由也說得過去,至於兩人私下交談了些什麼,那就不是外人能知曉的了。

敲開門,趙培亮就露出滿臉的關懷嘖嘖嘆息道:“哎呀呀,趙老弟,怎麼會一場感冒就憔悴成這般摸樣了呢?唉唉唉……我理解我理解……早就說去探望你的,偏昨天開了一整天的會議,只好推到今天,這不,騰開空就跑到醫院,卻又落了個馬後炮,趕緊追過來了。怎麼,鄭市長不在家?”

趙慎三趕緊招呼趙培亮坐下了,陪着坐在沙發上,帶着滿臉不得已的苦澀說道:“啥辦法,誰讓咱娶了個市長呢?人家上午急匆匆去醫院看看就忙着工作去了,再三說抱歉。《首發》咱好歹是個男子漢,也不能要求老婆因私廢公啊,只好自己撐着了。”

趙培亮笑了:“得了老弟,知足吧。全雲都誰不知道你跟鄭市長兩口子好的蜜裡調油一樣?你也無非就是心裡不舒服,憂患交加的借感冒歇幾天罷了。還需要讓鄭市長也請假照看你呀?”

“培亮兄此言何來啊?我有什麼可心裡不舒服的,好得很呢。”趙慎三故意裝傻道。

趙培亮來之前,就想好了如何對付趙慎三,他也決定在嚴守不能直接提到黎書記的條件下,適當的坦白出一點內情,以心換心換的趙慎三的認同感,最終達到替兒子開脫的目的。就深深地嘆息一聲說道:“慎三老弟,咱們倆雖然不似你跟克儉那樣言笑不禁,相信互相之間也神往已久了吧?不知道你老弟對我的印象如何,我可是早就把你當知己看待了。對你,我不想繞圈子說虛話。故而,今天登門目的有二,一來探病,二來談心。當然,老弟把我也當知己,第二個目的就能達到,若否定,我也可以此刻就走。”

趙慎三笑了,用食指點着趙培亮無奈的說道:“你老兄就知道擠兌我,明知道我不捨的失去你這個知己的,偏說的好生大公無私。得,那您就暢所欲言吧,慎三洗耳恭聽便是。”

趙培亮鬆了一口氣似的說道:“有你老弟這個態度,我就放心一半了。咱們兩個原本就是一家子,也算你沒把我這個大哥當外人。”

“那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五百年前是一家嘛。”趙慎三調侃道。

“兄弟,副地級提拔失利,其中玄機重重,諒來你也已經知曉一些背景了。對此,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因爲……事先,我是知道一點的。可我不得已沒有提醒你,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件事發生了。元素那孩子年輕識淺膽子又小,不得已被人拉下了水,這些我都不想面對兄弟你藏着掖着。因爲我還指望你這個做叔叔的寬宏大量,網開一面放過這孩子的。如果自己都不坦誠,還談何兄弟之情呢?”趙培亮不虧薑桂之性老而彌辣,一番話貌似自白,卻句句緊扣“萬不得已”四個字,讓趙慎三即便是不忿他父子設陷在前膿包在後,也無法直接了當的駁了他的面子。

趙慎三知道今天趙培亮上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於兒子安危。但沒料到他居然會如此開場,不惜拋出那個兩人都心知肚明卻始終不願意戳破的暗幕來取信自己。這反倒讓趙慎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就只能選擇了若有所思的沉默,苦笑着不做聲。

“咱們做基層幹部的人,特別是幹到現在的縣級一把手位置,誰不知道能否再攀一級,就等於躍上了另一個廣袤的平臺,此生此世的成就是芝麻開花節節高,還是呆在原地跟磨道里的驢子一般在全市縣處級一把手的位置上團團轉到退休,就在這難得的機遇上了。你老弟生逢其時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得到這個機會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可惜因爲一個子虛烏有的檢舉,一切化爲泡影。也是你老弟心大,看上去還沒什麼,若是放在我身上,我的年齡又正處在不上就下的尷尬位置,真不知道該如何懊喪頹廢呢!正因爲我太瞭解這機遇的可遇不可求了,才更加覺得愧對老弟你。這也是我爲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孩子日夜憂心,卻總是沒臉來找你的原因呀!”趙培亮更皺着眉頭,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低沉的說道。

趙慎三終於自嘲的笑笑說道:“培亮兄,這些話點到爲止就夠了。看什麼都被你悟透了,我也不需要開口了。”

趙培亮認真的搖搖頭說道:“不,並不是我覺得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故意來矯情,是實實在在覺得老弟太虧了!有些事……也許上層也是不得已的吧?反正這都不是咱們能推測的。也只能是上有命不得不從,縱然是違心違意違背良心,也說不得只能遵守上下級法則了。愧對老弟之處,還望海涵吶!我也就罷了,元素畢竟還小,年輕識淺的不懂深淺。也是你老弟跟我提醒過的,他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終於導致的被拉下了泥潭。作爲一個父親,我可以替他保證這孩子本質是好的。如果老弟看在我們都是父親,也已經到了活兒女的年紀,網開一面放過這孩子,我一定把他調回身邊嚴加管教,不再讓他繼續滑下去的。當然……這些話都是我厚着臉皮來說的,換做你是我我是你,我也不敢擔保我有沒有如此廣闊的胸懷能一筆勾銷。老弟,老哥哥爲了孩子,可是在強你所難,你若是真的無法釋懷,就算是拒絕我我也理解的。誰讓……誰讓我沒有教管好兒子呢?”

趙慎三沒有立刻表態,他默默地站起來沏了一壺茶,這功夫就很是不小,然後他才緩慢的、嚴肅的說道:“培亮兄,既然你跟我坦誠相見,我若是用假話安慰你,背後依舊不依不饒的話,就是地道的僞君子了。雖然我趙慎三從不標榜自己是一個坦誠君子,但是,我的狡獪只能對敵人,而不會對兄弟。而你,今天若是給我唱高調,說虛話,求情面,我就跟你以虛對虛,以假對假,你好我好的和和美美,最起碼落一個表面上的和諧光鮮,私下裡可就不足論了。但你老兄今天雖然說的話不很透徹,我明白已經達到你的極限了。咱們倆爲什麼會被你認同爲‘知己’,仰或是‘兄弟’,我想說白了,也不過是因爲我在明你在暗,大家都算是黎書記的‘嫡系’罷了。而你老兄今天能對我說出剛剛那番話,足見你對我萌生了脣亡齒寒之意,爲了兒子,不得已來求的我的放手了是嗎?”

趙培亮沒說話,很重的點了點頭。

趙慎三嘆口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才苦澀的接着說道:“其實,你老兄覺得知我,還是錯看了我。首先,之前我被誣陷檢舉導致提拔失敗,其背後隱藏着何種玄機,我縱然猜得出幾分卻也不願意去深究。畢竟,在這個原本已經沒有絲毫人情味的利慾場上,若是失去了最後一層溫情的面紗,再混下去就忒沒有意思了。故而,我是心灰意冷的不聞不問。我可以當着老兄發句毒誓,從我被檢舉到現在元素賢侄被牽扯進去,我趙慎三從沒有許可、授意仰或是推波助瀾。這一切的行動源自哪裡我猜得出卻不願過問。寧願迷迷瞪瞪的繼續做我的縣委書記,左右過段時間鳳泉鐵定無疑要被省裡直管,到時候我脫離了雲都市的管轄,或許就算是逃脫了吧?”

趙培亮的眼裡閃動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因爲他相信趙慎三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說,對兒子的行爲並不是這個人刻意報復,而完全是官方行爲了,那可就耐人尋味了啊!

趙慎三接着說道:“今天,李建設書記去了我的病房……”趙培亮的雙眼立刻充滿了熱切,他最最關注的就是這個環節,還生怕趙慎三不肯提到,此刻看提到了,他怎能不全神貫注的盯着趙慎三那張嘴,恨不能化身爲一條蟲子直接鑽進趙慎三的腦子裡,看一看到底李書記說了些什麼。

“他的確提到了目前紀委從鳳泉縣人口計生委嚴重違紀案件入手,調查李輝的不作爲跟挪用公款私用的問題中,牽連到了元素賢侄。李書記也徵求了我的意見,是趁熱打鐵,趁現在證據確鑿公開調查,雷厲風行的一查到底,還是爲求鳳泉穩定暗中進行?聽李書記的意思,這兩種手段無論使用哪一種,元素賢侄都難逃被追究責任。”趙慎三思考良久,還是決定稍微透漏一點絕密消息,在趙培亮面前留下一條路,若日後真需要跟黎書記分證,也多了一個暗中的助力。

果然趙培亮聽完這番話,臉都白了,緊抿着嘴一言不發。趙慎三嘆息一聲說道:“唉,我剛說你老兄錯看了我,就是說你以爲我會睚眥必究,爲我失去副地級提拔的機會而痛下殺手報復始作俑者。現在,我要再說一次,你小看了我。你雖然一進門就說早就心儀我的寬容大度,並賭我的胸懷能否容得下元素賢侄,其實就是拿話往上舉我。若是你老兄真心以爲我趙某人大度的話,那些話很不必說出來的。若我是,不說我也是,若我不是,說了我趙某人也未必上當,是不是呀?哈哈哈!”

這次輪到趙培亮無言以對了,他尷尬的用食指點着趙慎三苦笑了一陣子,什麼也沒說。

“我說你小看我你還不服氣。”趙慎三接着說道:“我很明白的跟李書記分析了元素是被李輝所蠱惑,也說明了你的處境跟難處,建議把元素跟李輝分**理,從根本上變更元素的違紀性質,最後才能化解掉他的危機。後期的工作,相信你比我更明白該如何補救,總之不能眼睜睜看着元素這個大好的苗子就此被連根掘了。可惜,你老兄剛剛貌似坦誠,卻還是低看了我,把我當成落井下石的小人了。我跟李書記開脫元素的時候,你老兄可是還沒有一個字囑託我的哦。”

趙培亮終於面紅耳赤了,他雙手抱拳眼中含淚連連打拱,哽咽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趙慎三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兩隻手搖動着嘆息道:“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吶……培亮兄,孩子本質不壞,就是頭腦太過簡單了,日後你可要精心教育,別讓這種情況重演了。”

“趙老弟,你這心地……做哥哥的啥都不說了,日後咱們就是過命的交情了!”趙培亮終於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趙慎三寬厚的點頭道:“好。兄長說是便是了。”

兩人相視一笑,放開手了。正在這時,門鎖一響,鄭焰紅居然回來了。

“鄭市長,您忙到現在纔回來呀?我聽說趙書記病了,過來看看他。”趙培亮趕緊擦了眼淚站起來賠笑道。

鄭焰紅顯得比他們還要詫異,一愣之下趕緊說道:“啊,你們坐你們坐。我剛散了一個飯局,累着呢,去裡面歇着,不打擾你們說話。”

趙慎三已經被這意外的驚喜給震撼到了,傻子般張着嘴看着笑容可掬的妻子,下意識的用一隻手掐住了另一隻胳膊,感覺到疼了才裂開嘴笑了。

趙培亮聰明的趕緊說道:“我們倆聊了好一陣子了。鄭市長既然累了,你們早點歇着吧,我就不打擾了。”說着,趕緊告辭了。

趙慎三正被妻子回來的巨大的驚喜震撼着,當然沒發現趙培亮放在鞋櫃上的一包東西。

鄭焰紅送走客人就變了臉色,冷漠的換上拖鞋進了臥室,直接就把門鎖上了。

趙慎三眼巴巴的看着妻子消失在門後面,有心追過去敲門,又生怕激起她的憤怒離開這個家。現在雖然她不搭理自己,畢竟還是夫妻倆一個家,關上門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若是她一怒離去了,那可就徹底糟糕了。

懷着喜憂參半的心情,趙慎三慢慢的走到陽臺上,悄沒聲息的搬了把椅子坐在臥室的窗戶外面,屏住呼吸聽着從屋裡發出的任何細微聲響,在腦子裡默默地把聲音跟他平時注意到妻子的行動貼合在一起,鄭焰紅在屋裡的一舉一動也就在他腦子裡成型了。

鄭焰紅的確沒想到趙慎三會在家裡。她去醫院探病後,走出病房還去了醫生值班室,以妻子的身份詢問了趙慎三的情況。醫生說今年冬天天氣不正常,好多病人都因感冒誘發支原體感染,進一步誘發肺炎,趙慎三就是這樣的情況。只能是注射針對支原體的阿奇黴素一個療程,然後再服用口服阿奇黴素一段時間才能徹底痊癒。她就認定了趙慎三不會很快出院,這樣晚上忙完後,才毫不防備的回了家。在樓下她若是細心點擡頭看,就能發現屋裡有燈。怎奈她也滿腹心事心不在焉,小嚴送她下車就低着頭直接上樓了,打開門卻看到這一幕,也讓她着着實實爲難了一下子。按她的本意應該是掉頭就走,但她素來就是一個敢做敢當的女人,在醫院已經跟趙慎三說好了暫時維持夫妻現狀,若是回來了又走,就顯得氣量狹窄了。家裡這麼大地方,樓上樓下的複式房間,難道非得走了才能隔離嗎?她心思飛快的一轉就走進臥室不出來了,反正主臥帶有衛生間,不出來也沒什麼不方便。

沒精打采的換了衣服洗了澡,鄭焰紅坐在梳妝檯前拿着吹風機吹着頭髮,看着鏡子裡依舊姣好的容顏,不知怎的,黎姿那張妖精臉就出現在鏡子裡了,讓她懊惱的擡手就把手裡的梳子扔了過去。梳子落在鏡子上發出“吧嗒”一聲脆響,鏡子質地很好,捱了一下依舊好端端的光亮依舊,但黎姿那張巴掌臉卻被打走了,裡面依舊是鄭焰紅鳳眼含怒的面容。

鄭焰紅突然覺得好生氣餒,心裡恨恨的罵自己豬頭,媽的男女上牀肯定是男人的罪過,沒來由埋怨人家黎姿做什麼?縱然是那丫頭刻意**,趙慎三不上當也白搭,現在千錯萬錯都是這該死的男人一個人的錯,怪人家黎姿豈不是自欺欺人嗎?

她一陣心灰,靈煙苦心勸說她好幾天,讓她暫時不要發難,保持住現有的局面,給自己一個審視這場婚姻,審視這個男人的時間,決不能一氣之下做出錯誤的選擇,日後後悔了可就晚了!

當時,她對靈煙的話是不以爲然的。覺得趙慎三做下這等醜事,她此生此世絕無原諒他的可能,頂撞靈煙說這是助長趙慎三威風的懦弱看法,怒衝衝準備回來就開始離婚。

但靈煙在她平息怒火後,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離婚肯定很容易,小趙那孩子是個知道羞恥的,跟你在一起又一直有點大男人主義的自卑,這次他知道做了錯事,你只要提出來他肯定答應。只是離了之後,你固然是一時解氣,他也會暫時愧疚不堪。時間長了,各人都有各人一個人生活的不便之處,像趙慎三那樣的男人,還愁沒女人上趕着要嫁嗎?萬一他娶了你再後悔,可就連個回頭路都沒了。暫時保持名義夫妻關係又能少你多少威風?畢竟有那張紙拴着,趙慎三也跑不了,你就是十年八年不搭理他他還是你的。你又不是找好了新的急着嫁,幹嘛那麼便宜了他,給他自由啊?”

就是這番話,讓鄭焰紅茅塞頓開,她壓根就沒意識到這是靈煙太瞭解她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驢脾氣了,才故意用這樣的手段誘使她謹慎行事,不要留下遺憾的法子。還真是挺解氣的覺得幹嘛不拴着趙慎三呢?就算是自己不要,也不能便宜了黎姿等不要臉的女人們。讓她們得意的從她鄭焰紅手裡把趙慎三搶了去。那時候外人可不會以爲那是她鄭焰紅不要的男人,還以爲那些賤女人真的多厲害,能從她手裡搶了丈夫呢。媽媽說的對呀,經歷了趙慎三都會出軌,天下男人還有誰值得信賴?自己反正不打算再嫁人了,幹嘛要便宜了趙慎三,給他一個冠冕堂皇的再娶自由呢?就這樣吊着你,熬也要你熬到我徹底不要你了才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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