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市政府大院,差五分鐘十點,趙慎三下了車上樓,走進劉部長辦公室的時候,正好十點整。
劉部長笑道:“趙書記很準時嘛,路上趕得很急吧?坐。”
“還好的劉部長,怎麼能讓領導等我呢?”趙慎三說道:“這段時間,因爲我的事情您就沒少操心,慎三一直感激不盡。知道您不喜歡我們下屬爲您歌功頌德,我也只有放在心裡了。”
劉部長心裡被熱熨斗熨過了一樣舒服,卻不接着趙慎三的話往下延伸,揮揮手做出言歸正傳的樣子說道:“慎三同志,爲了更好的保持鳳泉縣在全市層面現有的先進位次,綜合衡量每一個同志的整體工作能力後,市裡決定調整一下你們縣個別副職的職務,現在先聽取一下你這個黨委一把手的意見。畢竟,這些副職都是配合你工作的,下面你就談談看法吧。”
趙慎三說道:“我也是剛到鳳泉擔任黨委一把手不久,但已經對副職們的工作狀態有了初步的瞭解。不知道市裡即將調整誰的職務?我也好就事論事的從全縣工作角度出發,談談個人見解。”
“具體調整誰,常委會還沒有研究,你就按照你的瞭解,覺得誰留下利於工作,誰走了比較合適談談吧。別有什麼顧慮,雖然這次談話是黎書記授意的正式談話,但結果卻是隻有咱們兩個知道,如何綜合彙報我心裡有數的。”劉部長少有的做出了模棱兩可的態度。
趙慎三也不再詢問了,慎重的想了想說道:“對於鳳泉縣現有領導班子的人選問題,市委組織部一定比我這個沒有上任多久的縣委一把手瞭解得多,如何調整也必然十分合適。我就談談我個人理解供組織參考吧。對於副職們的配合情況,我跟涵宇同志也做過一次簡單的溝通,我們都覺得大部分的班子成員對工作是很認真負責的,也做得十分稱職。現階段出現問題的第一個人選,就是分管計劃生育的副縣長趙元素同志。這個同志劉部長您可能知道,是東新區區委書記趙培年同志的公子,原來是共青團市委的吧我記得?下去掛職可能就是爲了過渡一下,獲取升遷必備的基層工作經歷。據我觀察,他的心根本就沒有沉下去,工作浮漂敷衍,分管計劃生育工作之後,大撒把給縣計生委主任李輝,只知道吃喝玩樂混日子,導致工作大幅下滑,很可能就會拖全市的後腿。對於這個同志,不知道組織上有沒有調整的考慮?如果有就趕緊讓他走吧,省的留在那裡被羣衆檢舉出什麼問題來不得不處理,可就辜負了他父親培年同志的苦心栽培了。如果市裡沒有調整他的意向,我接下來會跟培年同志溝通一下,徹底讓這個年輕人接受點教訓,改改他的浮誇作風不可。”
劉清亮聽的緩緩點着頭,看趙慎三說完了就說道:“你說的情況市裡會考慮的,還有別的同志有什麼問題嗎?比如說陳鐵山同志?”
趙慎三堅決的搖頭說道:“我看到影響工作的就只有趙元素同志一個人。就算是趙元素同志,也是太年輕了,提拔的太順利了,被這種假象迷惑住了眼睛,覺得工作無非就是他佈置下去下面乾乾就行了。結合他父親教育一番,也未嘗不能讓他改變作風變成一個好同志的。別的同志我看都挺稱職的,我沒什麼個人意見。陳鐵山同志作爲縣委組織部長,我去了之後還沒有涉及組織調整這一塊工作,也看不出他個人能力有什麼問題。當然,組織上如果已經做出了衡量決定調整,我絕對配合沒什麼個人看法。”
劉清亮說道:“陳鐵山同志工作能力沒問題,不過市裡決定把他調整到更重要的崗位上去。如果把鄭焰紅市長身邊的孫天生同志換過去給你當組織部長,你有意見沒有?”
“沒有。”趙慎三回答道。
“那好吧,慎三同志,只要你沒什麼意見,接下來組織就要調整了。還有一件事,省委組織部需要你提供一份個人財產清單,你抓緊時間整理一下,後天下午下班之前給我交過來。”劉部長談完話突然說了這麼一個出乎趙慎三意外卻又在他意料之中的問題。
趙慎三愕然的問道:“個人財產清單?爲什麼省裡要這個?難道這幾天傳言的對我個人參股的事情是真的嗎?那市委爲什麼絲毫不通知我一下?是不是上級領導對我個人問題有懷疑?”
劉部長溫顏說道:“慎三同志,你是從市委大院走出去的幹部,爲人處事如何大家都很清楚,你的廉潔奉公都是有目共睹的,組織上對你也很是信任。但是,在這次省裡對你進行提拔前例行考覈的時候,出現了一些雜音。有人公然出面檢舉你違紀參加企業股份經營。這件事到現在省裡還僅僅是讓我們市委組織部門內部覈查,並沒有提交到紀檢部門立案,這足以說明組織上對你還是信任的,市委對你還是採取保護態度的。你本着問心無愧的宗旨只管坦然面對調查,該提供的清單提供出來也就是了。(。)只要你自己沒問題,組織上絕不會委屈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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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慎三祈求的看着劉部長問道:“劉部長,請問您剛纔告訴我的關於省裡對我進行調查的事情,是組織上讓您公開告訴我的,還是您出於對我的愛護以私人角度提醒我的?您別怪我爲什麼問的這麼不識時務,這的確是我該如何採取應對、自保措施的時候必須知道的前提,才能夠根據這個前提做出不同的反應,您能理解的對嗎?”
“組織上讓我正式通知你的。”劉部長理解的點頭說道:“今天對你的談話內容有兩項,一項是對鳳泉縣個別副職的調整意見聽取,這一項咱們剛纔已經進行完了。還有一項就是對你公開目前組織上的懷疑態度,正式對你的問題進行公開調查。當然,這個公開還是本着提拔前例行考覈的宗旨,受省委組織部的委託進行的,跟紀律調查的性質截然不同。”
“啊?提拔例行考覈?”趙慎三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他又驚又喜的問道:“劉部長,我知道您對我的一片拳拳苦心就不瞞您了。我聽說省裡已經取消對我的提拔考覈了,怎麼會您又這麼告訴我呢?”
劉部長很滿意趙慎三對他的信任,微笑着說道:“你這個小趙同志呀,我們現在坐在我組織部長的辦公室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市委組織部對你的態度,你怎麼這麼問我呢?難道會覺得我跟你信口開河寬慰你嗎?我說了是這個性質就是這個性質,你只管回去準備去吧。這個決定是省裡的同志剛纔通知我的,黎書記也還不知道,所以第二項談話內容純粹是組織部門的談話,不涉及市委的意見。”
趙慎三異常驚喜,露出很幼稚的表情看着劉部長感激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站起來說道:“謝謝您劉部長,那我回去準備了。對了,我跟我妻子有些財產並不是在一起的,我提供的時候是都寫出來再註明分開的還是單提供我自己的?”
“看你怎麼糊塗了?”劉部長一曬說道:“這是組織對你的核查,又不是覈查鄭市長,當然單提供你的。都寫出來再註明你的她的,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哦哦,我懂了。謝謝劉部長,那再見吧。”趙慎三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般點着頭告辭了。
走出劉部長辦公室,趙慎三一直在推測這件事怎麼會出現這種良好轉機的?劉部長已經說的很明確了,這個決定是省委組織部的同志們通過上下級業務溝通的方式直接通知的劉部長,黎書記代表的雲都市委是不知道的。那就是說,這個轉機的出現原因並不在市裡,而是省裡直接作出的,這就可以推斷爲是盧博文起了作用。
趙慎三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但很快就又緊繃起來。即便是省裡做出了這樣的改變,保留了對他提拔考覈的資格,如果在下一步雲都市對他進行公開調查的時候,因爲黎書記對他抱有的不支持、不信任態度,有的是看他提拔過快不順眼的小人願意牽強附會的跳出來作僞證對他不利。大順昌的事情又是實情,就算隱瞞的再過隱秘,黎書記這邊也不好糊弄的。到時候市裡給省裡遞交了他的確參股的調查報告之後,事情可就嚴重了,非但提拔不成,省委組織部還會按照規則把他的調查報告轉給紀檢部門進一步落實,那可就還不如就此不進行提拔考覈,淡化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個檢舉人的存在,聽說現在這個人並不是省裡的同志控制的,而是市裡把這人藏了起來,很明顯這個指令出自黎書記。看來不消除黎書記這一關,他趙慎三的未來依舊是吉凶難料的。,
趙慎三想了想,扭頭又去了黎書記的辦公室。曹秘看到他就笑了:“黎書記神機妙算,剛纔就告訴我說你去接受完組織部的談話一定會過來見他的,讓我看到你就讓你進去呢。還真是被他料中了,您趕緊進去吧。”
“謝謝曹處,那我進去了。”趙慎三說着就走近了黎遠航辦公室,看黎遠航看着他微笑,就說道:“黎書記,我回來接受組織談話,來跟您彙報下近段的思想情況。您這個時間段沒安排吧?”
“有安排。”黎遠航好像心情不錯,賣關子般說了這三個字之後,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安排的就是等你來彙報思想嘛。看來咱們倆的默契度還沒有消失,我也覺得你該回來跟我溝通一下了。”
趙慎三並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也不像以往來彙報工作的時候坐在黎書記老闆椅對面的小馬紮上,而是坐在客人的沙發上,這纔開口說道:“黎書記,前幾天我去了趟北京,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因爲我到鳳泉縣之後,發現農業藝術品加工行業在鳳泉十分興旺。小型的加工作坊用玉米包或者是麥秸稈製作的手提包、廚房蒸饃筐、洗衣籃等用具十分精美,但都因爲銷售渠道不廣泛而利潤不大。前幾天京城有個農藝博覽會,我想去考察一下有沒有推廣加大這個行業的契機。第二個理由是我的私事,我藉着去參加博覽會的業餘時間辦完了。”
黎遠航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趙慎三接着說道:“剛纔劉部長告訴我,組織上因爲有人檢舉我利用職務之便參加企業股份經營,準備對我正式進行財產覈查。我明白這是我離開這幾天出了什麼變故。當着劉部長我不能詢問詳情跟變故的背景,就想來您這裡討個主意,看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才能不至於受到大的損失。”
黎遠航聽完了之後說道:“小趙,你肯定不是剛纔聽了清亮同志的通知,才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吧?既然你還把我當自己人,爲何到現在纔來問我?據我所知,你從京城回來已經兩三天了吧?”
趙慎三驚訝的看了一眼黎書記,臉上慢慢的有了委屈的神情,壓抑了一下緩和下來才說道:“道聽途說跟組織正式談話性質畢竟不同,我總不能聽到些謠言就來麻煩您吧?前幾天我很是鬱悶,覺得不知道爲什麼總這麼倒黴,遇到提拔的機遇時,沒有一次不橫生枝節的……”
黎遠航笑了說道:“是呀,所以你就秉着孤傲的性子不來問我,一個人等着聽天由命?你這個自暴自棄的態度我已經聽劉涵宇同志講過了,她很是爲你憤憤不平的樣子,倒讓我覺得你們畢竟還是年輕幼稚呀,這麼點小挫折都看不穿。”
趙慎三意外的問道:“涵宇同志在您面前替我抱屈了?我回來後她可從沒在我面前提起過關於我被調查的任何一個字呀?我也沒有在她面前表露出對這件事的看法跟態度,怎麼會她知道我自暴自棄呢?”
“你還以爲你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嗎?”黎遠航未卜先知般的說道:“你走之前讓涵宇同志主持計生工作整改,說回來後請市計生委的孟豔傑同志去複查。回來後卻一反常態直接開會點破了鳳泉縣計生工作純粹是個面子工程,內瓤子裡的敗壞全部攤開在桌面上了對嗎?你一向都是一個最注重工作成績的人,這次一反常態自爆其醜,這不是想自暴自棄是什麼?涵宇同志看出了你情緒上的失控,又沒有看到你做任何一點面對調查的自救活動,就替你委屈不平了,來找我彙報工作的時候替你申辯呢。”
趙慎三有些短處被看穿的懊惱說道:“這個涵宇同志,還真是細心,這都能被她看穿?黎書記,我並不是想要自爆其醜自暴自棄,這麼做就是爲了點一點我們某些幹部們,日常工作敷衍了事,面對考覈緊急造假,糊弄過去一年是一年。我的性格就不容許這種態度,揭透了下面就不得不認真起來了。關於我的問題,我想跟您不必要隱瞞了,當初大順昌的成立前前後後,從背景到進行過程到承包的始末您十分清楚,我也僅僅是一個介紹人罷了。那個檢舉人就是原鳳泉山風景區管理處的副處長,是一個渾渾噩噩拿着薪水不做事的混子,前些年就曾經挑頭煽動員工去省裡鬧訪,現在又跳出來做耗了。也不知道被他從哪裡得到了一張僞造的分紅轉賬單,拿出來如獲至寶的提供給了省委組織部考覈我的同志們。幸虧省裡還沒有對這賬單的每一個收款人進行詳細調查,要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最終被牽連進來呢。”
趙慎三說完,黎遠航的神情很古怪,有些譏諷,還有些嘲弄的說道:“小趙,你現在變得深沉了許多嘛。對我也開始雲山霧罩起來了,你不就想說這件事深查下去後果嚴重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在埋怨我再次對你不公正,面對省裡的調查要求,沒有對你採取地方幹部保護措施嗎?剛纔我爲什麼說你跟涵宇同志幼稚呢,就是你們還是看不穿表象背後的現實,我越是保護你省裡對你查的越嚴,反倒是我對你越嚴,省裡對你才越信任的。”
“我不明白。”趙慎三滿臉迷惘的看着黎遠航慢慢說道。
“你當然不明白了,你如果明白了就不會跟我打擂臺了。”黎遠航說道:“鳳泉縣即將被直管,你又作爲第一批被省裡直接考覈提拔的幹部,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但是,你可能沒有意識到出頭的椽子先爛這個道理對於你來講一樣不例外。正因爲你風頭太勁,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原因,我即便猜到了也不能明告訴你的,引起了省裡某些大人物的忌憚,人家不願意你飛快躥紅以免引起更大的後患,就發動了這次針對你的檢舉陰謀,其意圖當然是想一舉拿下你。在這時,如果雲都市對你採取死保抵抗調查的反應,你想想看你的能量豈非更讓人瞠目?對你的進一步調查豈不是更厲害?我們市裡對你採取了聽任他們調查的態度,一來表明你的問題是市裡絕對信任查不出問題的。二來也顯示出你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就是提拔了也不會造成什麼了不得的影響。這樣一來,他們對你的注意力豈不就失去了興趣了嗎?據我所知,今天,最遲明天,恢復你提拔考覈資格的消息就會公開傳遞過來,到時候,你就不會恨我無情了。”
黎遠航解釋的原因雖然十分牽強,但趙慎三最感到詫異的倒是黎遠航爲何已經知道了省裡的態度?難道他已經意識到了對自己窮追猛打的話他也難以逃脫池魚之災嗎?這也解釋不通呀,以黎書記的精明程度,一開始這件事就不該開始,更不該對他採取落井下石,最不該什麼事情都可以置自己於死地,卻偏偏拿大順昌這件可以把他黎書記也一把拉下地獄的超級大核彈開刀呀?
“……原來是這樣呀?”趙慎三雖然還沒有分析透徹,卻已經做出滿臉的釋然趕緊難爲情的說道:“我就知道您對我始終是懷着保護態度的。前些天也是事發突然,有些想不通是真的。您的推測是對的,剛纔劉部長已經正式通知我了,他也是剛接到通知,說省裡委託市委組織部對我正式開展公開考覈調查,讓我提供財產清單。看來取消對我的提拔考覈這件事的確有了轉機了。黎書記,您知道這件事出現變化的原因嗎?我怎麼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呢?簡直是莫名其妙躺着也中槍,現在又莫名其妙貌似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詭異的不可思議。”
黎遠航說道:“這有什麼難猜測的?一定是省裡對你做出的取消提拔考覈決定遭到了盧書記等人的抗議,綜合對你前期暗中調查沒有進展這個事實,省委組織部不得不改變措施罷了。就連你一直暗暗怨恨的我,又何嘗沒有通過我的渠道替你暗中做工作呀?你小子是標準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呀,這麼多人爲你奔走,你還在那裡怨天怨地的想要自暴自棄。”
“……”趙慎三無語極了,滿臉難堪。
“算了,你的事情應該沒什麼大的懸念了,你回去安心準備應付考覈吧。”黎遠航準備下逐客令了。
趙慎三說道:“黎書記,這次省管縣部分幹部會被提拔升格,我如果逃過這一劫順利過關的話,我會幫忙呼籲一下把涵宇同志的問題也給解決了。”
黎遠航擺擺手說道:“這是你們同僚之間的事情,你不用告訴我聽的。這幾天鳳泉有個別幹部來市裡反映你的問題,我怕在這個緊要關頭被他們找到省委的同志直接彙報壞了大事,已經決定換掉他們,給你和涵宇同志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局面。希望你能體會市委對你們的信任跟苦心,好好跟涵宇同志配合好,把鳳泉的好成績保持到省裡順利直管,也不枉我對你們的一番栽培了。”
趙慎三感激的說道:“有您在我纔不需要操心應對調查的,涵宇同志還以爲我自暴自棄呢,怎麼知道我是有恃無恐呢?黎書記,那我回去了。”
看着趙慎三走了,黎遠航慢慢的靠在椅背上,好似打了一場仗一般疲累不堪的閉上了眼睛吁了口氣。
該如何提供財產清單,又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了。面對來自組織部門的調查要求,趙慎三覺得決不能掉以輕心,這種清單沒事的話就是一張形式化的紙,有事的話可就是白紙黑字的呈堂證供了。他個人生活條件在那裡明擺着,省城裡父母、岳父母跟自己住的幾套房產,以及雲都這兩套房子都是明擺着的事實,不寫上去是不明智的。但寫上去之後如何解釋財產來源就很成問題,以他普通公務員的薪水,絕不可能年輕輕就擁有這麼好幾套房子。推到鄭焰紅身上更不明智,再給她帶去麻煩可就蠢不可及了。
思忖着,趙慎三走出了市委大樓,決定不回縣裡了直接回省城早點安排一下。走到院子裡卻遇到也剛好走出來的吳克儉,看到他就低聲說道:“兄弟,一起午飯,我有話告訴你,你跟着我的車。”
趙慎三點點頭,兩人禮節性的握了握手就分開了。趙慎三假作打電話站在那裡,等吳克儉的車出了大門才慢慢上車也出去了。到了政府大院外面的大道上,看到吳克儉的車遠遠的慢慢開着就讓徐師傅跟了上去,一前一後的到了湖邊的清雅酒家。
上樓坐定,吳克儉才笑了說道:“兄弟,被我嚇一跳吧?不這樣神秘不行呀,你老弟現如今一言一行都好多人看着,我在大院裡可不敢跟您表現的過於親密。”
趙慎三愁眉苦臉的說道:“聽你的意思我成了艾滋病人了,誰跟我親近誰就遭人唾棄是吧?那你還請我吃飯幹什麼?不怕我傳染了你嗎?”
“我呸!”吳克儉大笑着啐了一口罵道:“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不好比喻比喻這個呀?你艾滋病幹我屁事,我被你傳染?我又不稀罕你的後庭花!”
趙慎三也笑了說道:“你的嘴也不比我乾淨。行了別藏着掖着了,是不是組織部門去我的老地頭找你瞭解我的‘犯罪事實’了?”
“你不傻麼怎麼一直那麼沉得住氣不問我?”吳克儉說道。
“問你做什麼?別人信不過,如果連你也信不過的話,我趙慎三豈不白混這麼些年了?咱們兄弟的交情如果你也對我落井下石,我就算倒黴了被趕出這個利慾場也不遺憾了,還有何情分可言吶!”趙慎三意興索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