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消息一傳出,雲都官場人人都覺得大出意外!因爲趙慎三這一貫紅得發紫的人物居然這麼被“發配”出去了?因爲常在官場的人心裡都有一本明帳,像趙慎三這樣現在已經是政研室的副主任了,副處級的級別,又跟着大老闆黎遠航,略微有點腦子,都會等磨成正處之後再下去,最起碼也能弄個縣長區長啥的,絕不會在現在不上不下的關口傻乎乎下去當一個副處級地方官的!要知道下去由副到正,從副縣長到常委再熬到縣長,那還有好幾級臺階的,可是有日子熬的啊!這個趙慎三平常精明氣十足的,腦袋又沒有被門擠到,爲什麼會接受這樣的安排呢?
這還不算什麼,如果大老闆黎遠航的確想要他離開的話,副處下去也未嘗不可,最最離譜的是以他現在的級別,下到偏遠縣的話,最起碼也要是縣委辦公室主任、常務副縣長、宣傳部長之類的常委纔是,怎麼會單單弄了個副縣長就下到兔子不拉屎的桐縣去了呢?這不是明擺着做了什麼大老闆不高興的事情,被髮配邊疆了嗎?
而身爲他幕後老闆的鄭焰紅,居然在決定他任命的常委會因病缺席,等於投了棄權票,事先更是沒有爲他說過一句好話,這種狀態簡直是反常到極點了!
當然,真正替趙慎三抱屈的人也不能說沒有,但最起碼是不多的,像是馮巧蘭吳克儉這些人都是真心同情他的,而且這兩個人都是有着非常的關係的,都瞭解到在常委會上一開始提起趙慎三的任命是常務副縣長,可是因爲常委們有爭議,還很是爭論了一番,最後才降格爲副縣長的。{更新超快小說}兩個人都給趙慎三打過電話,埋怨他爲什麼事先不做做工作,但究竟常委會上是怎麼一種爭議法,因爲各自關係的慎重交待,馮巧蘭跟吳克儉誰都沒敢說明。
而落井下石者、幸災樂禍者卻更加比比皆是,就比如那個辦公室的廖遠方,還有替代他做了黎的小曹,就一個個稱心如願之極!
但無論外界如何議論,被“貶”的當事人趙慎三卻表現得無懈可擊,他虛心的接受了組織部的談話,又認真細緻的交接了秘書的工作,還一個個跟市領導都作了就職表態兼道別,整個過程都是一派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然後,就默默地在組織部的送行下上任去了。
這些日子,他沒有再試圖去找鄭焰紅解釋,回到家也並不刻意的跟劉玉紅親熱,整個人好似沉默了好多,但也看不出來情緒不對,甚至在任命通知下發以前,他回家都沒提起過要下鄉任職,而劉玉紅也跟平常一樣跟他保持着正常的夫妻狀態,卻也並不故意去粘着他。
終於到了離別的前夜,趙慎三特意早點回家,跟家人一起吃了晚飯,然後才慎重的召開了全家的家庭會議,很動感情的看着劉玉紅說道:“玉紅,我明白,咱們這個家全靠你在支撐,雖然我在市裡的時候對家裡的幫助也很小,但是最起碼守在一起,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隨時回來,但這一走……以後你肩上的擔子恐怕就更重了!所以,我現在就要謝謝你!謝謝你爲我們家付出的心血!”說到這裡,趙慎三站了起來,鄭重其事的給劉玉紅鞠了一個躬。
老人們都笑了,以爲這對小夫妻真是恩愛極了。只有深知其中滋味的劉玉紅突然間哭了起來,大家都以爲是被趙慎三即將到來的離去而哭,也都一個個勸說她起來,誰知道這女人的心這一直以來都沁泡在黃連裡呢?
“玉紅別哭了,雖然桐縣遠一些,但是家裡有什麼事情,一個電話過去,我兩個小時也就到家了,只是辛苦你了!你放心,你爲這個家付出的一切我趙慎三都記在心上,總不會讓你白白付出的。”趙慎三深深地看着劉玉紅說道。
“夠了,你別說了!不讓我白白付出你想用什麼彌補?就是你給我的越來越多的錢嗎?我需要的是這個嗎?”劉玉紅突然間爆發了,突兀的哽咽着問道。
“呃?”趙慎三愣住了,一家子都愣住了。
劉玉紅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如果趙慎三知道她已經明白他的隱情了,說不定就會一不做二不休跟她了斷的,那天晚上他醉後的傾訴是那麼的傷心絕望,足以說明他對那個叫鄭焰紅的女人愛的有多刻骨銘心啊!如果不是兩人中間產生了什麼誤會,趙慎三拋棄她劉玉紅還不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現在如果說明了,那她這些日子的忍辱負重豈不是白費了?眼看着他傷心感情失敗甘願遠遁縣城,足以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離開鄭焰紅了,這可是她劉玉紅難得的機會啊!就讓他遠遠的工作去吧,離開了那個豔光四射、高高在上的女人,日子久了他自然就收心了,到了那時,可就是她劉玉紅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雖然她時刻都會替自己的卑微不值,但是趙慎三自始至終都是她唯一深愛的男人,爲了他,她就算再惱恨自己窩囊不爭氣,也狠不下心離開他啊!
“沒事……我只是不捨的你走……胡言亂語的……”劉玉紅趕緊抹着眼淚掩飾,老人們自然都釋然了,可是趙慎三的眼底卻掠過一絲陰影。(免費小說)
“嗨,玉紅,你不是一貫都很堅強的嗎?不過是兩地工作又不是生離死別,至於這樣麼?好了好了,我答應你每週都回來一次行了吧?”趙慎三雖然滿腹疑竇,但是卻根本不想去深究,就趕緊走過去攬住了劉玉紅哄勸道。
就這樣,在虛情假意中,家庭會結束了,兩夫妻回到臥室,不知道是爲了安慰或者是獎勵劉玉紅,還是他自己也需要發泄了,兩人居然還同房了,而且還都帶着一種最後的瘋狂,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喘着粗氣結束了戰鬥,但事後趙慎三卻依舊藉口整理資料鑽進了書房,然後一整夜都沒有再回到劉玉紅身邊……
關於趙慎三的走,鄭焰紅雖然一直不參與,不表態,更加顯得十分漠然,但是她內心深處卻一直在痛苦的糾結着,更加明白趙慎三的主動離去是被她傷了心了,也曾經好幾次想主動約他談談,但是驕傲這東西如同深入骨髓的毒藥,早就無可救藥的侵潤透了她的每一個細胞,讓她怎麼能夠低的下高貴的頭顱,去乞討趙慎三的感情呢?
就這樣,兩隻刺蝟都亮出了自己的尖刺,在互相被對方傷的滿身傷痕的時候,痛苦的分離了……
坐上桐縣派來迎接副縣長的專車之後,趙慎三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政府大樓,那眼睛卻不爭氣的盯在15樓的某個位置,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那扇窗戶裡的人已經跟他沒有絲毫關係了,就趕緊逃避般的垂下了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車就緩緩的開出了大院,出了市區又上高速,下了高速又上了公路,又開了二十多公里方纔到達了桐縣縣城。
副縣長的生涯平淡無趣,工作也不太忙,對於習慣了跟在市委書記身邊高負荷運轉的趙慎三來講,根本是小菜一碟,他甚至可以跟投靠劉備的龐統一樣,把一個月的公務都集中在一天辦完。
縣裡的頭頭腦腦們起初覺得下來了一個市委,會是一個架子很大的天子近臣,誰知道趙慎三居然低調內斂,對分工、住處、待遇、車子一概毫不計較,這讓他們在慶幸之餘反倒看輕了這個人,覺得這人一定是在市裡犯了什麼錯誤被罰下來的,所以纔不敢展翅,這也不得不說人心真是賤了!
趙慎三的住處就在縣委大院的右側,一排排低矮的紅瓦房裡,這裡是所有家不在本地的外來領導住處,分給他的是三間小房子,中間做了客廳,右側是臥室,左側他弄成了一個小書房,雖然簡陋,倒也蠻像回事的。
匆忙中五天過去了,在交接工作的閒暇,趙慎三總是喜歡把自己的腦子用無用的勞動來塞滿,比如他的秘書就很是無語的眼睜睜看着新來的副縣長一個人連續把一個原本就光可鑑人的水晶娃娃擦拭了一個小時!
但是,就算是這樣,痛苦依舊如跗骨之蛆般如影隨形,鄭焰紅的名字在這個縣城裡也不是稀罕物事,時不時就會被領導們提起,每當這三個字衝進耳朵的時候,對趙慎三的意志總會是一次煉獄般的折磨,更難耐的是夜裡一個人躺在硬板牀上,無法抑制的思念着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的時候,趙慎三總有一種恨不得此生此世從沒有認識過這個妖精的衝動。
可是,這些天的自虐卻讓他更加刻骨銘心的思念着那個女人,在無數次的失敗之後,他不再刻意的排斥想起女人了,就自暴自棄般的任由那個女人如同現實中一樣放肆的在他的記憶裡穿梭往來,一點一滴甜蜜的往事被他在寂寞的夜裡一遍遍過濾,終於讓他對自己上次的武斷再次萌生了懷疑,而且,起初受了侮辱的感覺隨着理智的降臨,又讓他越來越覺得靠不住起來,覺得也許女人是受到他的傷害之後故意那樣刺激他的!
這個想法是在一個深夜被他想到的,他激動地坐了起來,面對着窗外的月亮,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思念了,更加心想反正女人已經把他的號碼拉黑了,就算是對她傾吐了心聲她也收不到,這也就無所謂自己的自尊心了。
他摸出手機編寫了一條短信,那是針對兩個人決裂的那個夜裡,那個可惡的女人跟林茂人調情的時候所說的一句話有感而發的:“寶貝,我知道愛你的人很多,不缺我一個,可是我愛的人卻很少,除了你就沒有了……”寫完之後,他流着淚顫抖着雙手按下了發送鍵,心裡痛楚的想雖然女人收不到,但起碼這就是他真實的心聲。
其實,此時此刻的女人跟他一樣孤獨的躺在丹桂園裡,也跟他一樣被痛苦折磨着,從一開始趙慎三被安排下鄉,她就抱着冷冷他的態度置之不理,其實還是想着等趙慎三再次找到她軟語央求,到那時她就會跟以往一樣充當救世主的角色,跟黎遠航鬥智鬥勇幫他爭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自始至終,除了那天在酒店接待田省長的時候趙慎三提過一句之後,這個男人好似下定了決心跟她一刀兩斷一般,別說是找她道歉了,就算是託馮巧蘭之類的朋友給她遞句話,她也會趕緊出面替他爭取的,但是,一直到形成事實,趙慎三都沒有任何動作。
無疑,趙慎三的傲然離開更加讓鄭焰紅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懊悔跟思念也同樣凌遲着她的心,失去了才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到底有多重要,以往遇到問題的時候,總是那麼理直氣壯的撥通他的電話,而他也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她的身邊,需要撫慰給撫慰,需要幫忙就幫忙,還如同寵一個心肝寶貝那樣寵愛着她,讓她可以享受到無法無天的快樂!
但是,這一切都隨着趙慎三的上任煙消雲散了,此時的她方纔明白,離開了他,所有的困難都需要她一個人來扛了!所以,在這麼晚的時候,她一樣輾轉難眠,而且還鬼使神差般的把趙慎三的號碼再次輸進了手機裡,明知道不會收到任何的消息了,卻也藉此安慰一下被後悔啃噬着的心靈。
突然間,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短信,女人彷彿有某種感應般的,神經質的趕緊打開看了,於是,這條註定不可能被她接收到的短信居然就這樣降臨在了她的手機上……
就這麼短短的幾個字,女人卻貪婪的看了一個小時,每一個字都彷彿帶着趙慎三濃濃的愛意溫暖着她麻涼的心靈,讓她如同驚蟄過後的青蛙一般躍躍欲動了。
把手機貼在胸口,女人彷彿一下子安心了許多,居然很快就睡着了,睡着了就做了一個夢,夢到趙慎三變成了一個人頭龍身的怪物,隔着一條河在對岸悠然的飛翔,而她就歡快的叫喊道:“三,快過來,我陪你一起飛!”那條龍就真的飛了過來,她縱身一跳就騎在了他的身上,而他雙臂一伸就緊緊的抱住了她,二話不說貼上來就吻住了她,那靈巧的舌頭霸道的撬開她的嘴巴就侵襲了她的口腔,一霎時就把她吻的氣都喘不上來,然後,一開始的狂暴漸漸的轉化成纏綿的癡吻,就那樣細細密密的一直不放開她的脣,一點一點把她吻的骨軟筋酥,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麻癢……
“三……我想你了,我想要你……三……我的男人……”女人從睡夢中發出了銷魂的夢囈,隨着囈語,她醒來了,可是卻要命的發現從夢中帶來的渾身酥麻絲毫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籠罩着她的每一根神經,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躺進趙慎三的懷裡,被他惡狠狠地蹂躪一番……
第二天,已經分管了計劃生育的趙慎三副縣長突然間被叫進了縣長辦公室,縣長劉天地神色驚慌的說道:“趙縣長,等一會鄭市長要帶着市計生委主任過來調研咱們的計劃生育工作,你趕緊準備一下,我已經讓縣計生委準備彙報材料了,你是分管領導,一定得你彙報才行。”
一聽到“鄭市長”三個字,趙慎三心裡一陣狂跳,但趕緊謙遜的說道:“哎呀劉縣長,我剛來接住這項工作沒多久,好多情況都是兩眼一抹黑,彙報不到位怎麼辦?還是您彙報吧。”
劉天地一揮手說道:“嗨!怕什麼,你不是跟過鄭市長好久嘛?讓你彙報錯不了的!”
趙慎三苦笑了一下,心想要想徹底避開一個人還真是不容易,就算是躲到這窮鄉僻壤來,只要那女人想見他,他也躲不過她的手心去。
匆忙間趕緊接過縣計生委送來的彙報材料,也無非是全縣的基本情況數字,並不複雜。趙慎三回到自己辦公室仔細的看着,並且習慣性的按照鄭焰紅的喜好作了修改,正在這時,突然間接到了喬遠征的電話。
喬遠征的聲音充滿了懊惱,一開口就罵道:“小趙你丫的腦袋被門擠了吧?好端端的怎麼就下鄉了?再說了,你想下鄉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我就算再不是領導,替你打句招呼黎遠航也不敢不給面子吧?你就這麼窩窩囊囊的被髮配到桐縣去了?要不是剛纔聽到文彬書記提起鄭焰紅跟郝遠方有了矛盾偶然提到你,我還真不知道你居然這麼窩囊呢!”
對於喬遠征的埋怨,趙慎三並不難過,因爲是兄弟纔會這麼替他不值的,讓他感到吃驚的倒是喬遠征提到的鄭焰紅跟郝遠方的話,他就驚愕的問道:“怎麼?李書記提起郝市長跟鄭市長有矛盾?怎麼會啊?是怎麼個狀況啊?”
喬遠征倒愣了:“你小子真有毛病了吧?如果不是他們三個出了問題,你何至於做了炮灰被貶下去啊?怎麼你弄得跟火星人一般還要問我呀?”
“哎呀喬大哥,我下來純粹是不想在雲都那個環境呆下去了,是我心甘情願出來換換環境的,可是你剛剛說的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個狀況?拜託你趕緊告訴我啊!”趙慎三依舊是聽到有關於鄭焰紅的消息就焦灼不堪,急忙問道。
“唉!這幾天省裡一直都有流言,說是黎遠航跟鄭焰紅聯手準備架空郝遠方,不過前幾天還都是下層傳傳,可是剛纔居然有人給文彬書記這麼提起了,還是一個退下去的高層老領導說的。文彬書記很是重視,已經準備安排機會點一點雲都的幹部們了,我還以爲你是因爲他們的鬥爭做了犧牲品呢,聽你說居然不是?”喬遠征說道。
趙慎三倒抽了一口冷氣,第一直覺就是一定是在審計事件中他的挑撥導致了黎遠航或者是郝遠方之中一人的不滿,而這個人估計是郝遠方的成分大一點,要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傳言。如果僅僅是傳言也就罷了,現在連李書記都知道了,那可就嚴重了啊!可是那個死女人到現在估計還沾沾自喜的以爲把黎遠航跟郝遠方都結結實實涮了一把,說不定還不知道內情呢,如果一旦省裡派人下去警告處理,那可就被動之極了啊!
“喬大哥,您下午有時間沒?我想過去省城跟您面談一下,這其中有很多隱情電話裡說不清楚,無論如何不能讓鄭焰紅受到牽連,因爲我……我在中間起了很不光彩的角色……”爲了救鄭焰紅,趙慎三不惜說出了自己的齷齪。
“啊?這樣啊……那我儘量安排時間吧,你可以先來省城等着我,能抽出空我就趕緊見你,就這樣吧。”喬遠征的時間自然是寶貝之極,說完就掛了。
接下來,趙慎三哪裡還有心思去看什麼彙報材料,他的腦子高速的運轉着,替女人不停地想着緩解李文彬對她壞印象的對策,還沒等他想透徹,秘書就過來叫道:“趙縣長,鄭市長她們已經在市裡出發了,郭記郭福朝)跟劉縣長讓您趕緊下樓,咱們一起去高速口迎接的。”
趙慎三趕緊把彙報材料裝,會合了其餘的領導們一起上車到高速口迎接着,等了約莫二十分鐘,纔看到鄭焰紅的專車在市計生委主人的帕薩特帶領下開了下來。
秋風中的鄭焰紅一下車,趙慎三立刻敏銳地發現這女人又瘦了!她依舊沒有挽髮髻,長髮隨意的用一根橡皮筋綁在腦後,被微風吹拂的四散飄飛,那張臉也略微有些蒼白,有一種久沒在陽光下走動的孱弱感,身上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套裝,更加把她的脆弱襯托了出來。
趙慎三的雙眼不由自主的一直看着她,心頭對她的恨意早就被心疼所替代了,他暗暗想着如果他不慪氣要求下來,大抵黎遠航也不會把卸磨殺驢玩的如此毫無顧忌,如果能天天留在這女人身邊,一定可以把她調養的紅紅白白的。
“趙縣長,趙縣長?”劉天地看鄭焰紅一個個握手過來快到趙慎三了,而這個人卻失了魂魄般雙眼發直的盯着領導,連手都忘了伸出來,就趕緊叫道。
“哦哦,鄭市長您好您好,您辛苦了!”趙慎三回過神來,趕緊恭敬地握住了女人的手,兩手一合,他更加發現女人的手居然那麼冰涼,心裡不由的又是一揪,如果不是人多,早就責備女人不該在秋涼的天氣穿的這麼單薄了。
“行了,都別在這裡站着了,人馬三起的讓老百姓看了驚懼,咱們還是趕緊回你們縣裡幹正事吧。”鄭焰紅的情緒倒沒有太大的波動,不過趙慎三看着她那種心疼裡帶着幽怨的眼神她倒是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手被這個男人那隻永遠那麼溫暖的大手緊緊一握的時候,昨晚夢中被他吻到渾身酥軟的感覺居然電光火石般在她血液裡飛速的流轉了一圈,讓她差點失了魂魄,幸虧趕緊收住了。
一行人又都來到了縣計生委,坐在早就安排好的會議室裡進行了例行的彙報,作爲分管領導的趙慎三就算再是失魂落魄,這點彙報還是難不住他的,他也就表現的沒什麼紕漏。
既然是調研,除了彙報自然還要看幾個服務點的,一行人看了縣計劃生育服務站,又看了一個鄉鎮的計劃生育服務所,一個村計劃生育服務室,纔算是徹底走完了行程。
中午自然是縣裡要安排宴席的,考慮到領導天天在市裡吃慣了油膩,縣裡安排了一家山野果園兼農家院。此時正當深秋,滿山的蘋果樹、柑橘樹果實累累,還有秋桃秋梨,火紅的柿子樹鱗次櫛比,更有累累垂垂的冬棗正當採摘佳期,的確是好看的要命。而這裡的農家菜也都以山野菜跟野味爲主,做的十分精緻,的確是招待城市貴賓的絕佳去處。
到了果園裡,鄭焰紅活潑的天性就顯露了出來,她說還早不急吃飯,跟老闆要了一個小籃子親手去摘棗,領導們自然是前呼後擁的陪同着。
趙慎三早就想找機會跟鄭焰紅說幾句話,事關緊急,面子跟慪氣哪裡還顧得上?看着鄭焰紅跟市計生委主任孟豔傑兩個女人興致盎然的在棗林裡越走越深,他趕緊跟了上去到了女人身邊,武斷的接過她手裡的籃子,低聲跟她說道:“喬處長讓我給你帶句話,你跟我來。”說完,她又大聲說道:“鄭市長,您看那邊那株樹上棗子多紅,我幫您拎着籃子您去摘吧。”
孟豔傑早知道趙慎三一直是鄭市長的秘書,聰明的繼續留在這棵樹上摘棗,鄭焰紅就跟着趙慎三一起走進了別人看不見的棗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