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趕到省城,鄭焰紅連叔叔家都沒回就直接去了醫院,她甚至都沒有買一些看望上級領導必備的鮮花或者是禮品,空着手就衝進了黎遠航告訴她的那間幹部病房裡。{更新超快小說}
對這個有着省醫後花園之稱的幹部病房樓院,鄭焰紅並不陌生,因爲她叔叔鄭部長有了病,也總是直接來這裡住的,所以她問明白房間號碼後,很是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
盧博文省長正一邊打着點滴一邊看書,居然戴着貌似老花鏡的眼睛,看上去好似蒼老了許多,果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一室一廳的病房裡。
鄭焰紅衝進來的時候,滿臉都是她急匆匆跑出來的汗水,把一張小臉更加跑的緋紅無比,當她看到盧博文居然一個人的時候,馬上就帶着哭腔氣急敗壞般的叫道:“爸爸,你沒女兒嗎?非要讓我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病了纔來嗎?這算什麼?證明你很堅強?還是你根本沒有拿我這個女兒當回事啊?”
盧博文看着她一邊叫一邊跺着腳一邊氣的小臉通紅的樣子,更加從她盈盈欲啼的眼睛裡看到了心疼的淚光,登時心裡一熱,放下書伸出手叫道:“乖紅紅,過來坐在爸爸身邊。”
“哼!”鄭焰紅把手一甩,卻轉身又跑了出去。
這一下弄得盧博文也被她搞迷糊了,以爲這妮子真的生了他的氣,居然看一眼就跑掉了。
誰知鄭焰紅出去後就趕緊跑進了醫生值班室,光明正大的聲稱她是盧博文的女兒,要求醫生提供父親詳細的患病資料以及診治記錄。醫生看她派頭極大而且又滿臉憂急的樣子,也不敢怠慢,趕緊仔細的向她介紹了盧省長如何因爲急性闌尾炎暈倒在家裡,保姆打了120把他送了來,他不讓聲張悄悄在昨天做了手術,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等等。
鄭焰紅一聽僅僅是闌尾炎,也就鬆了口氣,這才又回到病房,也不搭理盧博文,撅着嘴一**坐在沙發上喘起氣來。
盧博文陪着笑臉說道:“呵呵,紅紅,還生氣呢?我說你也太不人道主義了吧?怎麼能跟一個可憐的病人慪氣呢?好歹我昨天才開完刀,你也不能連口水都不給我倒就在那裡瞪我吧?”
鄭焰紅眼裡含着淚斜一眼又一眼,好像在跟她自己的自尊心做較量,最後還是不忍心佔了上風,終於氣鼓鼓的站了起來走到桌子那裡倒了一杯水,用兩隻杯子來回倒着加速降溫速度,然後又端起來自己先嚐了嘗熱冷,覺得不燙嘴裡才端着走近了牀。
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鄭焰紅好幾次都擡起手擦着眼淚,但始終背對着病牀。盧博文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卻從這擡臂擦臉以及她肩膀的輕輕聳動看出了她的確是十分傷感,心裡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陣陣混合着歉疚跟感動的酸熱,看她走進了坐在牀邊的時候,不由得趕緊想試圖坐起來。
誰知道他一動就皺起眉頭“哎呦”一聲,鄭焰紅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裡的水杯扶住了他,虎着臉訓斥道:“幹什麼幹什麼?不知道自己昨天才做完手術嗎?急着坐起來幹嘛?老實躺好!”
盧博文乖乖的躺好了,鄭焰紅找到牀底一個轆轤一般的東西絞了一陣子,把病牀的上半截擡高了,盧博文也就隨着半坐在牀上了。她坐在他身邊,用很小的勺子盛了一點點水喂進了他的嘴裡。
“嘿嘿,丫頭生氣了也不能這樣虐待老爸啊,怎麼這麼小氣,這樣喝水怎麼夠?急也把人急死了,來,我的手好好地,不如把杯子遞給我,讓我自己喝就行。”盧博文的嘴脣剛沾溼,鄭焰紅就收回了勺子,他就着急了,伸手去要杯子。
鄭焰紅迅速的把手收了回去,騰出一隻手打了盧博文要杯子的那隻手一下嗔道:“我剛剛纔問過醫生,你昨天才做的手術,今天要控制飲水,只能讓你溼溼嘴,要想可勁喝得等你腸道通氣了才行。”
“什麼腸道通氣啊?”盧博文雖說是個博士,但畢竟學科不同,對於略微沾一點醫學常識的東西都是一竅不通。他昨天到現在都沒喝水,剛秘書被他打發去幫他取文件了,他又不願意動不動就按鈴叫護士,所以這陣子的確十分口渴,就叫起來。
“就是等你放屁了才能喝呢!”鄭焰紅毫不隱晦的說完,卻又嘴硬心軟的再次舀了一小勺水餵給了他,看他近乎貪婪的喝着,她就真的如同親女兒一般嘮叨起來:“闌尾炎能夠發展到要昏迷,肯定是先就疼了好久了,您不是鐵人嗎?疼了也不吱聲,一直拖到要化膿昏倒才肯住院?哼!這會子可憐兮兮的連口茶都喝不上,很英雄嘛!”
盧博文被她這一番帶着濃濃心疼的埋怨更加弄的感動無比,之前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可以傲立獨行的那種孤傲也被親情融化了,他伸出一隻手把垂在鄭焰紅額頭上的頭髮掠過去,看着她發紅的雙眼低聲說道:“乖丫頭,爸爸錯了,以後不會這麼硬扛着了啊!不過到了那時候,我有個頭疼腦熱就給你打電話,你可不要煩啊。《免費》”
“我煩什麼?要女兒做什麼用?難道就爲了我惹下麻煩的時候找你出面幫我解決的嗎?難道就不是爲了讓咱們都在這冷酷的世界上多一點牽掛跟親情嗎?爸,人在什麼時候最需要親人?你這麼對我簡直是讓我傷透心了!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人家接到黎廳長電話說你手術住院了的時候,那種心情……嗚嗚嗚……”鄭焰紅說着說着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嘔着氣把茶杯“咚”一聲放在桌子上。
盧博文歉疚的說道:“好了紅紅乖不哭了,過來靠在爸爸這裡一會兒。”
鄭焰紅見好就收的不再埋怨了,乖乖走過去小女孩一般依偎在盧博文沒有扎針那一側的身邊。他撫摸着她的頭髮說道:“紅紅,爸爸之前的確一直都肚子疼,可是卻也不甚厲害,總是隱隱約約的疼一陣子就好了,所以也就沒怎麼當回事。昨天中午我吃完飯想躺一會兒,誰知道一站起來就覺得肚子裡好像什麼裂開了一樣巨痛,結果頭一暈就摔倒了,醒來就已經到醫院了……”
“哼!”鄭焰紅在他懷裡發出了一聲冷哼,盧博文心虛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在醫生說送來的及時,手術也很成功吧,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了乖不生氣了啊!”
鄭焰紅幽怨的說道:“爸,以後有什麼事可一定早一點跟我說呀,你這次還好沒事,如果有點什麼……我……你讓我這個做女兒的情何以堪啊!”
“嗯嗯,乖……”盧博文感慨的說道。
鄭焰紅從他臂彎裡擡頭看着他,突然間大驚小怪的低喊道:“爸爸,你有白頭髮了呢!哎呀,這才幾天哪,您怎麼就老了好幾歲一樣呢?”
恰好門被推開了,盧省長的秘書賀鵬飛走了進來,猛然間看到這一幕把他嚇了一跳,他趕緊觸電了一般轉過身就想到客廳裡去。
鄭焰紅之前就已經跟賀鵬飛很熟了,此刻直起身子走了過來說道:“賀處,怕什麼?我是他女兒又不是小三,你至於替我們害羞嗎?嘻嘻嘻!”
賀鵬飛剛剛進門就看到老闆懷裡依偎着一個女人,他當時就被震撼到了,因爲沒有誰比他更加了解自己的老闆是多麼剛直不阿,不近女色的人了,這才誰嚇得連看都不敢看老闆懷裡的女人是誰就轉身想避出去,心裡還一直在暗罵自己太過豬頭,居然敲門都沒敲就衝進來了。
聽到鄭焰紅的話,賀鵬飛覺得好生熟悉,這才僵硬的轉過身來,一看居然是早在兩年前開會的時候就跟他合作幫過忙的鄭焰紅的時候,就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鄭市長啊?您還真是嚇到我了呢!我正尋思呢,怎麼盧省長會突然多了一個紅顏知己出來了呢,原來是您啊!呵呵呵!”
盧博文在私下場合跟自己的秘書很隨和的,所以賀鵬飛纔敢開了一句玩笑,鄭焰紅就嘴頭子不饒人的說道:“切!還紅顏知己呢,要不是黎廳長告訴我,這老爺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自己扛着也沒個女人來看他!就他那倔脾氣,不讓這個來不讓那個來,除了我這個女兒,估計他也就只有你在這裡陪他了!”
賀鵬飛雖然不知道鄭焰紅爲什麼居然成了盧省長的女兒,但是中間鄭焰紅遭紀委審查前後盧博文前後奔走以及不惜出面向省委書記施壓這些事他都是明白的,而且當時人家鄭焰紅的叔叔也在場,這樣的關係鄭部長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如果說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美人突然間自稱是盧博文的女兒,卻又不會讓人聯想到緋色的事情的話,這個世界上可能還只有鄭焰紅最能達到這個效果了!因爲她的家世背景根本不需要利用這種關係做跳板,所以賀鵬飛也就絲毫沒有懷疑別的齷齪背景。
“是啊!我聽到保姆打電話說盧省長暈倒了,嚇得腿肚子轉筋呢!要是早知道您是老闆的大小姐,我昨天晚上就給您打電話了,省的通知政府辦公廳吧又怕老闆責怪我小題大做,不通知吧又怕出點什麼事情自己擔當不起,您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呢!後來思來想去才讓黎遠航廳長過來了,就這樣做完了手術,麻醉劑剛過老闆睜開眼就訓我不該驚動教育廳,還冷着臉直接把黎廳長趕走了,嚴厲的命令黎廳長不允許告訴任何人知道呢!”賀鵬飛平時話並不多,此刻卻故意饒舌起來。
鄭焰紅神氣的說道:“賀處,我現在給你授權,以後你的老闆有一點不對頭,你需要馬上向我彙報,要不然我就告訴你媳婦說你在外面有紅顏知己!哼!”
盧博文聽着鄭焰紅蠻不講理飽含威脅成分的話,逗的笑了起來,但是畢竟刀口疼,只好指着鄭焰紅嘆着氣說道:“你聽聽,你聽聽,鵬飛,這還像一個副市長的樣子嗎?活脫脫是一個蠻橫的大小姐嘛!”
賀鵬飛眉花眼笑的點着頭說道:“是是是!大小姐的命令我一定不折不扣的執行!以後老闆肚子疼什麼的再讓我隱瞞,我就堅決告訴大小姐,省的看着老闆疼良心受煎熬。哎呀,蒼天吶,您可真是開眼了啊,終於送來一個能夠制住老闆的剋星了!不過,老闆這個剋星可是我的大救星啊!”
這一下,三個人都笑了起來,賀鵬飛接着說道:“對了鄭市長,您爲什麼不回省裡上班呢?如果有您在省城的話,老闆也會多一點快樂了。”
按理說一個秘書是不該說這麼深的,可是賀鵬飛跟着盧博文,真是被這個執拗的領導那種說一不二的作風弄得十分難受,就比如昨天的事情,就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守着昏迷的老闆,卻連跟辦公廳彙報都不敢!
前車之鑑就是之前有一次盧博文病了,賀鵬飛向辦公廳彙報了,結果辦公廳一宣揚,全省委省政府兩個大院都知道了,後來自然是下屬地市也知道了,看望的人鬧騰的醫院跟市場一樣人來人往,盧博文後來大發雷霆,差點讓賀鵬飛走路,他哭了一場再三保證這才得以留下,這次怎麼還敢違反呢?
可是剛纔賀鵬飛一看鄭焰紅對待盧博文那種親暱到可以霸道的態度,馬上明白這個大小姐真的會是他遇到此類難題時的大救星,所以才額外的饒舌,就是想得到盧博文的默許,以後他就能跟這位大小姐溝通了。
果然盧博文縱容又帶着些期許的看着鄭焰紅笑道:“你這個小賀就夠喜歡小題大做了,要真是加上這個鬼丫頭天天守着我,我還有什麼自由可言哦!”
鄭焰紅自然明白盧博文的眼睛裡飽含着的是希望她回省城上班,可是她那種骨子裡不服輸的脾氣讓她覺得,自己跟馬慧敏的較量還沒有分出高下,而且範前進也調回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家子弄的兩地分居也很麻煩,但是她也不忍心讓盧博文失望,就笑着說道:“哼哼,就算我不在省城上班,現在高速也就不到兩個小時就到家了,還不是一樣看着您?以後賀處跟我時刻保持聯繫,就算您想搞什麼小動作也是不可能的了!”
盧博文雖然沒聽到她說答應調回來,但是卻明白了她對他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惦記,也就很滿足的微笑着說道:“我能搞什麼小動作呀?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唉!以前還覺得身體還爭氣,沒想到五十歲的門檻一過,可就顯出老年人的態勢了,不服老不行啊……”
鄭焰紅心裡一酸,趕緊說道:“切!現如今青年的界限都已經劃到六十五歲了,您現在還是青少年呢,怎麼就老了呢?”
又是一陣歡樂的笑聲,賀鵬飛太開心了,因爲他發現有了鄭焰紅之後,自己的老闆好似突然間年輕了好多,而且還隨和了好多,這就讓他如釋重負了。
鄭焰紅在這裡一直照看到深夜,盧博文果真放了屁,鄭焰紅天真爛漫的合掌叫道:“阿彌陀佛,這可是我活了三十三歲聽到的最好聽的放屁聲了!老爹,您終於可以吃飯了!”
一句話自然是逗得一陣笑聲,鄭焰紅說完就趕緊打發賀鵬飛到門口的超市買來各類食材,她就用房間自備的電磁爐熬了一碗濃濃的米粥,末了撇去米粒,只盛了半碗濃米湯,一口口吹涼了喂盧博文吃下去了。
賀鵬飛看着人家父女情深的樣子,覺得礙事,又不能丟開走掉,就一個人貓在客廳裡看電視,樂的偷清閒。沒想到鄭焰紅喂完了飯,卻突然神情緊張的拿着不停震動的手機走到客廳裡,示意他走進去照料盧省長,她自己卻坐在沙發上接起電話來。
電話是林茂人打來的,他的口吻依舊是那種很木的淡然:“焰紅你在哪裡?”
“我回省城了,怎麼了?”鄭焰紅壓低聲音說道。
“哦?爲什麼突然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嗎?”
“是的。”
“能告訴我什麼事情嗎?”
“不能。”
“寶,你一定要這麼任性嗎?”
“您搞錯了還是我搞錯了?我以爲您已經對我放手了,如果僅僅因爲您是我的上司的話,我想八小時以外的時間,我貌似不用向您彙報吧?”
“想得美,我那天只是讓你去上班開會,怎麼會放你永遠離開我呢?”
“……”
“告訴我什麼事情好不好?”
“沒什麼事,就是回來看看,沒事的話我掛了,不方便接的。”
掛了電話,鄭焰紅滿臉的糾結跟鬱悶,一個人悶悶的坐在客廳也不進去,好久好久都沒有動。 ωωω тt kán ℃o
從鄭焰紅看到那個號碼之後猛然色變,然後倉皇的站起來“逃”到客廳去接時開始,盧博文就沉着臉仔細的聽着客廳的聲音。原本賀鵬飛進來之後是要掩上門的,可看到老闆居然使了個眼色讓他開着的時候,他就很聰明的開着門,自己卻走進了跟病房的臥室連着的衛生間,關上門幫盧省長洗換下來的衣服。
隻言片語的,盧省長都聽到了,當他等了好久依舊沒等到鄭焰紅的時候,就忍不住叫了起來:“丫頭你進來。”
鄭焰紅以爲他不舒服了,趕緊拋開一腔心事跑了進來問道:“怎麼了爸?”
“我沒事,你坐下來,爸爸問問你。”
“哦……”
“是不是工作不順心啊?我看你情緒很不對頭啊。還有……小賀,我想吃水果,你出去幫我買點橘子回來吧。”
賀鵬飛正悶在衛生間裡不自在呢,聽到這一聲吩咐,趕緊答應着出去了。
“好了紅紅,現在就咱們父女倆,我問你一句話,是不是那個高明亮還在糾纏你?我從咱們第一次開會見面就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頭,剛剛那個電話是不是他打的?如果是他借職務之便糾纏你的話,我可以出面幫你解決的!”盧博文嚴肅的說道。
鄭焰紅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爸,既然您看出來了我也不瞞您了,那個高明亮在我擔任教委主任的時候的確向我表示過不正常的欣賞,只是我一直沒有迎合他,他也就罷了。真不是他!呃……那個……”
最後那句“真不是他”一出口,鄭焰紅就明白自己說漏嘴了,這豈不是再告訴盧博文除了高明亮還有一個人糾纏她嗎?那麼剛剛在電話裡已經說明了那個打電話的人是她的上司,在雲都市,她已經是副市長了,那麼真正意義上的上司排除了高明亮,豈不就不打自招的承認是林茂人了嗎?所以她趕緊更加倉皇的停止了說話。
可是盧博文的雙料博士都能拿到的頭腦畢竟不是蓋的,馬上就推測出了鄭焰紅顧慮的那種情況,他沉着臉冷哼一聲說道:“哼!上次那個林茂人一個勁的查辦你,我就知道這個人不對頭!要知道作爲一個市委書記,只要不是笨蛋,絕對不會僅憑一封匿名信就命令紀委查你的,那明顯就是得不到要毀了你的小人心性!你這個孩子也是,爲什麼經受這樣惡劣的工作環境,卻從來不跟我說呢?”
“爸……其實……其實也不是這樣啦……那個……那個……”不知怎麼的,鄭焰紅聽着盧博文提到林茂人時那種深惡痛絕的口吻,居然心裡一慌,着急想替林茂人辯解,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也就結巴起來。
鄭焰紅的支吾卻被盧博文錯誤的認爲是不願意給病中的他添麻煩,另外也誤以爲這個女孩子生就一副倔強脾氣,不願意藉助長輩的力量替她開道,遇到困難完全想自己闖過去的。他就語重心長的說道:“紅紅,你還是太年輕了,完全不明白像我這種年齡的男人一旦看上了一個女人,如果得不到,那種心情絕對是具備毀滅性的狠辣!爲什麼呢?但凡男人地位一高,就會不自覺的自我膨脹起來,覺得自己的魅力跟官位一樣勢不可擋,你的拒絕就意味着對他的個人魅力乃至權威的全方位挑戰,他就會不惜毀了你也要維護這種權威,你如果傻到想憑自己的能力去排解掉這種危機,還是太天真了啊!老天,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工作環境那麼惡劣,兩個頂頭上司都對你虎視眈眈的,而你成了別人刀俎下的魚肉還不自覺,兀自在那裡傻乎乎的想展示你的能力,真是蠢不可及!這件事你別管了!等我病好了,馬上給你運作一下,調回來離我跟你叔叔近一點罷了,諒那些混蛋們也不敢追到省裡來騷擾你!”
鄭焰紅一看盧博文臉色陰沉的樣子,趕緊說道:“不是的爸,也沒有您想象的那麼嚴重啦……高明亮現在已經徹底死了心,完全不再糾纏我了。而林茂人……呃……林書記他……他對我也……也不完全是以勢壓人的,而是……我也……嗨!總之他不會捨得害我的,您不用擔心啦……”
鄭焰紅太急於替林茂人解釋了,這種着急讓她用錯了一個詞“不會捨得”,林茂人在什麼狀況下“不會捨得”毀了她?除非是真情實意的愛,那麼,這種愛如果不被她朦朦朧朧的接受了的話,她又怎麼會不自覺的替林茂人辯護呢?就算是退一萬步說她沒有接受林茂人的愛,最起碼她是不排斥這種愛的!
但無論是這兩種可能的任何一種,都是盧博文從內心來講不能接受的!
他緊盯着鄭焰紅,看得她大眼睛越來越躲閃,終於心虛的低下了頭才慢慢的一字字說道:“你是不是也愛上林茂人了?”
“沒有沒有!爸爸,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又不瞭解他的家庭情況,聽說他們夫妻感情好着呢,就算是他對我有好感,也是出於……呃……出於欣賞然後又多了一點……那個……分外的心思吧?但是……但是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也不能算是罪過吧?所以……所以只要我不接受就是了,也不用把他想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的……”鄭焰紅那麼口齒伶俐的一個人,爲了急於替林茂人辯白,居然急赤白臉的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說道。
盧博文心裡更是越來越不舒服,雖然對這個開朗、陽光、倔強的女孩子,他心裡絲毫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慾望,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慈愛在呵護她,可是聽到有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居然在打她的主意,而她居然還掰扯不清般的處於接受與不接受之間的時候,心裡還是泛起了一股濃濃的酸意,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替這個年輕天真的女兒化解掉這種情感危機,不能讓老奸巨猾的林茂人蠱惑了她,從而讓她陷進婚外情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