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怎麼了?是不是夢見二嫂了?”藍少陵一進門, 便看到宋彥澈伏在牀頭的椅子上,一頭的冷汗。
問宋彥澈怎麼了,宋彥澈只說是夢到唐玖受了許多的折磨, 心中牽掛不已, 原來不知不覺這個瘋婆娘早已走進他的心頭, 他現在想她, 念她, 擔心她,可卻救不了她。
思慮再三過後,宋彥澈做了個決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恰逢上官行進來, 告知宋彥澈與藍少陵已經探知唐玖的所在, 她被秦暮色關在了魔教。原來秦暮色是魔教妖女, 上官行一臉的忿恨與無辜,若不是宋彥澈早已識破上官行的別有用心, 恐怕真要信了他這大哥。
藍少陵素來單純,從不多想,向來以偷得浮生半日閒爲人生準則,素日裡從來都是少思,少想,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仍然是沒有識破上官行的真面目。還把上官行當成自己的好大哥。
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以後, 宋彥澈不在與上官行鍼鋒相對, 歇斯底里解決不了問題, 上官行既然不願在自己面前揭開他的真面目,那就證明他宋彥澈在他眼裡還有利用價值, 也許是最後的價值,或者上官行不願意這麼便宜自己,想要用更殘忍的方法折磨於他。
他到底是誰?這些天來宋彥澈無數次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上官行費盡心機,想要害得他家破人亡,到底他們之間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當這個真相揭開的時候,讓宋彥澈萬萬沒想到的是竟是國破家亡的深仇大恨,竟是滅國亡種的大仇。
上官行盯上宋家想要報仇是多年以前就計劃好的,之所以他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爲他在等待,等待着一個人的長大,也等待着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於此同時,他希望那個人也是強大的。
唐玖嫁進宋家並非偶然,她頓悟偶得瑤池仙,是必然也是偶然,唐玖想出釀造極品桃花酒的時候,正是上官行日日夜夜偷偷派人將桃樹灌溉的芳香無比,才使她有的靈感。
而灌溉桃花樹的活計本是魔教中人,多年以來一直潛伏在唐家,看着唐玖一點一滴的成長,從懷中抱着的小不點到如今的亭亭玉立,唐玖始終都沒有離開過魔教的視線。
唐玖是他們的公主,是與教主一樣,亡國之後僅存的皇家血脈,高昌國的舊屬豈能允許公主淹沒在芸芸衆生之間,他們要復國,他們需要領袖,除了皇子,任何的皇室成員都必須擔起他們應有的責任,這是萬長老的意思,也是全體高昌遺屬,萬千魔教教衆的意思。
宋彥澈將母親交給穀神醫照顧,生意上的事務交給了管家吳伯,府中內務交給了丫鬟綠柳,便跟隨上官行帶同藍少陵向魔教進發,他知道此行兇險異常,必然是上官行的圈套,可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一闖。
本是不打算帶着藍少陵前往,奈何藍少陵一定要去,他拗不過藍少陵,又不能告訴藍少陵上官行的真面目,不然以藍少陵的心性,勢必會打草驚蛇,藍少陵根本不是個能夠藏的住事情的人。然而此行必然是個九死一生的圈套,有了個不知內情的藍少陵同往,宋彥澈心下的負擔便更重。
他不能讓藍少陵出意外,陵弟從小與他一場長大,他們親如兄弟,遇到了一見如故的上官行以後,他們還三人結拜成了異姓兄弟,卻沒想到自己一直敬重有佳的大哥竟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出發當日,慄若海突然趕來,萎靡不振,酗酒飲愁的慄若海突然清醒了許多,他告訴宋彥澈他也要去。他要去找秦暮色報仇,要去救出唐玖,唐玖是他的妹妹,他不能看着她一直被關在魔教受苦,還有秦暮色,他要血刃秦暮色這個妖女,替心愛的瀟雪報仇雪恨。
宋彥澈知道自己攔不住慄若海,也只能隨他跟來,總歸是多個人多個幫手,只是慄若海想要報仇雪恨的目的恐怕是難以實現,秦暮色的武功遠在慄若海之上。
就算慄若海是練武的奇才,也不過是跟着師父學了幾個月的武功,怎會是辣手醫仙秦暮色的對手,更何況秦暮色狡詐多端,比她武功高的人都未必勝的了她。
上官行嘴角微微上揚,噙着一抹不易爲人察覺的嗜血微笑,帶着宋彥澈、藍少陵、慄若海一步一步踏向他挖的那個深坑,他豈會不知宋彥澈已經識穿他,只是他料定宋彥澈爲了唐玖必會跟來,這是他們兄弟兩個的博弈,誰輸誰贏?日後自會見分曉!
一路崎嶇,一路人煙稀少,越是行至目的地,宋彥澈越是爲上官行讚歎,真會找地方。這離京城不遠,卻不易被人察覺,如此秘密的所在,簡直令人歎爲觀止。
充滿異域詭異風格的魔教石室之內,正在進行着一場前所未有的嘶吼打架。
“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唐玖捂着隱隱作痛的胳膊,看着眼前來者不善的秦暮色,“臭婆娘,你個不要臉的臭婆娘,你沒有人性,你殺人如麻,你個女魔頭,你憑什麼打我?”
面對唐玖的責罵,秦暮色面不改色,只是盯着唐玖,嘴角噙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這個笑容像極了上官行,陰暗的石室內,秦暮色踏着妖嬈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還在地上趴着揉胳膊的唐玖,只聽得唐玖“啊”的一聲慘叫,便沒了聲響。
等到唐玖在醒來的時候,她只剩下哭爹喊孃的份了,“媽呀!這是哪啊?放開我,救命啊!你們不要過來,好心的蛇大哥,我是無辜的,你們不要咬我。秦暮色,你個不得好死,吃人不吐骨頭的女魔頭,有種殺了姑奶奶,告訴你,姑奶奶要是不死,出去了一定殺了你……”
被綁在萬蛇窟的十字架上還有力氣罵人,秦暮色表示對唐玖的膽量很是佩服,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醒來再暈過去,暈過去再醒來,活活的嚇得死去活來嗎?
“不虧是我們高昌國的公主,膽色過人。”秦暮色的背後站着那日與她碰面,說話卻極爲不尊重的綠黃色衣衫女子——靈姬。
秦暮色微微側頭,嘴角綻開火紅罌粟一般的微笑:“教主與宋彥澈等人即刻就到,我們走吧。”
靈姬點點頭,回眸看來一眼還在萬蛇窟裡不停叫罵的唐玖,妖里妖氣的一笑,隨着秦暮色走了。
唐玖吐着口水,緊張兮兮的看着身邊爬來爬去的蛇,雖說是在自己身邊爬來爬去,但是都沒有咬她,一扭頭,“媽呀!”唐玖,就看到一條蛇在自己被縛的十字架上趴着,正在近距離欣賞她的眼睫毛,“哼哼哼……嚶嚶嚶……”
唐玖覺得她要崩潰了,密集恐懼症也要發作了,眼前爬來爬去的蛇少說也有數萬條,這個秦暮色想要幹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沒事就來揍她,揍她也就算了,爲什麼要把她關到這麼可怕的地方,“救命啊~!救命——啊~!……”
明知道叫救命沒有用,可是唐玖還是忍不住的要叫救命,她在期待着什麼?期待着宋彥澈來救她嗎?雖說宋彥澈不是真的病秧子,但是怎麼找的到這個鬼地方?更何況婆婆和瀟雪都死在了秦暮色的手裡,他爹也就是他師父也死了,只怕現在宋彥澈早已崩潰了,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
過得如何,差點萬箭穿心,進了魔教的大門,魔教的大門竟是個不起眼的山洞,山洞盡頭有一塊凹起的石頭,扭動石頭,便打開了通向魔教的大門。
越走路是越寬,然後便不知觸動了哪裡的機關,萬箭齊發,衆人是以劍御箭,好傢伙,差點被紮成馬蜂窩,宋彥澈以長劍飛向機關齒輪,卡住了萬箭齊發的裝置,纔算得救。不過他並沒有因此丟了兵器,他早有準備,多帶了一把伸縮型佩劍。
宋彥澈從地上撿起幾根利箭,將它們用所帶的布條捆在一起,放入機關齒輪之內,代替伸縮劍,以變取出自己的伸縮劍。
藍少陵看着滿地“雞毛令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以來,遇到這麼個驚險的情況還是頭一回,他二哥還帶了個百寶箱啊!這包袱裡東西挺全的嗎?
藍少陵這人就是心大,以脫險就開始脫線,扒拉着他二哥的包袱那叫一個稀奇,一雙不安分的狼爪子,被他二哥一把拍開,催促道:“趕緊走吧!”
藍少陵無奈的聳聳肩膀,看看上官行和慄若海,嬉皮笑臉一撇嘴,可不光宋彥澈沒心情和他調笑,那二位也沒心情,慄若海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向前走去。
自打慄若海決定和大家一起出發來闖魔教以後,酒是不喝了,人也不醉馬天堂的了,但是變成了一張冰塊臉,能冷死個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吧!他的心早已隨着別瀟雪如土,而他活着只是爲了報仇,殺了秦暮色,替別瀟雪報仇。
上官行搖搖頭,拍拍藍少陵的肩膀,從扎着兩個膀子的藍少陵身邊走過。
藍少陵自覺沒趣,趕忙追了上去,“哎!大哥、二哥等等我!慄兄等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