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忠被安平鬆這麼一喝斥,臉色頓時一呆,他清晰的看到了安平鬆的怒火,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濃烈的悲涼來。想以前安平鬆完全是一副將他捧在手心裡的慈愛模樣,此時卻哪裡還有半分寵信。
就因爲蕭雲升,不知不覺中,他已失寵!
安平鬆將目光接着投向了蕭雲升,目光忽然就變得光亮無比。
這股光亮看在衆人眼中,簡直就可以用可怕來形容了……
安平鬆一字一頓的宣佈着道:“東山院,安桐勝!”
當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激動,這股神情和往年任何一次的宣佈都截然不同。
在以前,他都是宣佈着安元忠勝,卻無非還只是元陽峰內部的影響,一到京查之時,安元忠就得被別峰的高手壓上一頭了,而蕭雲升卻是不同的。他深刻的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是很有希望幫他一雪前恥,在京查中獲得榮譽的!
沒錯的,這安桐肯定能帶給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心中翻動着,他開始想象,若是給蕭雲升祭煉靈劍,又教上玉流劍法這等的高深功法,那蕭雲升的實力該是如何的恐怖!
他乃是個要臉面的人,這些年來因爲自己元陽峰子弟的不爭氣,處處他都覺得比其他峰主矮了一頭,在本殿中辦事也不知不覺畏畏縮縮起來,身邊別人一閒言碎語,他就十二萬分的緊張起來,仔細辨別着別人是不是在嘲弄自己。
這股自卑的感覺是如此的不好受,他都感覺自己要瘋了,而每每京查之時便是他最痛苦的時候,他一直致力於改變這一切,可是安元忠給他帶來的希望實在不大。
然而其他弟子更不堪所用,他一心想要改變現實,奈何無力翻局。這些年來,他差不多都要絕望了。
現在,蕭雲升這個強大的子弟就這麼橫空出現了,簡直就是他心靈的救星了。
京查揚名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他心中的那股激動可想而知,這便如同奔流而出的熔岩一般,火燙而奔放。
忽然聽到人羣中有一個喊道:“安桐哥贏了!安桐哥打敗了元忠師兄,實力第一,理應是我們元陽峰新的大師兄!”
卻是安文棟在激動的叫喊着,他一張小臉都興奮的紅撲撲的,就連身上籠罩着的那些寒氣似乎都被沖淡了一些。
經過安文棟這麼一帶頭,整個東山院的人也都瘋狂了,他們大聲的歡呼着,肆意的叫喊着,再也不顧忌其他院的反應了。
——去他奶奶的安元忠,去他奶奶的中寒院中柏院,老子今天就要叫個夠,不服你們院也出一個安桐來!
從歷年的墊底最末,到現在的峰內第一,這逆襲實在是太暢快太猛烈了。這份揚眉吐氣的感覺實在痛快無比!
安文棟走過來,猛地一拉安音華,說道:“姐姐,你怎地不爲安桐哥歡呼?”
安音華神色顯得異樣的複雜,說道:“我……”對於蕭雲升,她心中很是糾葛。
東山院衆人就這麼歡呼着,這麼大喊大叫着,安平鬆根本就不阻止,全然一副縱容的姿態。
今天他心中狂喜,這點小事又算什麼。
而作爲峰主的安平鬆不阻止,那其他各路院主也就更不能說了,紛紛聽任東山院在這裡炫耀。
各院子弟都只能是忍耐東山院的行爲,無話可說。
是的,他們對待着東山院,居然也會有忍耐的一天。
也是形勢不饒人,別的不說,就憑着安桐一人爲東山院撐腰,他們還就真不敢招惹了。
蕭雲升就這樣默然挺立在高臺上,周圍雖全是叫着他的名字,他卻似乎沒有聽見,他心中越來越緊,還在爲剛纔的那股絕世力量所震撼着。
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正常能發揮出的“八方來朝”的力量究竟是多麼的渺小,威力只能是佔到真實威力的很小一部分。
剛纔無意觸發的那招的威力似乎已和真實的“八方來朝”比較靠近了,這種絕世力量讓他崇敬而神往。
自己剛纔到底是怎麼才觸動了那股絕世力量的呢?這是一個怎樣的意外?莫非是和自己體內的天脈有關?
他目光抖動着,決定後面要找葉老問個清楚了。
還是安平鬆的又一聲喝叫才驚醒了他,安平鬆直接宣佈着道:“老夫以峰主身份宣佈,東山院安桐直入本殿,參加京查!”
蕭雲升漸漸回過神來,他想起一事,瞳孔緊縮着。
前往本殿,他便要和阿姐碰面了,只是阿姐可知,這個來自於元陽峰的旁支子弟便是她認爲已經死了的弟弟?
安平鬆今天也是太高興了,緊接着忽然又宣佈着道:“除安桐外,東山院另外入圍的安音華也直入京查!”
“譁!”
一聽到這話,人羣之中再次騷亂。
東山院,竟已受寵如斯!
而身爲當事人的安音華也是渾身一震,她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有這般直接晉級的榮耀,當然,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沾了蕭雲升的光。
旁邊玉茗院的院主安賢實在是眼紅東山院的待遇,小心的看了安平鬆一眼,忍不住說道:“峰主,這樣不合規矩吧,應該讓她參加第二輪篩選才是……”
Wшw⊕ тt kān⊕ ¢Ο 安平鬆霍然迴轉頭來,他指着安賢便是一聲怒喝,說道:“安賢,老夫正要找你呢!你們玉茗院的安鈺向來厲害,往年來都能爭取到京查的十個名額之一,今年卻一招就敗給了元忠,連區區兩招都堅持不下來了!你可知道,你們玉茗院已成爲我二十六院中墊底之輩!你說這是爲什麼?”
安賢被安平鬆這幅兇狠的樣子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玉茗院人羣中的安鈺也不敢看向安平鬆這邊,連忙低下頭來。
安平鬆繼續說道:“今年你必然是懈怠了,沒有好生教導子弟,這才使得子弟實力不升反降!這些年我們元陽峰爲何這般衰敗,便是因爲有了你這種懈怠,才使得我元陽峰無可用之人!老夫告訴你,老夫最痛恨的便是這種行爲,若是不能悉心教導子弟,甚至任由一些好苗子荒廢修爲,那老夫要你做這個院主做什麼!”
安平鬆這話已十分重了,安賢面如土色,只剩下點頭的份。
而那一邊安泰河心卻也提到了嗓子眼了,安平鬆每說一句話,他心中便驚顫一分,安賢對弟子可能還只是屬於懈怠的層面,他對蕭雲升卻完全可以用“虐待”來形容了——從來就沒有交過蕭雲升任何的功法,也沒有發放過任何的寶貝,更是沒有指點過半分,反而一直任由着蕭雲升被其他院的人羞辱謾罵,關鍵的是他自己面對上蕭雲升,還從來就是冷眼相待,盡都嘲諷。
一想起這些,他簡直是將腸子都悔青了。
安桐現在是什麼人啊?可是比安元忠還要好的苗子,是元陽峰未來的希望,更成爲了峰主安平鬆現在的精神寄託!
他惡待蕭雲升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他簡直都不敢想象安平鬆會如何的勃然大怒了!只怕自己得被安平鬆給活活撕了!
安平鬆重重的哼了一聲,對安賢說道:“我們元陽峰的風氣絕對不能這樣壞了,這事情老夫後面再找你算賬!”
他目光威嚴的掃視着衆院主,朗聲說道:“大家都要好生向泰河學習,你們看看泰河,是多麼的兢兢業業,一直都是爲了東山院的崛起勵精圖治,這纔是老夫欣賞之人!東山院的情況大家都是知道的,條件比你們任何一院都要弱,可是泰河硬生生的就培養出了安桐這麼一個好苗子,定然是一直悉心教導着安桐,纔有今日之成就!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行的,乃是他一直以來的堅持!”
“是,是。”衆院主哪裡敢違背安平鬆的話,都是好生應諾着。其中境博院院主安焱最是困惑,他素來聽聞安泰河虐待弟子,卻怎地又培養出了安桐這等好苗子?他目光閃動了一下,似乎做下了某個決定。
安平鬆緩緩走到了安泰河的身邊,重重的一拍安泰河的肩膀,老懷大慰,說道:“泰河,老夫要多謝你啊!給我元陽峰培養出了這麼好的一個子弟,老夫今天心中好生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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