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站在面前一輛小型的交通器前,鬱悶的說道:“迪普,你就不能弄輛好點的車?就算你弄不到,我也可以讓酒店提供啊。”看着面前的那輛車,姑且稱之爲車吧,兩個座位,一前一後,像條皮滑艇,車身上塗滿各種顏色,還有沒洗乾淨的污泥,看來迪普來時還進行過一番清洗的。舊、髒是這輛車的標誌。
迪普爲難的說道:“我每月的薪水太少,又要花大量的錢買酒,而且我們用車的時候也很少。至於不用酒店的嘛,我們住的地方,那種車進不去。”
怪不得迪普沒有把車停在酒店門口,是個人也會把這玩意丟出去。在迪普的幫助下,王天終於擠進後面的乘客座。裡面還算乾淨,就是有點展不開身,王天忍忍氣,沒再說話。
迪普一邊開,一邊給王天講述了沁、魂族滅亡的原因:沁族人天生有隱匿功能,是殺手的最好材料,魂族具有靈魂攻擊的能力,可以最安全的讓沁族人接近目標。沁、魂兩族天生相依,沁族可以爲魂族提供隱身,魂族可以幫助沁族干擾敵人的神經,強大時可以直接摧毀人的意識。兩族一起行動,威力大增。
沁、魂兩族人丁稀少,最強盛時也只有五萬多人。他們的能力被發現後,立刻被當權者利用,指使他們進行暗殺工作,無往不利,使的人人自危,併爲此開發出了一種專門對付他們能力的儀器。新的當權者上位後,對沁、魂人的能力也感到害怕,聯合起來,趁着兩族人十年一次的大型慶典,任何沁、魂族人都需要回本星的時候,直接下令滅掉了那顆星球。擔心有漏網之魚,還不放心,把周邊十幾顆政治星和礦產星都滅了個遍。
迪普之所以倖存下來,是因爲他也是一名沁魂星的臥底,臥底於中央軍,姓名、資料一切都是賄賂後辦的真實證件,事後進行滅口,並由沁、魂族提供他秘密的特製膠囊,可以長時間的保持血紋消失。進攻沁魂星時,他也在場,卻無能爲力。沁、魂族被滅後,沒有膠囊供應,在中央軍呆不下去,只有回到離沁魂星最近的地方,期望發現倖存的人。
“媽的,搞暗殺的,那個有好下場?這是必然的結局,就算我是當權人,利用完後也一樣會封口。不能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力量,那就是危險的力量,一羣白癡!”王天聽完後暗自罵道。
任何城市都有陰暗面。迪普開着車穿越大型建築的小巷,開到城北處的貧民窟,仍未停,又轉入一條下水道一樣的骯髒隧道,前行了幾公里,又轉,一連轉了6、7次,終於在一間破的不能再破的房子前停下。
王天恍若又回到了垃圾星上。一堆比垃圾星上面小得多的小垃圾堆,迪普的房子就依着這小堆建立,後半部分埋進了垃圾裡,需仔細辨認才能從其中找出那個同一花色的大門。王天聳聳鼻子,這裡的氣溫高,噁心的氣味比垃圾星上還強烈的多。
“男爵大人,裡面請。”
小心的避開腳邊到處存在的髒物,覺得實在避無可避,王天狠狠心,直接踩上去:“這裡比垃圾星上更差,虧你是怎麼會找到這種地方。”
“便宜,便宜嘛。”迪普不好意思的陪着笑。
推門進去,王天入目皆空。整個房子只有一個大間,面積到是很大,但除了旁邊擺放了兩張牀,別的就什麼也沒有了。
聽到門響,一個人咕咚一聲從牀上爬起來,如果這也算人的話。長長的頭髮打滿了噁心的結,面上、手上都是長斯結成的黑垢。衣服,勉強算是一件衣服吧,應該很厚實,加上上面經年未洗的泥巴,很有點盔甲的味道。全身上下,除了一雙眼還能分辨,其餘就一種顏色,泥土的顏色。這人看到迪普,喊道:“師父,回......”忽然面色一變,整個人馬上隱身。
王天一把抓住走在前面的迪普的脖子:“要他停下來,不然我捏斷你的脖子。”
“放開我師父,不然殺了你!”聲音從無人的空房子傳來,飄乎不定。
“迪凱,出來,這位大人看得見,他是我專門請來的。”迪普一動未動,任由王天捏着脖子道。
幾步前的左邊出現了這個叫迪凱的泥人,手中拿着不知從哪兒抽出來的匕首,看着迪普:“長老,不是不準外人來嗎?是他威脅你?”又把匕首揚了揚。
“沒聽到嗎?這位大人看得見你,我也沒受威脅,是我請來的。”王天放下手。如果不是迪凱實在太髒,王天早揪住他的脖子把他拖過來,哪能讓他在那囂張。
“看得到?不可能?!”迪凱驚叫道。迪普沒理他,對王天道:“男爵大人,請裡面請。”又對迪凱喝道:“去把車子停好,然後馬上進來。”
王天在迪普的指引下,來到牀後面的地方。迪普拉開一道鋼門,兩人走了進去。一連穿過7道門,王天估計一下,應該深入地底一百米,正處在土堆的正下方。
“師父。”“師父。”一陣叫喊聲傳來,又是一陣“誰!”“你是誰?!”眼前一花,幾個人又憑空不見。王天實在是忍無可忍,先看了一眼已全毀掉的嶄新皮鞋,飛快的連環幾腳踢出。“呯!呯!”幾聲響起,臨空踢出了四個人影,又不善的對迪普道:“如果你還想試我,我不介意殺掉這幾個髒鬼。”
“停下,這是我請來的客人!”對那幾個被踢出去後又想爬起來再來一次的人喊道,又歉意的對王天說:“對不起男爵大人,這些小子不知深淺。我們這個秘密基地從來沒有外人來過,他們反應過激了一點。您放心,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王天冷着臉,心中已下定決心,如果不能讓自己滿意,這些人全得死!
迪普趕緊點頭。幾次三番的試探,知道王天已動了殺機。對其中一個泥人說道:“麗露,叫你師父來,快。”最瘦小的一個鞠了個躬,轉身進入身後的山洞。
“男爵大人,這幾個包括外面的,都是我的徒弟,外面的那個叫迪凱,這個叫......”迪普介紹道。
“不用。”王天生硬的打斷了他。迪普怔住,四個泥人眼中噴火。“我不需要知道,知道也認不出來。都是一樣的髒,我無法想像還有比他們更髒的人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難道沒水嗎?”
“有的,只是這樣才能保護他們,我們的酒不夠這麼多人喝的。我要在外面工作,並聯系剩下的沁、魂族人,必須喝酒,他們只是在這一帶活動,髒點就不會引人注意。”迪普解釋道。
不能不佩服迪普,他有着不屈不撓的精神。知道王天不耐煩,還一次又一次的試探,直到底線。而且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臉皮夠厚,雖然一臉的歉意,但骨子裡一點這種意思都沒有。
兩個人從山洞走出來,王天馬上吞下了自己先前說的那句話,他們還不是最髒的,這剛出來的一位纔是。王天的早餐在胃中直連翻滾,已到了臨界點。如果說先前幾位是泥人的話,那這位就是一個泥球,各種各樣的泥巴在全身裹了整整一層。
“迪普,這位就是你請來的人嗎?”
迪普剛要回答,王天忍住嘔吐的衝動,搶先道:“我是誰先不談,如果你們不馬上洗乾淨,我想我一點談話的慾望都沒有。”說完後,眼睛忙掃向別處。泥球和迪普對望了兩眼,然後說道:“那就請您稍等片刻。”
泥球泥人洗澡的時間,迪普請王天坐下等。沒有理他,這裡怎麼能坐,王天正在心中想着“這麼髒,要換多少水!”
最先出來的是那個泥球,洗乾淨後可以辨認出她是個一百二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滿頭銀髮,臉上皺紋很重,但依稀還可以看出年輕時美麗的影子。王天盯住她,她的臉上比迪普多了些東西,血紋,血紋竟然從脖子處露出來,攀爬上臉,從耳朵處延伸得半張臉都是。不過王天倒不覺得難看,感覺很像在地球上一些行爲藝術家在臉上塗的斑斕花紋,很有個性。
王天歪着頭在迪普耳邊道:“我看她年齡也不大,你們怎麼沒有,嗯?”
迪普臉色大變,忙低聲在王天耳邊道:“請您千萬別這樣說,她是魂族的聖姑,冒犯不得的。”見王天不解,解釋道:“就是魂族族長的妃子。”
“那她怎麼能逃出來?”
“我不知道,也不敢問。她是魂族族長的第五姬,我還是小毛孩的時候她就已經一百歲了,現在年齡已經超過一百六十歲,是我真正的長輩。”
王天偷笑迪普有賊心沒賊膽,可能有幾十年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了吧,迪普不知道自己的眼珠已經瞪的溜圓。
再出來的是四個年青人,全部一頭長髮,眼光冷冽,一臉寒意,脖子上倒沒有什麼血紋,應屬於迪普一族的沁族吧。十幾年的保護層被洗掉,這四個年青人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極不自然。
最後出來的竟是一名女子,年青的女子。王天雙目瞳孔一張,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件白色的長裙套在身上,明顯不是很合身,略微小了一點,但更是凸現出她魔鬼般的身材,雙丸撐的似已要彈出;細腰圈手可握,翹滑的圓臀,往下,兩條冰肌玉骨的粉腿,似吹彈可破;沒有穿鞋,光滑柔潤的小腳白若純玉;頭上,稍微盤了一下滿頭藍紫色的頭髮;微翹的小鼻子,清靈的大眼睛,紅潤的嘴脣。目光轉到耳垂,赫然發現這女子的血紋竟和之前的婦女一樣,攀上半邊臉,這種奇特的紋路讓她更是增添了神秘之氣,這麼一個把純潔、冷豔、神秘完美結合在一起的尤物,把王天看得眼珠子都快拔出來。
在王天長時間的狼眼掃視中,年輕的神秘女子終於敗下陣來,依偎在一百六十多歲的老巫婆身邊,嬌嗔道:“師父,你看他,這樣子看人,討厭死了!”
人美聲音也好聽,宛若清鶯出谷,王天忍不住心中讚道,又聽到對面的美女說了一句:“師父,您沒出來時,他還打了我,踢的我疼死了,不信,您看,現在還青着呢。”邊說邊去解裙子的上衣釦,但立刻被老巫婆阻止。
王天差點暈倒。難道這個女子是人盡可夫?轉頭看見迪普一臉驚奇,而另外四個男子也是一臉的不能置信,王天明白過來了。這個女人,正是踢飛出去的那個瘦小泥人。經年裹着身泥巴,貂禪也變母豬,說不定還是個原裝貨呢。咦,自己是踢的胸口還是腦袋?看這個樣子,應該是胸,怎麼當時就一點沒感覺到呢?難道是泥太厚了?
“男爵大人,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吧?”
“啊?”王天收回在美女身上的目光,發現是那老太婆在對他說話:“啊,可以了。”
“迪普,你來介紹吧。”
“是,聖姑。”迪普恭敬的說道,手伸向王天:“這位就是我昨天提起的那位用垃圾逃出來的人,王天,現在的身份是男爵。”
老太婆聽到後,看了一下王天的徽章,點點頭,四個年輕男子也掃了一下王天的徽章,有一絲動容,應該也是知道貴族的權利的。只有那個美女,一臉不知世事的模樣,還好奇的和王天對視。先前她解釦子就覺得不對,難道是個傻子?王天有疑問在心中。
“男爵大人,這位是我們沁、魂兩族中魂族的南希聖姑,她是我們兩族剩餘人中地位最高的。”王天聽到迪普的介紹,向南希點了下頭。
“這四位是我族的年青子弟,迪凱、迪卡、迪賓、迪魯。”迪普說到一個,一個就立刻站起來,對迪普十分尊敬。
“這位是南希聖姑的弟子,麗露,剛剛學會靈魂攻擊手法。”
王天看着麗露,微笑點點頭,麗露小嘴一呶,扭過臉去。
“男爵大人,”聖姑等迪普介紹完,就說道:“我聽迪凱和我徒弟說,您可以看出隱匿的沁族人,真的嗎?”
“這個迪普來說吧,他試驗了很多次。”迪普到底是臉皮夠厚之人,臉都沒紅一下,對南希道:“聖姑,是的,這位男爵可以看到我們的存在,而且相當精準,一點也瞞不了他。”
“你引他來的意思是爲了那個?”
“是的,聖姑,我懷疑他就是我們兩族代代相傳的共主,所以我自作主張,把他帶來。”
南希看着滿臉誠惶誠恐的迪普,良久,說道:“我沒想到你會把人帶來。不過,既然來了,我們就試試吧。”南希說完看見王天正和身旁的小丫頭眉來眼去,暗想這是個好機會,馬上發動靈魂攻擊,攻向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