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濃霧散去,剛剛發生的一切宛若一場帶着記憶錯亂的夢。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的窗戶飄進來幾朵飄落的梅花,御影沒有再繼續理會兩個在討論爲什麼的人,而是望着那門框處手碾磨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下子想到什麼,他雙眼微眯猶如那慵懶而神秘的貓。
“你剛剛難道不是想要和他交接神明的位置,若是不是這樣他親你額頭幹嘛?”
“誒?”不解的瞪大眼睛,靜安錯愕的瞧着瑞希,“那是交接神明麼,他不是說要賦予我一點神力嗎?”
“啊,完了完了,連神力都要給你。”瑞希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瞧瞧一臉不知所以然的靜安,在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御影。
世界都要崩塌了,他可能是真的要被拋棄了。
一把抱過御影的大腿,瑞希十分悽慘的將在沉思的神拉回了現實:“御影大人,你可不能這麼做啊,瑞希會傷心難過的。”
御影低身伸手溫柔的摸了摸瑞希的頭以示安慰。
靜安吃驚的伸手捂着自己的額頭,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親呢。現在一回想起來也是夠難爲情的,腦海中卻是突然回想起剛剛那似乎被人親吻臉龐的溫柔。
就在她躺在地上委屈得默默流淚時,似乎有一個人輕吻了她的臉龐然後輕撫着她的頭安慰她。那是一個男子溫柔帶着磁性的聲音,身影莫名的熟悉也帶着讓人十分信任的味道,她從來不知道這樣幾個動作技能讓自己的心溫柔成一團。
可是當時卻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瞧不見那人的面容。一想到這裡靜安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心中苦恨煩躁:怎麼就不能睜開眼呢?怎麼就不能睜開眼呢?
心中升起一股想要見着那人的渴望。
“靜安,剛剛我同你說的你記住了嗎?”
“啊!”回過神來的靜安瞧着那高貴優雅的御影大人,點了點頭,“記住了,我一定會完成的。”
“記住,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是。”
第一需要去御影神社後方的叢林中尋找一個蛋,不知一般的蛋而是第一眼瞧見的蛋。傳聞御影神社後方的叢林中的縱生靈因爲長久生活在此處,已經沾染了不少神力,有的生靈已經成功的變成了小精靈。
伸手將散亂的頭髮梳理好,然後靜安尷尬的發現自己沒有帶發繩。轉頭望了一圈四周,目光停留在那打開的窗臺上的一根樹枝上。走過去拿起樹枝,講究的將頭髮利落的挽着腦後。
走出房門,轉身都後面瞧了一眼那茂密的叢林靜安一咬牙走了進去。
叢林的入口處是兩棵約莫有一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樹,蒼勁堅韌的直入雲霄。伸手從地上撿起一長樹枝,看了一眼前面那蜿蜒曲折的小徑,陌生的環境總是讓人心生忐忑,然而靜安不知爲何對於所有自己的生態天生一股親近的神秘。
擡步走進去。
御影說式神必須是起始就與大地相接,接受大地之靈氣的。所以她所有的必須是從地上遇見的,密林中遇見的第一個就是她所有找尋的,必不能錯過。
走過數十步,身後突然傳來某種“滋滋滋”的聲響,靜安轉頭。一下子嚇呆在原處,原來就在兩米遠數十隻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的白蛇仰着頭伸着鮮紅的信子一雙眼睛溜滑溜滑的盯着她。
“啊!”破碎的音從喉嚨裡冒出,其中帶着害怕的顫抖與斷續,“你們快走開,快走開。”拿着手中的樹枝胡亂的揮舞着,靜安嚇得連連後退。
然而她退一步,那幾只蛇就前進一步。
這個世上靜安什麼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那軟體動物和長得醜得嚇人的動物。
嚇得眼淚在嚴重打轉,幾條蛇虎視眈眈的盯着她不靠近而不離去,就是那樣盯着她吐着信子,仿若是在欣賞着獵物慌亂無措的模樣取樂。
坐在不遠處樹上的某人,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好玩的搖晃着腳望着那被嚇怕的人,沒想到這人原來這樣的廢柴,看來他是完全不用擔心了。
扔掉手中的狗尾巴草,拍拍那並不存在的塵埃,一個躍身站在樹幹上瑞希準備離去。
剛準備化身離去,變成蛇的模樣一半卻一下子停止住了,維持着半蛇半人的模樣愣呆呆的望着之前看的那處。
一團不知道何時匯聚起的黑霧籠罩了驚嚇萬分的靜安,猶如破曉的光芒一隻帶着冷光的白劍從黑霧中刺出,只見白影一閃不遠處幻化的白蛇一下子被割斷了脖子化作塵埃。
“誒?”
吃驚的一下子化作人形飛了過去,白影身落。
赤紅的雙眸冷冰冰的盯着瑞希,就如同是那黑色裡的孤狼。瑞希渾身一個冷顫,難以執行的盯着那渾身上下透露着不同氣息的靜安,這是他沒有見過的模樣。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人氣,整個人瞧着着實是嚇人,那冷芒的劍鋒還閃爍這白光,只是瞧不見的一個揮動就能要人的性命。
“你——”剛想問那人怎麼了,然後可怕萬分的人雙眼一閉一下子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劍觸碰到土地立即消散不見,強壓下心中的震驚瑞希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躺在地上的人,生怕那人一躍而起雖不至於要他性命但是若是方纔的模樣,安然無虞而退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喂——喂——”小心翼翼試探的喚了兩聲,那人卻沒有任何轉醒的徵兆。
腦海中御影大人的話一閃而過:“瑞希,你去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傷。”
滿心無奈的瞅了一眼那沒有絲毫動靜的人,瑞希嘟着嘴不滿的一躍到樹幹上,撐着腦袋百無聊賴的盯着樹下的人。只要沒事,他纔不願意多管呢。
片刻後,靜安扶着發疼的腦袋坐起身,癡癡呆呆的瞅着四周的模樣。這是她之前待的地方,一想起那蛇她害怕的向後撤退,眼睛四瞅,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們都沒有了蹤影。
臉傳來一陣尖銳破裂的疼痛,伸手摸上去就摸到溼溼滑滑的液體,拿到眼前一看是血跡。
瑞希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留有傷疤的臉緩緩的流出一線血的人,驚嚇得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心中難以置信:她竟然受傷了!一想到御影大人的懲罰,立即泄氣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只聽見“啪——”的一聲,四周的落葉被震起,靜安手撐着地慌亂的轉身後退看那事發之地,只瞧見一團白色的衣服趴在地上,就在她思索着那爲何總怪物之時一張熟悉的臉冒着眼前。
是瑞希,一瞧見是熟悉的人,靜安高高提起的心落迴心底。只是瞧着那人一臉尷尬的傻笑着抓着腦袋的模樣,腦袋上還沾有枯黃的樹葉,莫名的覺得有點好笑有點安心。
“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怎麼——在這裡——”瑞希眼睛賊溜溜的四處流竄,他可不能承認自己是來保護她的,若是這樣多掉價啊,他纔不願意來保護一個人類呢,“我就是來看看你能不能完成任務,若是不能完成你可要立即下山離開神廟。”穩定心神瑞希堅決的說。
瞅了一眼那還趴在地上不知起身的人,靜安傻傻的問了一句:“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誒?”反應不過來的瑞希目光呆滯的看着那看着就很脆弱的人類女孩,若說是討厭也不是,他只是不喜歡她當神而已,“也沒有。”矢口反駁。
“那你爲什麼說話的時候與我爭鋒相對。”說針鋒相對已經算是客氣的了,簡直就是張口閉口就是讓她離開。
咄咄逼人的話語讓瑞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是真的有點太過分了。
“那個——我——”瑞希低着頭看着地上爬過的螞蟻,剛想軟化解釋一番,只聽見一聲驚呼,立即擡起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