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杏林

叮噹爸下了車,從車尾箱裡拿了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塑料袋,向那個平房裡走去。叮噹也下了車,跟從平房裡熱情走出來迎接叮噹爸的人,打了一聲招呼。李旭明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待在車裡,也就跟着下了車。

李旭明不解地問叮噹。

“你爸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我爸是個赤腳醫生,來下鄉送藥。”

李旭明心想:叮噹爸真是多才多藝啊,還是赤腳醫生啊,下鄉送醫送藥啊。難怪這家人那麼熱情地迎接叮噹爸。叮噹爸,這真是當代的活雷鋒啊。

大概經過了五分鐘,叮噹爸從平房裡走了出來。平房裡的人,拼命地給叮噹爸塞當地海邊的土特產。叮噹爸推辭不下,只好都收下了。李旭明看到這一幕,覺得叮噹爸真是一個大善人啊,受到鄉里鄉親們這般愛戴與禮遇。這可不是在拍電視劇啊,可不是在拍紅軍在長征路上要離開某村鎮的時候,那種軍民水乳相融的場景啊。

叮噹爸把土特產放在了車尾箱,叮噹和李旭明也跟着上了車。車子滿載而歸地原路開回叮噹家,到了叮噹家的時候,李旭明發現腳上泡過海水的地方,都零星地鋪着白白的鹽晶。鹽融在海水裡是看不到的,但只有經過了一段時間,等水蒸發幹了,鹽纔會露出來。

叮噹媽早已做好了晚飯,很快地把飯菜擺上了飯桌上。李旭明到洗手間衝了一下腳和衝了一下拖鞋,換下外衣後,也到飯廳吃晚飯去了。在飯桌上,李旭明一邊吃,一邊忍不住問叮噹。

“你爸怎麼還是個赤腳醫生?”

“我爸會研究一點中醫,參考了幾個古方,就弄出了幾種藥來。”

“免費送醫送藥嗎?”

“當然不是,當然是拿來賣的。我爸開始不敢賣,是我媽去推銷的。也就是從我家開始賣藥後,家裡的經濟就好起來了。”

李旭明一直以爲叮噹媽,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全職家庭主婦,沒想到還是個銷售能手。叮噹這家人真是藏龍臥虎。但回頭又想了一下,這當地人可是全國有名的骨子裡刻着“愛拼纔會贏”的基因。“一輩子去打工那是絕不可能的”,這種思想可是在這裡代代相傳。

晚飯後,李旭明才留意到那個沒人住的雜物房,原來是一個藥房。裡面堆了很多有四升礦泉水瓶那樣大的塑料藥罐,裡面都裝滿了藥粉。角落裡還放着寫着各種中藥名稱的一麻袋一麻袋的中藥生藥,還有很多應該是網購回來的空膠囊。藥房裡都是一股濃濃的藥材的味道。

李旭明問了一下叮噹,怎麼家裡會有那麼大的一個藥房?叮噹說,這個原來不是藥房,是他弟弟的房間,他弟現在已經長期到大城市跟着一個服裝老闆學做生意,一年也不回來幾次。房間也夠大,沒人住也浪費,所以就用來當藥房咯。

李旭明接着問。

“你爸做的藥,效果很好?我看到剛纔那個海邊上的那戶人,臉上洋溢着的那種感激之情,真的很少見。”

“鄉下地方,醫療條件不好,比不上大城市。而且鄉下人,也沒什麼錢。我爸的藥比起縣醫院裡開的西藥,價錢要便宜,效果也比西藥要好。”

“你爸真是聰明啊,古醫書那麼難懂,而且還是自學的?因爲好像沒聽你爸說有過這方面的經歷啊。”

“唉,那還不是因爲我媽的病,被西醫誤診了。然後我爸才潛心學醫。你看大廳那些書架上的書,我爸爲了我媽,不知道讀了多少醫書。”

“你爸的藥是用來治什麼病的?”

“有治頭風的,有治心腦血管,有治腰椎盤突出的...”

“頭風?什麼是頭風?”

“頭風就是頭受過外傷後,引起的會經常無故頭痛的後遺症。女人生完孩子後,月子期間洗頭,最容易得頭風病。”

“那就是別人吃了你爸的這個治頭風的藥之後,就不頭痛了?”

“是的,這個藥效果特別好。我也有吃,特別是每個月的那個時候,有時候頭痛到要暈倒。一吃下去,一兩個小時後,就不停放屁,然後頭就不痛了,特別神奇。”

“頭風病,在西醫裡是算什麼病?”

“頭風病,在西醫裡是檢查不出來的,只能算是偏頭痛,給你開止痛藥。”

“那心腦血管的藥,效果又是如何?”

“這個就更神奇了,第一個吃這個藥的人,是一個市裡的領導的爸爸。這位領導的爸,本來已經病到自己走不了路了。這位領導有錢,帶着他爸,全國一線城市跑了個遍。名醫名家看了不少,但都沒什麼起色。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聽我媽說,我爸有藥,就過來試一下。結果吃藥不到半年,這位領導的爸自己走樓梯上來登門感謝我爸。叮囑我爸這藥一定得代代傳下去。這事傳開了,我家的藥的銷路也就慢慢打開了。”

李旭明聽到一愣一愣的,叮噹爸這哪裡是赤腳醫生啊,簡直就是再世華佗啊。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自己在大城市簡直就是井底之蛙啊。李旭明聽完叮噹說的這些神奇的事情後,立馬對叮噹一家肅然起敬起來。回想起剛纔自己在海邊平房裡看到那一幕,覺得那是多麼的合情合理。

“那治腰椎盤突出的藥呢?”李旭明興奮地追問道。

“也效果很好,這個有沒有效果,西醫的檢測手段很容易就能檢測出來。”

李旭明聽完叮噹的話後,馬上跑去大廳的書架上,果然看到一本本醫書,有些比編程書還要厚的,有些就薄薄的,中醫的,西醫的書都有。李旭明拿了本薄薄的中醫書,翻了一翻,完全看不懂,裡面的字都認識,但一個字都看不懂。

李旭明對中醫的印象只停留在自己感冒的時候,父母灌自己喝的那苦苦的涼茶上。但聽到叮噹說的那些連西醫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都被叮噹爸的中藥給治好的時候。李旭明慢慢地覺得中醫也是一門科學,因爲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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