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瀟水城年輕武者中的第一高手,名字也叫做林焰,林之瀾只是頗敢意外,隨便唸叨了幾句,便不再將這個第一高手與自己的小堂弟聯繫起來。
在他看來,即使小堂弟林焰在十三年前沒死,現如今也只能夠躲着藏着,生活一定十分艱苦,成不成有條件修煉都是問題,自然肯定達不到第一年輕高手的地步。
可林之瀾絲毫不知道,他的小堂弟,就是如今瀟水城人們公認的第一年輕高手!
而且,他的小堂弟,就坐在他的隔壁!
林之瀾鼻孔中輕哼出了兩聲,面露明顯的不屑,低低嘀咕道:“這幫外城武者,似乎真的認定了這個叫林焰的人的實力,一個個都在摩拳擦掌,哼,真是傻,武界雖大,但真正的年輕精英,只可能來自於我們天帝城!”
“而我,就是這精英中的精英!”
林之瀾一口將茶水灌下,帶着不屑的眼神在正激烈討論的人身上看了一眼,再次冷哼了一聲,明顯就是不把這羣人看在眼裡。
林焰看了一眼林之瀾,覺得自己的這個堂兄還是那樣的驕傲自大,肯定沒將自己放在眼中。
“熙兒,我們走吧。”
林焰隨即對葉熙兒說道。
起身,然後挽着葉熙兒的胳膊,林焰離開了座位。
“等一下。”
突然,旁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林焰停住腳步,側過頭看着林之瀾,剛纔這三個字正是林之瀾說出來的。
“這位兄臺應該是瀟水城本地人吧,不知道兄臺是否知道林焰住在哪裡?”林之瀾問向林焰。
林之瀾當然不會無聊到向一個陌生人詢問這樣的問題,事實上,四樓武者都在議論着林焰,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林焰的下落,林之瀾沒有理由不清楚這點。
所以,林之瀾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果然,聽到新走進來的林之瀾說話了,其他桌的年輕武者都停住了議論,帶着好奇或者不屑或者不滿的各種表情,都將視線落在了林之瀾的身上。
“抱歉,咱們城第一高手林焰林公子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我聽說瀟水城首富願意出二十萬黃金,只求和林公子吃一頓飯,林公子都沒有露面,像我,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兒。”
林焰暗中將自己大大吹捧了一番。
葉熙兒拉着林焰衣袖的手掐了林焰一下,低聲說道:“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而四樓,本來平靜下來的氛圍,再次熱烈了起來。
“真的嗎,林焰真的不將二十萬兩黃金放在眼中,只是吃一頓飯而已,都不肯去嗎?”
“看來他是不缺錢啊。”
“嗯,視金錢如糞土,估計是一個眼中只有修煉的人,將追尋武道巔峰作爲了畢生追求。”
“是啊,這種行爲,才和第一高手的風範相合,如果林焰答應了,那才說明他不是第一高手。”
一些武者紛紛議論着。
經過接連的氣氛渲染,他們已經相信了瀟水城第一高手不簡單,將挑戰林焰當做了這次來瀟水城的最大目的了。
林之瀾看了一眼走遠了的林焰和葉熙兒,輕哼了一聲,隨即他的聲音就蓋過了其他人:“哼,你們也就是這樣,別人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我看啊,瀟水城第一高手也就那樣。”
這話,狂妄至極,而且會激怒在場的瀟水城本地人。
但林之瀾要的,可就是這效果。
他要讓這些只知道談論林焰的人知道,他可以將這個第一高手狠狠踩在腳下。
瀟水城的那個老人立即不滿意了,誇張地“喔”了一聲後,才向林之瀾問道:“這位年輕人說話未免太浮躁了吧,林焰作爲我們瀟水城第一年輕高手,實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倒是小兄弟你,似乎挺瞧不起林焰,而且也認爲在場的其他城年輕武者聽風便是雨,沒有自己的主見囉?”
老人的這話,不可謂不妙,既暗中諷刺了林之瀾一把,又將林之瀾成功地拉到了外城年輕武者的對立面。
外城武者果然炸開了鍋。
如果林之瀾單單瞧不起瀟水城的第一高手,那也就罷了,畢竟他們最初也認爲瀟水城的第一高手沒什麼了不起的,可是偏偏林之瀾說話中,很明顯流露出了對他們的輕視之意,這就讓他們不舒服了。
左臉一道疤痕從鼻子分到了耳根處的那個壯漢第一個表示不滿:“這位小哥說話這麼衝,連誰都不放在眼裡,估計實力一定很強吧,敢問來自哪兒啊,說說來歷,讓在場的都見識見識,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這麼狂?”
其他武者也紛紛朝林之瀾發難,大意無非就是認爲林之瀾放大話放的太厲害了,如果真有本事就亮幾手,如果沒本事,那就別在這兒瞎嚷嚷,哪涼快滾哪兒呆着去。
林之瀾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放下翹着的二郎腿,筆直站了起來,冷笑一聲。
“我可不像你們,我說瞧不起瀟水城的第一高手,不是放大話,而是有這樣的實力!”
刀疤男明顯對林之瀾的狂妄動氣了,重重哼了一聲,質問道:“那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說大話?就算是普通人,甚至哪怕是一隻會說話的鸚鵡,都可以說出你這樣的話,我怎麼知道你這不是在吹牛,大家說是不是啊?”
本來就對林之瀾的狂妄心生不滿的衆人,紛紛鼓譟起來。
林之瀾輕蔑地掃視了衆人一眼,掏出一張五百兩黃金的銀票壓在了茶杯底下,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林之瀾薄薄的嘴脣輕吐出了幾個字:“我不屑吹牛,因爲我來自天帝城。”
聲音很小,卻讓還在鼓譟的衆人都閉上了嘴,整個四樓,再次陷入了安靜中。
天帝城的名聲,誰不知道!
天帝城走出來的武者,那代表的,就是實力!
看着這些人一個個驚訝地看着自己,林之瀾只覺得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
他將黃鶴樓準備的餐巾紙擦了一下嘴脣,然後隨手一伸,整個人顯得無比輕鬆而又無比驕傲,往四樓樓梯口走去。
還是刀疤男率先反應過來。
“你說自己來自天帝城,你就來自天帝城了?我們怎麼知道這不是假的?”
剛剛安靜下來的四樓,又開始有了質疑聲。
林之瀾淡淡說道:“那好,就讓你們看看吧。”
說罷,林之瀾突然飛向了空中,就在四樓面積一百平方米、高度不足八米的空間內,如同一隻蝴蝶在穿梭,身形時上時下,忽左忽右,而且速度極快,甚至在飛行中都出現了殘影!
而自始至終,四樓吊着的四個吊燈,以及十多條作裝飾用的綵帶,和六個大紅燈籠,都一動不動!
顯然,林之瀾的身體壓根就沒觸碰到這些障礙物!
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保持如此快的速度御空飛行,而又擁有如此靈巧的躲閃能力,可不是達到了御空境的武者,就可以辦到的!
落地後,林之瀾不再理會衆人張大的嘴以及驚訝的表情,自顧自下了樓。
“哼,不露一手,你們就不知道我的厲害。我說過,那個叫林焰的,也只是在瀟水城做做第一年輕高手罷了,真的碰上了我,我會像擊敗青武門的青風一樣,輕鬆擊敗他!”
四樓內。
刀疤男看着林之瀾離開的背影,倒抽一口涼氣。
“這御空飛行的身法,必須達到了御空境三重天的武者才能施展出來,怪不得他敢這麼狂,原來他看上去才二十二三歲,卻擁有了至少御空境三重天的實力!”
由不得刀疤男不震驚。
因爲他的實力,是御空境一重天,而這份實力,在他所在的益州城,已經能夠排得上前三了!
“果然是來自天帝城啊,也只有天帝城的武者,纔會有這樣的實力!”
衆人由最初的震驚,開始恢復後,變爲了現在的激烈熱議,而熱議的焦點,很快就牽扯到了林之瀾與林焰的比較上面。
雖然很討厭林之瀾的狂妄,但在見識了林之瀾的實力後,四樓的外城武者,幾乎一邊倒地還是認爲林之瀾能夠戰勝如今瀟水城的第一高手林焰。
而正在大家爭論激烈的時候,負責打掃衛生的一個少女卻尖叫一聲!
因爲靠近窗戶的那張桌子,在少女清理桌子上碗筷的時候,驟然垮塌。
一張上好楠木製作的木桌,居然四分五裂,包括桌面以及四條桌腿,都是如此!
而少女,是不會任何武功的!
“誰記得這張桌子上坐過的是誰啊?”
在場的人都明白,桌子不會無緣無故碎裂成這樣,一定是剛纔坐這桌吃飯的人用了暗勁,才造成的!
人羣中傳出了一個聲音:“我之前看了幾眼,因爲這桌坐着的是一男一女,那個女的特別漂亮,至於那男的,我只記得他好像十分年輕。”
“是了,剛纔那個來自天帝城的武者不是還向這人詢問過林焰的下落麼,應該就是他,我也記得他十分年輕。”
“能夠一掌打碎一張桌子,在座的相信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可是,要將暗勁使用的這麼精妙,沒有御空境四重天以上的實力,誰可以做到?”
隨着這句話的說出,衆人默然。
因爲這句話是對的,能夠將暗勁運用到這地步,肯定是有實力的武者,而且是必須御空境四重天以上實力的武者,纔可以做到的事情!
“那豈不是說這個年輕人擁有御空境四重天甚至是更強的實力?”
“可這人的年齡,我記得應該和來自天帝城的那位差不多,甚至還要小一些。”
“不,你們都忽視了一個關鍵點,這個年輕人來自瀟水城,是本地人啊!”
“這位瀟水城的無名年輕高手,分明就是想通過這件事告訴我們他的強大!”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沒有人敢再輕視瀟水城的年輕武者了,如果這人不是第一高手林焰,那隻能說瀟水城臥虎藏龍,而如果這人確實是林焰,那同樣可怕,因爲御空境四重天以上的實力,足夠橫掃其他城的同齡武者,甚至連天帝城出來的人物,也不是對手!
衆人很快忘記了林之瀾帶給他們的震驚,轉而沉浸在一張桌子帶給他們的無盡震撼當中了!